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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赃枉法,毒害忠良,叛国投敌,滥杀无辜,强抢民女,欺压百姓,图谋不轨,条条足以抄家问斩。今诏告天下,以明其罪。二人即日起被剥夺一切官职和权利,贬为庶民,即刻处斩,钦此!
叶政廷先一纸诏书命薛凌云和叶长洲去镇守南疆,接着便公布叶文惠兄弟的罪状,虽没有明说,但民间很快就将这两件事进行关联。坞原百姓中都在传叶文惠兄弟二人诬陷叶长洲,导致叶长洲被贬至南疆。
“否则,怎么解释昭亲王殿下被免罪放出天牢,又马不停蹄去了南疆呢?”剃头挑子旁,两个老者在闲谈。
叼烟袋的老者取下烟锅子在鞋帮上磕了一下,道:“我就说昭亲王殿下是被冤枉的,嘉亲王就是嫉妒昭亲王去庆安国游学立了功,才这般明目张胆带兵搜昭亲王府邸。嘉亲王简直太狂妄了,活该被赐死。”
“唉,不过咱们陛下也真是偏心得厉害。”另一老者低声道,“昭亲王这才回来,又给派出去戍边了。”
“这算什么偏心,那珩亲王不也早就去南疆了么?”叼烟袋的老者吐出一口烟,苍老的面容在白烟中若隐若现,“咱们的昭亲王殿下,再立些军功就完美了。”
叶长洲接到叶明志的来信,冷笑着将信撕毁,寒心地道:“不愧是皇帝,做得如此漂亮。如此便将所有罪名转嫁叶文惠兄弟,又顺势将朝中一些他早想除去的大臣给除了。”
薛凌云有些怜悯地看着他,安慰道:“起码,他保住了你的名声。没让崇明教连累了你。”
叶长洲眼里出现一丝狠厉,寒声道:“他哪是为了我,分明是不得不出此下策。他被逼着不能杀我,只能放了,那就必须为我洗刷罪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觉得我是被叶文惠兄弟俩陷害的,还能顺手再除去一些他早就想除去的人。一箭三雕,好计谋。”
薛凌云道:“不论如何,起码对你有利,你看百姓如此爱戴你,将来你若要坐那把交椅,也是民心所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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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近乡情更怯
一行人直把流放当游玩,边向南行边欣赏沿途风景,直到中秋当天终于到达流番洲边境。薛家军驻扎在益阳城。叶长洲一行人距离益阳城尚有十里,薛湘楠和叶仲卿便候在城门口,翘首以盼。
半年不见,薛湘楠英姿更胜往昔,眉如远山,眸似秋水,眉宇之间尽藏锋刃,双眸深邃如海。这段时间与叶仲卿周旋的缘故,她锋芒之上又多了几分柔和,似入鞘的宝剑,凌厉内敛。她骑着一匹骏马,那马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仿佛从云中降下的神驹。
叶仲卿也骑在马上与她并排而立,依旧是那副温润儒雅、神采非凡的模样,眉宇间藏着睿智与深邃。虽然他总是一副微笑可亲的模样,但与他熟识的将士知道,温润与儒雅并非他的全部面貌。表面如何可亲,上了战场便有多冷酷,剑锋所向处无不闻风丧胆。他严谨治军,对自己和士兵都要求极高,令行禁止不容半点违抗。他是叶政廷所有皇子中最得圣心的,年少时的叶长洲便万分敬仰崇拜他,一度以他为楷模。
“湘楠,你身上还有伤,不如你先回帅府歇着,我接到人立即赶回来。”叶仲卿转头看着薛湘楠,眼里蕴着笑意,“景纯是我的亲表弟,我不会怠慢他的。”
已经好多年没听他叫“湘楠”了。那些年表兄妹二人跟随叶政廷南征北战,是表兄妹,更是袍泽,叶仲卿颇为照顾薛湘楠,一直称呼她为“湘楠”。自大盛立国,叶仲卿成了举足轻重的珩亲王,薛湘楠被封本朝唯一的郡主,立场不同,表兄妹二人便貌合神离,他便称呼薛湘楠为“郡主”。
尤其去年叶仲卿初来流番洲,二人还因战事起过几次冲突,关系一度僵到差点刀兵相见。但自从上月,叶仲卿孤军深入游夏人老巢,差点命丧重围,薛湘楠冒死前去相救,将他从死神手里抢出来,叶仲卿对她的态度便来了个大转变,不仅重新叫她“湘楠”,且也不再如往常那般极力促战,对待游夏人也突然消极起来。
薛湘楠对叶仲卿的突然示好并无任何表示,不排斥也不接受,淡然得让叶仲卿有些尴尬。“珩亲王莫不是忘了,要迎接的是十六殿下,朝廷新册封的昭亲王殿下。”薛湘楠依旧称呼他为“珩亲王”,一双俊秀的眼眸眺望着远方,“若只是为那臭小子,我才不来。”
叶仲卿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差点忘了,还有本王的十六弟。”见薛湘楠只是看着远方,似乎并没有跟自己说话的兴趣,叶仲卿又道,“一别半年,上次见十六弟还是在王府,他奉七弟之命给我送手抄诗,一不小心就坠湖了,差点淹死。现在想起来,他也真是可怜。”
朝廷册封昭亲王,赐死叶文惠、叶子洛的圣旨早已传到南疆,便是连薛湘楠都为叶长洲庆安国之行扭转乾坤的能力感到吃惊,叶仲卿却轻描淡写一句“可怜”。
薛湘楠嘴角挑起一抹不起眼的笑:“陛下的皇子们个个聪颖,十六殿下不过及冠之年便封了亲王,说起来比珩亲王你封亲王时还年轻许多。有昭亲王殿下相助,珩亲王可省许多心力。”
叶仲卿微微一笑,已遥遥可见叶长洲马车的踪迹,下马将缰绳递给士兵,背手立在风中:“都说景纯忠义,宁肯悖逆父皇母后也要追随十六弟去庆安国游学。怎么听湘楠你说起来,似乎不大喜欢我这十六弟?”
“呵,怎敢。”薛湘楠神情冷淡,也下了马,将缰绳递给身后的岑阳,与叶仲卿并排而立,“十六殿下心怀百姓,且曾救景纯于水火,湘楠自是感激,但仅限于此。煜王府对每位殿下,都一样的尊敬。”
叶仲卿转头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眼睛似能看穿薛湘楠的心思,似笑非笑道:“湘楠你这么说,我倒有个事情想与你商量。”
“何事?”薛湘楠也转头看着他,眸子里虽蕴着笑意,笑容却冷。
“关于盐的事。”叶仲卿笑容里多了三分忍让,“我希望,你我都能守口如瓶。”
薛湘楠还以为他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他竟然与自己想法一致。她眸中悲悯一闪而过,转头看着越来越近的马车队,声音不自觉低沉:“这是自然。”
马车越来越靠近益阳城,众人皆没了往日的闲适,有的忧心忡忡,有的喜忧参半,还有的兴致勃勃期盼着亲人重逢。唯有杨不易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烈日炎炎顶着大太阳赶马车,也不肯戴个帽子,晒得满脸是汗,依旧好奇地东张西望。
南疆的天空湛蓝如洗,云彩稀少,大地热浪滚滚,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绿草被晒得枯黄,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牛羊群懒洋洋地躲在树荫下,寻找一丝凉意。偶尔有一丝风吹过,却带着炎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