在怀里。此时从这里出去,坐在这车里,也是坎伯兰将他抱在怀里带走的。
大约是坎伯兰这两天都没见唐周,心绪难耐,使得他不抱着唐周,便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就一直抱着唐周,与唐周这般亲密了。唐周也在这时想起曹临棋来,曹临棋也是一回来,只要有机会,就时时刻刻都抱着自己。
唐周见此时坎伯兰靠在他的肩上,那一双眼睛难过得像是要哭了似的,便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唐周意识到——他们越来越黏人了。似乎是担心只要一不注意,唐周又会离去一样。
唐周压下自己心中的情绪,将那种不舍疼爱之情用纯粹的欢喜替代。他觉得此时,他只用感知自己内里的欢喜就足够了,不用去想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那谁能知道呢?
唐周让坎伯兰乖顺地靠在他的肩上。此时汽车已经驶出曹临棋的这片区域,于是到了这街道之上稍微有些拥挤。更何况京海本来就繁荣昌盛,街道之上自然是拥挤的。车子缓慢地行走着,车窗微微开着,唐周又正是被坎伯兰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让唐周的视线高了许多。
于是唐周倏然地与一双眼睛对上了。那双眼睛,唐周自然是知晓的。那双眼睛在看清唐周的刹那,出现了无尽复杂的神色。惊喜、兴奋、惊讶,然而汽车依旧在行驶,等待那一双眼睛再一次追寻过来,唐周便再也看不见他的眼睛了。但是唐周知道,那一双眼睛定然在后面一直凝望着他离去。
那是许敬承。
唐周知晓这些攻略目标都不会出事,但没想到许敬承竟然也来到了京海。许敬承来到了京海,那是不是意味着许宥初也来了京海。又想到邬桐答应过他,他也会来到京海。
这几个男人又全都在一个地方碰面了。
方才见许敬承的神态,虽然唐周着女装,定然也是被许敬承认出来了。
唐周想着这事,忽然又有些头疼。这几个男人都来到京海,若是都见了唐周,不知要怎么妨碍他的任务了。想起任务,唐周想要问坎伯兰关于行李的事情,不过这时还有别人在这里,唐周也不便细说。
这样又无奈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正苦恼着任务的事情,也不知到底要怎么和所谓的接头人汇合。这时忽然见了那街道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正是不久之前,在启城见到过的那个唱片店带着他前往那小屋的那个人吗?
唐周还正迷茫着,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唐周此时真迫不及待下去直接找那人,只是一番思虑,又是看不见了。不过唐周已然默默将周围的路线记下来,若是有机会,他自然还会出来的。
不久后,汽车缓慢驶入盎格鲁租界区停下。坎伯兰牵着唐周的手,带着唐周继续往里面走。米尔早就安顿好了一切,正是因为安顿好一切总是不找不见坎伯兰,米尔才知晓坎伯兰或许出事了。
于是他们这次过来,也不用做什么准备,只需要直接入住就好了。唐周倒是不在乎自己到底在哪里入住,于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就是身边换个男人的事。他看了一眼现在笑得一脸灿烂的坎伯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只希望他们这次不要再碍他的事就好了。
然而事情总是不如他所愿。事情是这样的——
这一路走过来,倒是又见到之前船上曾经见到过的那些盎格鲁人了。看来他们也是自己找居住处,又大多都是在这租界落住。
他们都知晓坎伯兰和唐周,到底是两个人的形貌都极为吸引人的原因。唐周又只得一路都装哑巴。随后他们刚进入屋子里去,就有热情的盎格鲁人上门拜访。
坎伯兰邀请他们进来,米尔上前款待,唐周就继续安静地坐在一侧。正因为假装不会说话,还不用唐周款待或者说些什么,唐周自然乐得清闲。气氛也轻松愉悦,唐周也乐在其中。
可是不过片刻,便又人揿了门铃。米尔上前开门去,唐周坐在这里,见那门缓缓打开之后,展露出来的就是那一张属于许敬承的脸来。
不仅唐周吃惊,坎伯兰也极为吃惊。
坎伯兰大概惊讶于,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来到了京海,而唐周却在惊讶,只是在街上匆匆见了一眼,这许敬承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立即就探查出他的踪迹来。随后便上门来拜访了,手中还提着一些礼物,这样一来,哪里还好意思赶他出去。
又因米尔不知这人是谁,只是知晓也是来拜访的,将人迎进来了。于是这许敬承已然站进来,更是不能将其赶出去了。
许敬承穿着他最为喜欢的长衫马褂,还架着一副看起来斯文的眼镜。笑起来还真是亲切温和,极为礼貌。一进来便来寒暄几句。唐周见坎伯兰只是惊讶之后,并无什么明显敌意,这时候唐周才想起来之前在许家,许敬承和他之间的亲密都是背着所有人的,除了被曹临棋猜测出些东西来,其余人还不知。于是坎伯兰便不知唐周和许敬承之间也有——一腿。
许敬承在他们的对面坐下,那带着笑意的眼睛状似无意地落在唐周的身上。他明明看出是唐周来,却又故作不解地说道:“这位是?”
坎伯兰转眸看了唐周一眼,唐周瞧得出来他有些忐忑。他不知唐周和许敬承之间有私情,看起来只是担心许敬承看出什么来,要戳穿他们。此时许敬承问出这句话,坎伯兰也没有不答的道理,他就与许敬承说道:“是我的夫人。”
唐周看到许敬承听闻到这句话后,他的眉毛轻轻一挑,他用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说道:“是你的夫人?”这语气神态有些夸张,坎伯兰有些紧张,他大概还是以为许敬承会戳穿他们。
不过按照唐周对许敬承的了解,许敬承这表情就是满肚子坏水了。果然下一刻,许敬承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子,让坎伯兰提心吊胆的同时,又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这等漂亮的人,竟然是你的夫人了。若是没有丈夫,我还真是想要追求呢。”
他说出口的话直白而又热烈,毫不遮掩,得到了身旁几个盎格鲁人的称赞,觉得许敬承大方坦诚,很快都与许敬承交谈起来。几人又自然地交谈了几句,唐周一直注意着许敬承的状态,觉察到许敬承看了一眼过来,下一刻许敬承又询问道:“怎么这么久了,不见夫人说一两句话?”
那两个盎格鲁人似乎知道之前的事,就与许敬承解释说道是伤了嗓子,不会说话了。许敬承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了。他或许也思忖了唐周只是在隐藏自己的声音罢了,但在唐周的安危之前,他倒还是有些担心的。于是他接着又问:“是怎么伤的?”
见许敬承将话题绕在唐周的身上,坎伯兰还是担心许敬承不怀好意,便在一旁赶紧答道:“启城空袭之后,我夫人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