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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我们的同志。”吴召儿大声对她姑说,“快给他们点火做饭吧!”老婆于拿了一根麻秸,在灯上取着火,就往锅里添水。一边仲着头问:“下边又‘扫荡’了吗?”
“又‘扫荡’了,”吴召儿笑着回答,她很高兴她姑能说薪名词,“姑!我们给他们熬倭瓜吃吧!”她从炕头抱下一个大的来。
姑笑着说:“好孩子,今年摘下来的顶属这个大,我说过几天叫你姑父给你进去哩!”
“不用送去,我来吃它了!”吴召儿抓过刀来把瓜剖开,“留着这瓜子炒着吃。”
吃过了香的、甜的、热的倭瓜,我们都有了精神,热炕一直热到我们的心里。吴召儿和她姑睡在锅台上,姑侄俩说不完的话:“你爹给你买的新袄?”姑问。
“他哪里有钱,是我给军队上纳鞋底挣了钱按的。”
“念书了没有?”
“念了,炕上就是我的老师。”
截击
第二天,我们在这高山顶上休息了一天。我们从小屋里走出来,看了看吴召儿姑家的庄园。这个庄园,在高山的背后,只在太阳刚升上来,这里才能见到光亮,很快就又阴暗下来。东北角上一洼小小的泉水,冒着水花,没有声响,一条小小的溪流绕着山根流,也没有声响,水大部分渗透到沙土里去了。这里种着象炕那样大的一块玉蜀黍,象锅台那样大的一块土豆,周围是扁豆,十几棵倭瓜蔓,就奔着高山爬上去了!在这样高的黑石山上,找块能种庄稼的泥土是这样难,种地的人就小心整齐地用石块把地包镶起来,恐怕雨水把泥土冲下去。奇怪!在这样少见阳光、阴湿寒冷的地方,庄稼长的那样青翠,那样坚实。玉蜀黍很高,扁豆角又厚大,绿的发黑,象说梅花调用的铁响板。
吴召儿出去了,不久,她抱回一捆湿术棍:“我一个人送一把拐杖,黑夜里,它就是我们的眼睛!”
她用一把锋利明亮的小刀,给我们修着棍子。这是一种山桃术,**是紫红色,好象上了油漆;这术头硬的象铁一样,打在石头上,发出铜的声音。
这半天,我们过的很有趣,差不多忘记了反“扫荡”。
当我们正要做下午饭,一个披着破旧黑山羊长毛皮袄,手里提着一根粗铁棍的老汉进来了;吴召儿赶着他叫声姑父,老汉说:“昨天,我就看见你们上山来了。”
“你在哪看见我们上来呀?”吴召儿笑着问。
“在羊圈里,我喊你来呀,你没听见!”老汉望着内侄女关,“我来给你们报信,山下有了鬼子,听说要搜山哩!”
吴召儿说:“这么高山,鬼子敢上来吗?我们还有手榴弹哩!”
老汉说:“这几年,这个地方目标大了,鬼子真要上来了,我们就不好走动。”
这样,每天黎明,昊召几就把我唤醒,一同到那大黑山的顶上去放哨。山顶不好爬,又危险,她先爬到上面,再把我拉上去。
山硬上有一丈见方的一块乎石,长年承受天上的雨水,给冲洗的光亮又精润。我们坐在那乎石上,月亮和星星都落到下面去,我们觉得飘忽不定,象活在天空里。从山顶可以看见山西的大川,河北的平原,十几里,几十里的大小村镇垒可以看清楚。这一夜下超大雨来,雨下的那样暴,在这样高的山上,戎们觉得不是在下雨,倒象是沉落在波浪滔天的海洋里,风狂欢着,那块大平石也象要被风欢走。
昊召儿紧拉着戎爬到大石的下面,不知道是人还是野兽在那里铺好了一层软软的白草。我们紧挤着躺在下面,听到四下里山洪暴发的声音,雨水象瀑布一样,从平石上流下,我们象钻进了水帘洞。吴召儿说:“这是暴雨,一会就暗的,体害怕吗?”
“要是我一个人戎就怕了,”我说,“你害怕吧?”
“戎一点也不害怕我常在山上遇见这样的暴雨,今天更不会害怕。”吴召儿说。
“为什么?”
“领来体们这一群人,身上负着很大的责任呀,我也顾不的怕了。”
她的话,象她那天在识字班里念书一样认真,她的话同雷雨闪电一同响着,响在天空,落在地下,永远记在我的心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