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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小十六,你快把我硌死了。”
“薛凌云,你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叶长洲哽咽不已,紧紧抱住他,眼泪止不住地流,流下来又被暴雨冲刷殆尽。
薛凌云被烟呛了,伤了肺腑,一说话嗓子便沙哑。他宠溺地一笑,任由叶长洲抱着:“这身盔甲真不适合你,你还是穿绫罗绸缎,锦衣华服好看些。”
“薛凌云,我真的差点失去你了……”叶长洲狠狠箍着薛凌云的脖颈,热泪滴落在他衣领里,“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我不会死的。”薛凌云咳嗽了一声,“游夏贼子不灭,我哪舍得轻易去死。”
感受着薛凌云温热的身躯,叶长洲满心斗志被勾起。他放开薛凌云,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那双差点永远再见不到的眼睛:“景纯,你好好歇着。接下来都交给我,谁欠你的,我一一为你讨回来。”
庆安国重逢,在雁鸣城街头那间客栈,薛凌云也说过类似的话。望着叶长洲这身极为陌生的装扮,薛凌云恍惚了一下。他苦笑了一声:“呵……如今,换你护我周全了。”
叶长洲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和泪,起身道:“你还能骑马么?”
他一动,浑身寒甲便丁零当啷响。薛凌云撑着身体站起来道:“我还没脆弱到爬不上马背……走吧。”
大雨滂沱中,士兵们纷纷背过身去,叶长洲将薛凌云架在肩上,搀扶着他走到队伍最前面,上了马。望着身后雨中密密麻麻的士兵们,叶长洲笑着对薛凌云道:“景纯,我们回城。”
宦铁衣站在大帐门口,背手望着阴沉的天,耳中听着呼啸的狂风暴雨,面色愈发阴沉。一个时辰前他收到张顺最后一封飞鸽传书:已攻下龙脊关,汤匙山腹被火烧成一片白地,薛凌云不知所踪。
如今一个时辰已经过去,想必叶长洲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只是不知他是否如约将薛凌云项上人头取来。正思量见,一个士兵冒雨跑来,将信鸽高举头顶:“将军!密信!”
宦铁衣铁青的脸这才缓和了。但展开信纸一看,他脸色却阴晴不定:薛凌云纵火烧了汤匙山腹地,与游夏人同归于尽,尸身已烧得面目模糊,由十六殿下带回。
这封信字迹虽然与前几封一样,但明显潦草扭曲得多。宦铁衣狭小的眼眸蕴着微光,冷哼一声,道:“去城门口!”
叶长洲人马回到苍壁城西城门下,已经是人困马乏,加上淋了暴雨,许多人又冷又饿,就盼着进城吃顿饱饭。叶长洲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一左一右跟着栾清平和张顺。走到护城河那边,吊桥尚未放下。
叶长洲抬头,见宦铁衣正站在城墙上,他身边跟着薛振宇、薛春生二人。
“宦江军,十六殿下凯旋归来,还请开门!”栾清平冲城门上高声喊道。
宦铁衣不相信薛凌云真的死了,他面露冷笑,冲叶长洲等人喊道:“听说薛将军战死沙场,本将伤心不已,不知十六殿下可将薛将军尸骨带回?”
就知道他会检查薛凌云尸身,还好事先有准备。栾清平朗声道:“宦江军,请看。”说着,一个士兵推着一具焦尸走到最前面,展示给宦铁衣看。
那焦尸烧得面目模糊,根本看不清是谁。栾清平见宦铁衣没有开门的意思,又大声道:“还请宦江军开门,待我们进城您再请仵作验明正身。”
宦铁衣却并不上当,背手朗声道:“不急。十六殿下此行辛苦了。但最近城中多游夏贼子的探子,本将不得不防。还请十六殿下谅解,先将薛将军尸身送过来,待本将验过正身才能给你们开门。”
他这理由颠三倒四牵强附会,定要确定薛凌云真死了,才放叶长洲进城。叶长洲再忍不住了,正欲开口,在他身后充作士兵的薛凌云连忙制止他:“无妨,让他验。”
叶长洲惊诧地回头看着他,只见薛凌云一身普通士兵装扮,目光坚定冲他点头。叶长洲这才恍然:是啊,那焦尸烧得黢黑,衣衫也没了,自己说他是谁,他便是谁。宦铁衣纵有火眼金睛,也无法从烧焦的皮肉看出尸身原来长什么样。
“好。我答应你!”叶长洲朗声道。
见叶长洲一口答应,宦铁衣倒疑心自己过于谨慎了,或许那尸身真的是薛凌云,否则叶长洲怎敢这般镇定自若。他手一挥,沉重的城门便“吱呀”开了,但只开了极小的一条缝,一队士兵出来将吊桥放下。
“咔哒哒”巨大的齿轮相接,宽阔的吊桥铺在护城河面。叶长洲挥手令推尸体的士兵将车推过吊桥,由那边的士兵立即接手,推着焦尸立即回到城里。吊桥未收,但城门却又合上了。
叶长洲也无强攻的打算,止步于桥对面,等待宦铁衣验尸。尸体推进去没多久,便听到薛振宇、薛春生兄弟二人呼天抢地的哭声:“景纯、景纯……我怎么向伯父和郡主交代啊!”
二人哭声震天,惊起城门上一群歇脚的麻雀。叶长洲听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哭声,心里只觉得好笑。他回头一看,只见薛凌云也在摇头苦笑。
“你呀,注定要诈尸了。”叶长洲笑道。
果然,有了薛家兄弟二人的唱和,宦铁衣当真相信了那面目模糊的焦尸就是薛凌云。城门很快打开,宦铁衣站在城门上大声道:“十六殿下辛苦了,快请京城。我马上拟战报报告主帅。”
叶长洲带着人马顺利进城。他并未卸甲,行动如风,径直和栾清平一同前往大帐。薛凌云充作他士兵跟在他们身后,脸覆铁面,故意僵硬姿势,不是十分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他是薛凌云。
宦铁衣和薛家兄弟在大帐候着。叶长洲等人刚进大帐,宦铁衣便装作十分亲热连忙过来向叶长洲行抱拳礼:“拜见十六殿下。”
叶长洲铁青着脸看着他,并未说话。宦铁衣尴尬地呵呵一笑,撤了手对叶长洲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
叶长洲的目光如炬,毫无旁骛地径直走向沙盘前,仔细打量着沙盘里的山川河流,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直击人心:“锦绣河山,满目疮痍;黎民苍生,颠沛流离。”
他愤怒,悲痛,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倾泻而出:“游夏贼子与西南反贼合谋图我大盛江山,这场灾难本可以提前阻止,但是!”说到这里,叶长洲突然抬眼盯着宦铁衣,眼里充满凌厉的杀气,声音更加冰冷,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你这狗贼为了一己私利,明明提前接到消息,却故意瞒报,延误战机,导致南疆全线陷入战火,你该死!”
宦铁衣脸色骤变,面对叶长洲突如其来的指责,他脸色如同被寒风突袭的树叶,瞬间苍白如纸。感受到薛振宇、薛春生、栾清平愤怒的目光,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尽力辩驳:“殿下,你这是何意?我何曾有过背叛之举?”
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即便宦铁衣真的对叶仲卿瞒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