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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知道的?”
我心中一跳,觉得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在出租屋的时候,我也是尽量模仿杨秀的语气,但为何被杨瞎子一眼看穿?
“是你三婶。”杨瞎子缓缓道:“你三婶看你的目光不同,显然你跟她说过话。”
“原来是这样。”我微微点头,杨瞎子这人观察力的确入微。
“能说说,你是如何掌控回自己身体的吗?”杨瞎子问了一句,眼中露出的是恳求之色。
我摇了摇头,当场拒绝起来,从杨秀掌握我的身体,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杨瞎子传授我道行,目的是让杨秀尽快占据我的身体,知道这点之后,我岂能再相信杨瞎子,所以这件事情,我不准备说。
而跟他来鬼医这边,是从杨秀的记忆中找到救林洋的方法,只要我这边成功,三婶那边配合一下,林洋就没事了。
估计我没告知原因,杨瞎子显得有些难过,但我只是淡淡笑了笑,并不理睬他。
片刻后,杨瞎子才恢复情绪,冲着鬼医叫了一声,让鬼医推他过去。
鬼医将杨瞎子推进屋门口,冲跪在门口的几个人说道:“帮我一件事,事成,我帮你们医治。”
“多谢鬼医。”几人大喜,连忙起身,帮着鬼医把杨瞎子推进了屋中。
我跟着进屋,鬼医这时正拿着几把大锤子出来,交给门口跪着的那几人,然后指着地面的一块地,让他们敲。
几人有些迷惑,但谁都没有出声询问什么,拿着锤子就开始砸。
敲了十几下,地面就塌了下去,露出一个空洞,我走近一看,发现只是一个隔断,下面早就被挖空了。
“鬼医啊,这下面是什么?”几人中年长的老者好奇的问了一句。
“下去就知道了。”鬼医简单的回答一句,领先走了下去,让几人帮着把杨瞎子抬下去。
等他们下去后,我跟着跳下去,才发现下面是一个地洞,黑漆漆的,具体有多深,也看不出来。
“我们这是要下去?”那老者估计有些心慌。
“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走。”鬼医冷哼了一声,随后走到杨瞎子身边,问道:“你可有把握?”
杨瞎子点了点头,让我将木佣拿了出来,鬼医一见,眼睛都亮了,连忙转身上去,拿了一大捆绳子下来。
“长度够吗?”杨瞎子问了一句。
“够了,我吊着石头下去试过,不过下面有水,从绳子的湿度判断,也就三米左右,问题不大。”鬼医解释起来,同时将绳子的一段绑在旁边的一根铁柱上,这铁柱显然是早先就打下去的。
“嗯,让他们几个带着物品先下去,林木背着我,你断后。”杨瞎子吩咐一声。
那几人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背着装物品的包裹,咬牙抓着绳子下去了。
几人陆续下去,我因为要背着杨瞎子,抓绳子带着一个人,受力重,怕划伤手,就缠了一些布在手上,随后将杨瞎子绑在身上后,也跟着下去了。
抓着绳子往下,那真是目不视物,地下一阵冷风灌上来,吹的浑身发冷。
抓了片刻,下面传来水声,像是第一个下去的人落水了,因为看不见,具体还要多久,我也不清楚,只能慢慢往下。
差不多两分钟,我就感到脚上粘到了水,便停了下来,让杨瞎子深吸一口气,得到答复之后,我才放开绳子,带着杨瞎子沉了下去。
跟鬼医估测的差不多,水底的深度只有三木左右,两个人的体重,一口气就沉了下去。
沉到底,突然水底亮了不少,我顺着光亮那边游去,就被一只手拉了一把,是最先下来的那个年轻人,应该比我大几岁。
我谢了一声,将杨瞎子解开,同时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是一条地下河,河道两旁都是一些岩壁,凹凹凸凸的,极其不规则。
“这是通向哪?”我看了两眼,便询问杨瞎子起来。
在杨秀的记忆中,我只清楚来这边可以解决掉林洋的问题,但具体做什么,或者这里有什么,我都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说不上来。
杨瞎子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等鬼医也跟着下来,他才开口道:“这地下水道,也是当年我和鬼医无意中发现的。当时我测了一下风水,发现这里属于极阴之地,但凡极阴之地,容易滋生鬼物,却也有异物,所谓风险与收益相比,我一个残废,只能赌上一把了。”
杨瞎子这话,在我听来,却有些不实,但又没法反驳,便不在出声。
“沿着河流过去,大家小心一点,林木,你照顾好杨瞎子,你们几个,对了,怎么称呼你们?”鬼医说道最后,还不知道那几人叫什么名字。
几人也有些郁闷,但有求于人,也只能忍着,介绍了一番,年纪大的叫做老李,两个中年人,一个叫王全,一个叫刘奇,最年轻的那个,估计比我大几岁,则叫做余涛。
还是他们四个打头阵,我背着杨瞎子在中间,鬼医断后,我们一行七人戴着矿灯,沿着河流一路往前,走了差不多小半个小时,发现水流越来越急,也越来越深,已经无法在河里面继续行走。
“我看只能沿着岩壁走了。”鬼医将矿灯朝着左边岩壁照过去,便领先过去试了试,便招手道:“可以落脚,不算滑。”
“等等,河里面似乎飘过来一些东西?”
不等我过去崖壁,余涛就朝着前面的河流指了过去,同时将灯光也打了过去,我顺着看去,只见河面飘着一些白色的虫子,差不多黄豆大小,浑身长满了毛,头尾都分辨不出来。
若是遇见鬼物,我们七人都有手段,倒不会显得太惊慌,可这些虫子,谁都不认识,大眼瞪小眼之下,都连忙在崖壁的凹槽落了脚,生怕这些虫子爬到身上。
那些虫子顺着河流飘来,数目不算多,大概有几十只,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飘在水面的水沫,但此时面对未知的东西,谁都不敢大意,所以当即,也没人出声,一直等那些虫子顺着河流飘不见,大家才放松下来。
这个时候,我想起曾利霞,要是她在的话,对付虫子,她肯定信手沾来。
但总算是有惊无险,但接下来的路,估计不好走,年轻人余涛似乎打起了退堂鼓,表示要回去。
“回去可以,只能死着回去。”鬼医一句话,就将他的念头打消。
只不过这话说完,河面再次飘过来那些虫子,同时,我注意到水底似乎有个人影飘动了一下,跟在医院学遇见的水鬼差不多。
“看来不好走啊。”
其余几人也都看见了,纷纷拿出家伙,或者桃木剑,或者装在防水袋里面的道符,我背着杨瞎子,空不出手,只能让他们挡在前面。
“我打头,你们几个好好照顾杨瞎子。”鬼医这人倒有些义气,看见水底的人影,到没有退好,交代一句话,沿着岩壁就在前带路。
岩壁虽然不算滑,可并不好走,几人跟在鬼医后面,时不时的,还看见河流飘过先前那种虫子。
“鬼医,要不我们回去弄条船下来,这样走也不行啊。”老李有些吃不消起来,提了个建议。
“那个地洞面积有限,怎么弄船下来,就算在下面组装,可也没这个本事。”鬼医摇了摇头。
“起码可以弄一些橡胶船下来啊,这越往前走,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怎么走下去?”老李继续提议着,显然已经不想继续往前了。
“放你妈的屁,那地洞下面有水,橡胶船怎么沉下来?堆满石头吗?你也不怕把地洞堵住了。”鬼医有些不耐烦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好了。
老李似乎还想开口,但被王全拉了一把,摇头示意别说了。
“富贵险中求,这里找到的东西,也不会少你们那一份,还医治你们。难道还是我赚了不成?”鬼医哼了一声,不在多说,示意我背好杨瞎子,脚步反而越发加快起来。
他可以加快,有双手可以攀附岩壁,我背着杨瞎子,双手都腾不开,就让他慢一些。
估计我跟杨瞎子一起过来的,鬼医态度倒还算好,速度减了一些,同时让老李他们跟紧,不过这个时候,前面河流发出了一阵淡淡的蓝色光芒,不太显眼,但从距离看,应该离我们不远。
鬼医将矿灯照了过去,借着光线,可以看见前面有着一堆东西将河道给堵住了,蓝色光芒,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但具体是什么,看不太清楚。
“那一大堆东西,好像是尸体啊。”余涛眼睛尖,指着那边说道。
“尸体?尸体怕什么,没事。”听到尸体,鬼医脸色都沉稳了不少,一个人拿着桃木剑,直接下水游了过去。
“邪门了,你们过来看看。”往前游了片刻,鬼医就停了下来,叫我们过去。
我们见他没事,也都纷纷下水过去,这一看,果然那些堆积起来的是尸体,将河面堵住,形成了一个积尸桥,不过奇怪的是,那些尸体表面,都发着淡淡的蓝光,上面更是爬满了我们在河面看见的虫子,密密麻麻一大片的涌动。
好在我们也没密集恐惧症,只是觉得恶心而已,可这样一来,要过去,就必须从积尸桥上面通过。
这里大家都驱过鬼,对尸体的害怕程度,比普通人强多了,虽然这些尸体有些诡异,散发出蓝色的光芒,但终究只是尸体,可这些虫子,谁也不敢以身试险,一时都没了注意。
“这不是尸虫吧?”老李脸色有些白,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是,我学医的人,还能不认识尸虫吗!而且这些尸体完整的很,像是刚死不久的,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这里还有出入口?”
鬼医说着,将矿灯在周边扫了一遍,除开岩壁,哪里还有出入口。
我心中也奇怪,这些尸体,的确像是刚死不久的人,横七竖八的堆积在一起,有的面容安详,有的却是狰狞,还有的是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
“杨瞎子,你出个注意,这里你道行最深,见识最广。”
众人都没主意,鬼医便询问杨瞎子起来。
“两个办法,一个是用火烧,第二个,让人试试这虫子有没有威胁,你作为鬼医,医治起来,问题不大吧。”杨瞎子想了一下,给出了两个建议。
只是这话一出,老李他们四个人脸色都变了,第一个办法倒算了,要真是试第二个办法,绝对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试虫子最稳妥,要是烧起来,那些虫子逃命,布满整个河面,最后还是要试。”鬼医权衡了一下,决定使用第二个办法,目光也朝着老李他们四人看了过去。
“鬼医,你这样做就不厚道了啊。”老李张口说道,脚步也往后退了一下。
鬼医冷哼了一声:“放心,不让你们试,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老李一惊,立马说道:“不行,你要是有个意外,那我们不是白来这里一趟,谁来医治我们?”
鬼医一笑,却不答话。
不得不说,鬼医这手段卖的好,老李他们四个沉默下来,最后,决定用抽签赌运气的方式来决定,四人当中谁试。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王全抽到最短的签,但他只是一笑,也显得爽快,二话不说,过去将一只虫子抓了起来。
这让我对他很是佩服,抽到短签就认了,毫无怨言。
王全将虫子抓在手里,放在手掌上,额头也冒出了丝微细汗,显然还是有些惧怕。
那虫子在王全掌心爬动,似乎并没有攻击的迹象,反而还打了几个滚,我们心中一松,看来这未知的虫子,并没有威胁。
只是这个念头刚出,猛然,那虫子晃动了两下,像是在伸懒腰,可接着,两根细小的黑刺从它肚子下面生出,扎在他手掌上,往掌心里面就钻。
“快甩掉!”我大喊一声,已经试验出来了,就不必在冒风险。
王全也是吓得一个甩手,将虫子甩掉,额头汗水不住滴落下来,显然刚才这一下,让他有些承受不住。
的确,在死亡面前,道士跟普通人也差不多。
“现在怎么办?”王全有些心悸的说道,还往后面退了点。
“总不能让拦住,还是放火吧,大家把衣服脱下来,固体燃料有限,后面或许还用得上。”鬼医领先将衣服脱了下来,然后朝着崖壁扫了一眼,指着一大块凸出来的岩石,继续说道:“我们都上去,在岩石旁边围一圈火,那些虫子被火烧,就算爬上来,也被火挡着,最好是顺着河流飘走。”
“只能这样了。”杨瞎子也表示同意。
大家上到岩石上面,脱掉外衣,在岩石旁边围了一圈,弄了些固体燃料在上面,但没有立马点火,要是那些虫子不上来,就没这个必要了。
让鬼医,则是将一包固体燃料拿在手里,混合了一些棉布,叫了一声,点燃之后,朝着积尸桥就扔了过去。
他手法准,扔在积尸桥上,那些虫子立马躁动起来,被烧得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不少朝着水里跑去,顺着河流而下,躲避着火焰。那些尸体,则是浮在水面,被火烧之下,引发尸油,顿时,火光将河面都照亮了。
不过诡异的是,那些尸体被火焰焚烧,一个个竟然抽搐起来,还发出轻微的惨叫声,看的我们都是脸色剧变。
“这他娘不是活人吧?”余涛整张脸都白了起来。
我也着实吓到了,一般来说,死人被焚烧,的确有可能发生抽搐的情况,那是因为神经的反应,可绝对不可能叫出声。
眼看火焰越来越大,那些尸体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不少,竟然直接跳了起来,跳入水中,沉在水底,动也不动。
“杨瞎子,你见过这种怪东西吗?”鬼医脸色也不好看,要说这是水鬼,那绝对不是,活人,更加不可能,死人,也不对。
“爬行尸,应该是爬行尸,是由活人炼制而成。生前喝下大量尸油,然后用水银浇灌下去,让尸油干涸。然后将生魂抽出来,炼制成小鬼,在注入身体里面,这种尸体,长年不腐烂,道符都起不到作用,厉害的很,但很少在水里出现。”杨瞎子皱眉想了一下,答道。
“行啊,杨瞎子,你在哪看见这种古怪的炼制方法?”鬼医好奇的问了一句。
“鬼术秘典,先前我还判断不出来,现在尸体被烧得动弹惨叫,那是因为魂魄遭受焚烧,发出的声音,现在不用动手,等它们魂魄离体,对付起来就容易了。”杨瞎子说道。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鬼术秘典?”鬼医愣了一下。
杨瞎子没答话,朝着我看了一眼。
“看来鬼术秘典的顺序,你也知道吧?”我回应了一句,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所以然,但他脸色毫无波动,也不答我的话。
说话的同时,那些尸体也焚烧的差不多了,一些掉在水里的,虽然没有焚烧,可也是没有动弹,不过此刻,一阵阴风呼啸而起,数百个游魂,飘在在水面之上,面色凄厉,口中嗬嗬有声。
“那些虫子已经飘走了,动手吧,大家都是行家,不用我教如何对付孤魂野鬼吧!”杨瞎子面不改色,淡淡说了一句。
鬼医笑了一下,口中咒语起声,桃木剑出手,朝着一个游魂刺了过去。
桃木驱鬼,而且我看鬼医手中桃木剑,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个道器,一剑过去,那游魂浑身冒气白烟,不出三秒,就化为无形。
“他们生前被人强行封住魂魄,何不超度?”我觉得有些残忍,若是那些鬼,丧尽天良,诛杀也就诛杀了,可被迫为鬼,死不死,活不活的,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年的罪,能超度,对它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哼!就你好心,如此多鬼,超度要超到什么时候?”老李冷哼一声,一张道符在手,也跟着上去灭鬼起来。
“大家人多,超度起来,也费不了多少时间。”我叫了起来,可除开王全回应了一下,其余人都出手灭鬼起来。
我恼怒之下,吼道:“你们灭,我来超!”说着,我念起了超度咒语,那些游魂感受到超度之意,不少都朝着我这边汇聚起来。
我动作不停,手指牵引之下,以最快的速度超度着,王全见我如此,也在旁边帮忙。
但灭鬼容易,超度就需要花费时间,杀鬼总比救鬼快,不等我超度两只游魂,他们已经杀了三十多个。
要说是我这样的新手,灭鬼的速度肯定慢了不少,可他们几个,都是经验十足之人,动手犀利狠毒,丝毫没有留情。这些游魂,一直被捆在尸体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能力。
“好了,让林木超度吧。”此刻,杨瞎子突然说了一声。
但他话音刚落,猛然,我感到有什么抓住了我的脚,一个不留神,整个人差点倒在了河中。
惊慌之下,我朝着水底看去,只见河底伸出了数百只惨白的手臂,其中六只,是抓着我的双脚。
“啊!不好!“”与此同时,鬼医他们似乎被也抓住了双脚,纷纷大叫起来。
而那些没诛杀的游魂,似乎找到机会报复了,一个个飘过来,双手抱住他们的腰,这是要附身的节奏。
“哼!区区游魂,还想附身!”
鬼医脸色凶狠的叫了一声,咬破指尖,一滴血点在额头,抱着他腰的游魂,凄厉的叫了起来,直接被弹开了。
他们几个也不敢停留,纷纷点血在额头,防止被鬼附身,手中道符出手,继续灭杀游魂。
但那些游魂,却并未要附身我的意思,不过现在,我也没空超度它们,一把朝着水中抓去,将抓着我双脚的惨白手臂抓住,然后直接拉了上来。
可当我将手臂拉出来一看,才发现并没有身子,只有手臂,还留着惨白的浓液,这让我疑惑的同时,也知道情况不对劲起来。
果然,在这一刻,水底发生了震动,三具高达三米的水尸,从河底钻了出来,它的身上,捆着生锈的铁链,整个身体,长满了惨白的手臂,两个腐烂的头颅,还在滴着那种恶心的粘液,散发出的臭气,熏得我都差点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