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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想要为薛湘楠止血,却见薛湘楠满身是伤,她一时间竟无处下手。
“二姐,莫哭,我和长姐都没事。”薛凌云忍着浑身伤痛,龇牙咧嘴爬过来坐在两位姐姐身边,满脸是血,却笑着试图让薛宓不那么难过,“二姐莫哭,真的没事,你看我们都好好的。”
薛宓哪听得进去,她本是躲在薛湘楠身后长大的娇憨姑娘,被长姐宠着长大,见长姐幼弟这模样,心都在滴血,不顾劝阻一边哭一边给二人包扎。
叶伯崇和孙振武见薛湘楠姐弟二人如此惨烈,纷纷倒退两步,脸青嘴白满眼震惊。袁氏看到眼前情形,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牢狱司来报,现场发现刺客尸体一百四十一具,难以想象姐弟二人在这漫漫长夜,如何在这狭小的地方击杀几十倍于自己的刺客?
薛湘楠见一向从容的袁氏惊慌了一下神,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疲惫地站起,“哗啦啦”身上寒甲轻响,冲袁氏抱拳道:“末将薛湘楠,拜见皇后。”
她身着战甲不行叩拜之礼说得过去,但对袁氏的称呼和自称,也完全按照君臣之分来,丝毫不给袁氏攀亲的机会。
袁氏看着眼前高大健硕的女将军,心头一凛,强自镇定:“呃……湘楠,你这是做什么?既然景纯无恙,你守在这里做什么?回京为何不先告诉姨母和皇上?
薛湘楠不羁地抹了一把脸颊的血,又径直坐下。行为虽无礼,嘴上却客气:“皇后请恕末将不敬之罪,昨夜击杀百名刺客,末将姐弟二人皆身受重伤,只能这般坐着。”
袁氏眉头一蹙,忍着血腥气上前一步试图搀扶她,半是责备半是心疼:“你这孩子,伤成这样就该听孙卿的,出去让太医好好看看。若是你娘泉下有知,看到你伤成这样,该多担心。”
薛湘楠连忙低头拱手,拒绝袁氏的搀扶:“末将身上污秽,恐冲撞了皇后。”转头对孙振武道,“孙大人,皇后凤体重要,你怎能让她踏足这不洁之地。”
孙振武一脸苦相有口难言,干脆低头不吭声。袁氏见薛湘楠态度强硬,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直起身子有些难过:“湘楠,你是当真要与姨母如此生分吗?”
“不敢。”薛湘楠抬头望着袁氏,“君臣有别,何况末将如今犯了无诏进京的重罪,又身带污秽,不敢冲撞皇后。”
既然她主动提到无诏回京,袁氏也不打算跟她绕了,抹了下脸颊:“你既提到此事,景纯殴打丰儿证据确凿,虽然丰儿的死还有疑点,但景纯也不无辜。你无诏回京已触怒陛下,如今还执意守在天牢不肯出去,你叫姨母如何为你们姐弟开脱?”
她背手慢慢踱步:“本宫虽是你姨母,但也是大盛皇后,如何在陛下面前公然徇私?将来若人人效仿,这大盛朝廷岂不翻天了吗?湘楠,你要如此为难姨母吗?”
薛湘楠听闻此言,只是笑了下,低头拱手:“末将不敢。那末将倒也有话问皇后,景纯的罪名尚未定下来,即便惩处也遵循有司,为何天牢会闯入大批刺客?整整一晚上,所有人都睡死过去了吗?天子脚下,朝廷重器,便是这般儿戏吗?”
见薛湘楠如此无礼的逼问,叶伯崇又怕她惹怒袁氏,又气她对母亲如此无力礼,连忙喝止:“湘楠,你住口!休得放肆!”
袁氏倒是神情自若,挥手制止叶伯崇,直视着薛湘楠:“天牢进了刺客,自有皇法可依,该罚的罚,该杀的杀。而你擅离职守,无诏回京插手不该属于你职责的事,又当如何?”
薛湘楠低头道:“皇后言之有理。”随即径直靠在牢门上,话锋一转,“末将的罪过,末将自会一肩承担,只要景纯无恙,要打要杀末将皆无二话。”
袁氏叹息:“唉,傻孩子,陛下已亲封特使专查此案,三日内必定水落石出。本宫会重新派人把守天牢,再不会发生之前的事。”她面露不悦看着薛湘楠,给她施压,“姨母皇后的话,你总该信任吧?”
薛湘楠哪敢说不信,但她依旧我行我素:“末将自是信皇后。但刚才皇后也说了:血脉至亲,末将不敢托大。末将就守在这里,特使大人何时查出真相还景纯清白,末将何时进宫领罚。”说着竟直接下逐客令,冲袁氏抱拳道,“末将恭送皇后太子。”
叶伯崇见薛湘楠如此固执不领情,又忍不住怒火冲天,奈何之前被袁氏训斥,不禁强行压住怒火,袖子里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咬牙低声道:“薛湘楠,你莫要不识好歹!孤和母后会害你吗?”
薛湘楠竟似没听到一般,径直低头不语。
袁氏不恼,转头对牢笼里一言不发的薛凌云道:“景纯,你长姐为你触怒天威,犯了大盛皇法,她关心则乱,本宫不怪她,但你须清醒些。今日本宫奉旨前来,便是陛下看在本宫的面上,对你们留颜面。湘楠若肯随本宫进宫向陛下请罪,本宫定舍下这张老脸,在陛下面前为她求情;可是她若执意留在这里,扫了皇家颜面,丢了陛下君威,雷霆之怒下本宫也无法保全她。”
“是啊景纯,湘楠糊涂,你可不能跟着犯糊涂啊!”叶伯崇附和道,“如今随孤和母后进宫向父皇请罪,方是上策!”
“还有宓儿。”袁氏又对护在长姐与幼弟身边的薛宓道,“你们姐弟三人中,姨母一向觉得你最为周全。你们母亲不在了,姨母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再受到伤害。只要湘楠肯跟姨母进宫向陛下请罪,姨母定保她无恙。”
“可是……”薛宓难过地看了薛凌云一眼,她想保全长姐,可又不舍得将幼弟一人扔在这里,听着袁氏的话左右为难。
“夫人,你就听娘娘的话吧!”孙振武急得连忙劝薛宓。
薛宓尚未开口,薛凌云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道:“姨母说得没错。长姐二姐,你们去吧,我没事。”回头又对薛宓道,“二姐,你回去把我小侄女照顾好,空了再给我送碗饭,我最喜欢周姨娘做的羊肉,馋好几天了。”
薛湘楠姐妹二人望着他,满眼难过。都知道此时天子暴怒,若薛湘楠执意抗旨不去请罪,后果愈发难以收拾。
可薛湘楠已经完全不信任京中这帮人了,就担心自己一走,又有人要害薛凌云。“景纯,你一个人当真没问题?”薛湘楠低声问道。
“没问题,有什么问题。”薛凌云大喇喇站起来理了下腰带,“昨夜那一架算什么,和我当年三天三夜的白刃战相比,只算个开胃小菜。”
他俏皮地吹了下脏兮兮的额发,不羁一笑:“我薛凌云命硬着呢,能要我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见他又是这样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薛湘楠才松了口,起身对皇后抱拳:“末将这副仪容见驾实在冒犯天颜,待末将回府换一身干净衣衫,再随皇后进宫向陛下请罪。”
袁氏这才有了些许笑容:“好。”
几人转身欲走,薛凌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