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现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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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临安城内，钦天监却发生了一场争吵。

“你只是怀疑而已，被一个树妖抓回老巢差点死点，是个人身上都会沾染妖气的，凭什么说柳青云是妖怪！”沈玲珑以手叉腰，正和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女子争吵：“我不管，我就要去找他！”

“不许去！”红衣女子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沈玲珑道：“你少白师叔亲自做得试探，怎么可能有假？玲珑，听姑姑一句话，不管那个柳青云是不是妖怪，以后不要再和他来往了，姑姑这是为你好。”

红衣年轻女子叫做沈红叶，是钦天宗宗主座下三大护法之一，同时也是沈玲珑的亲姑姑。沈玲珑的奶奶一共育有两男两女，其中沈红叶便是最小的一个女孩，即使在整个临安沈家同辈中也算是老幺，所以她的年龄并不大，只比沈玲珑大了十岁，如今还是妙龄。

只不过面对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侄女，沈红叶却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绷着脸训斥沈玲珑。

说起来，在整个沈家，沈玲珑算是和沈红叶最亲的了，两人也算是自小玩到大，即便是如今各自长大了，沈玲珑都喜欢黏着这个小姑姑，沈红叶也对她格外宠溺。只不过今日沈红叶却有些生气，难免对沈玲珑严厉起来。

沈红叶身为钦天宗的人，自然对妖怪本能地方案，自从莫少白带回了柳青云可能是妖怪的消息后，沈红叶就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沈玲珑和柳青云的来往，在确认了柳青云的妖物身份后，更是当机立断将沈玲珑唤到面前，要求她立刻和柳青云停止来往。

沈女侠自然对沈红叶的话嗤之以鼻，死活不愿意相信柳青云是妖怪，这才和沈红叶吵了起来。

“沈玲珑，你要造反吗！”沈红叶柳眉竖起，怒道：“信不信我把你捆了交给你爹？”

“不信！”

眼看姑侄两人吵得愈发厉害起来，在旁边的莫少白终于尴尬地咳嗽一声，劝说道：“你们两个先别吵了，我这有个消息要说。”

沈红叶瞪了眼气鼓鼓的沈玲珑，扭头道：“什么消息？”

“威捷军派人送来的。”莫少白掏出一块万妖盟的腰牌，递给沈红叶道：“他们在城外杀死了一只迷魂妖，在它身上发现了这个。”

沈红叶接过腰牌，皱眉道：“又是万妖盟？这帮妖物到底在谋划什么？”

“天知道这帮万妖盟的人想要干嘛，”莫少白耸肩道：“不如我们去看看？”

沈红叶皱眉凝思片刻，点头道：“我和你一块去。”

沈玲珑立刻举手道：“我也要去！”

“不许去！”沈红叶回头瞪着她道：“你老实在这里待着，我回来之前哪都不许去！”

“啊？”

沈玲珑苦着脸正要苦苦哀求，沈红叶已经和莫少白转身出门，房门啪一声自动关闭。

“不要啊姑姑，姑姑！”

……

临安城外明安观。

“小道士，你怎么不跑了？”树妖见柳青云停在道观前，冷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跑到临安城去呢！”

“这里就够了。”柳青云剑指树妖道：“动手吧！”

树妖闻言也不废话，双眼突然爆出凌冽的杀气，双手一扬便合身向柳青云扑去，柳青云剑刃微抖，身子一纵迎了上去。

“锵！”

两人在空中狠狠撞在一起，几声短促的金铁交鸣声后，柳青云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手中的黑色锈剑也撒手而出，锵一声插入明安观的墙壁上。

树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笑着正要向柳青云走去，脚步突然顿住。

树妖看着手上被划出的一道血痕，赞叹道：“好剑！”

“哼！”

倒在地上的柳青云忍不住冷哼出声，树妖闻言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是该赞叹你勇气可嘉呢，还是可惜你不识时务？”

柳青云嘟囔道：“废话真多。”

“哈哈，看来你是真不怕死了！”树妖笑了一声，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就用你的命来替本座的儿子偿命吧！”

树妖猛地举起手，五指化为黝黑细长的树枝，朝着柳青云就要罩下，倒在地上的柳青云突然道：“等一下！”

“嗯？”树妖皱眉道：“要求饶？”

柳青云喘了口气，看着树妖道：“临死之前，你总该告诉我你是谁吧？”

树妖愣了愣，然后面色一黯道：“本座罗殷，被你杀死的罗奇，是本座唯一的儿子……”

“原来那个树妖叫罗奇？”柳青云呸了一声：“滥杀人命，死有余辜！”

“住嘴！”罗殷闻言一巴掌拍在柳青云的背上，柳青云立刻吐着血飞出几丈远：“他是本座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不管他干了什么，都不应该死！”

“咳！”

柳青云坐起身咳出一口血，抹着嘴唇道：“没有人应该死，尤其是那些被他当做血食杀掉的人。”

罗殷手一伸将柳青云凭空抓过来，两手用力一扯，咬牙道：“你话太多了！去找我儿子谢罪吧！”

“等一下！”柳青云不顾身子正发出噼啪的诡异响声，大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和万妖盟是什么关系，陈家坳里面那个迷魂妖是什么人？”

正要将柳青云活活撕开罗殷怒道：“本座便是万妖盟百木分舵舵主，那个被你杀死的迷魂妖是本座的手下！”

又一个万妖盟的舵主！

柳青云瞳孔猛地紧缩：“万妖盟的人来临安做什么？”

罗殷有些不耐烦起来，不再回答柳青云的话，而是双手十指蹭一声如剑般弹出，对着柳青云的头顶狠狠拍下！

柳青云再次喊道：“等一下！”

罗殷咬牙道：“还有什么？”

柳青云突然如蛇般从罗殷手上挣脱，朗声道：“你的废话太多了！”

“嗷！”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巨吼声从明安观响起，刹那间连土地都颤动起来。在罗殷惊恐的目光中，有通天彻地的黑影冉冉升起，如魔神般俯首冷冷看着他。

“不……不可能！”

罗殷足足僵立在原地十几息，感受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气息，强忍着没有跪下来：“巴蛇，你是巴蛇遗族！”

随着密林的树冠朝两边缓缓分开，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鳞片在树叶中缓缓游动，一条黑色巨蛇露出了狰狞的身形。巨蛇蛇身黝黑，蛇首青黄，整个身子粗略一看足有几十丈之长，即使是此时蛇身一圈圈盘起都有将近五六丈之高，水桶粗的腰身更是令人望之生畏。

此时的巨蛇这用两只硕大眼睛死死盯着罗殷，不时从口中吐着鲜红的蛇信。

明白柳青云的真实身份后，此时的罗殷哪还顾得上什么杀子之仇，只是稍稍缓过了初时的战栗之感，便猛地扭过身，拼了老命向远处遁去。

现出原形的柳青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游动着向罗殷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