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闹腾了。”
牧雪看向宋岩,发现他眼神躲闪,似乎刻意隐瞒了什么讯息。但他并不觉得,宋岩是一个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人,这种时候隐藏真相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
他心生怀疑,可夕晞却又在这时轻拍了下他腿面,让他压下怀疑,保持沉默。
夕晞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要今夜才能见分晓。”
“多谢仙君!我已经派人打扫过了客房,两位仙君先稍作歇息!”
在下人的引领下,夕晞和牧雪来到了客房内。
这宋家院子大,客房也是格外气派。屋内的家具皆是用的上等红木,屏风画卷也都镶着金线,足以见得家中富贵。
夕晞来到牧雪屋中,与他梳理当前的线索。
“师姐,那宋岩很是奇怪,好像藏了很多秘密。”牧雪眉头紧锁道。
夕晞笑了笑,抬手给屋内施加了一层禁制,以防隔墙有耳,随后说道:“他确实藏了很多秘密,在我们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牧雪点了点头。
“你都发现了什么疑点,说来给师姐听听?”
“唔……寻常的鬼魂不会增长,而宋宅内的鬼魂从老鼠大小变成了婴儿大小,十分诡异,这是其一。宋岩说除了他的夫人无人流过子,但他说完又迟疑了。并且在说明家中人口的时候,同样犹豫了,这是其二。”牧雪坐得笔直,认认真真地向夕晞讲道。
夕晞赞许地点了点头,莞尔一笑。
“不错,不愧是牧雪。但还有一个疑点你并未发现。”
“什么?”
“像宋岩这般富人,对下人说话都是命令的语气,毫不尊重,对吧?”
牧雪闻言,回忆着从他们从走进宋宅开始时,宋岩的表现。宋岩对下人呼来唤去,语气的确算不上好,转而对上他们两人时,又立刻变得必恭必敬,实在是把欺软怕硬表现到了极致。
“但是,宋岩却说他看到那鬼魂时,是因为肚子饿,不想麻烦下人,自己跑到了厨房去。你觉得,一个对他人呼来喝去的人,会害怕给下人添麻烦吗?”夕晞说罢一笑,看向牧雪,见他皱眉思考的模样,笑意更深。
牧雪思索半晌,发现其间确有疑点。
可宋岩到底在隐瞒什么?就连家中闹鬼,也不愿意与外人说明?
“他隐瞒的事情,和家中闹鬼,到底有没有关系?”牧雪问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他觉得这件事并不会影响我们驱赶那只鬼魂。”夕晞耸了耸肩,无奈说道,“具体什么情况,只有晚上再看咯。现在,咱俩需要先好好休息。”
夕晞说罢,抿了一口茶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牧雪仍然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夕晞瞧见他这副样子,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感受到手指下柔软嫩滑的触感,十分满足,不由得挑眉笑道:“在想什么?”
“师姐好厉害,知道的东西比我多多了。”牧雪愣愣地说道。
“嗯哼~那是当然,你师姐我在外漂泊这么多年,除掉的魑魅魍魉,可比你吃的饭还要多。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师姐我哦!”夕晞听到牧雪的夸奖,自然有些得意。她挺了挺腰背,双手环在胸前,气势十足。
“那……师姐,那宋岩看你的眼神不怀好意,你为何不让我开口?”牧雪一想到方才宋岩看夕晞的眼神,不禁眉头紧蹙。
宋岩此人实在是个登徒子,牧雪还是第一次这么厌恶一个人。毕竟他的前半生始终面对宗门中人,在江作尘的保护下很少接触肮脏的人性。就连袭击他的宫傲天,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为了修炼一时犯错,并未让他憎恨厌恶。
可宋岩不同,牧雪第一次看到那种充满了欲望贪婪的眼神,让他浑身不适。
夕晞闻言一愣,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安抚道:“我们的目的尚未达到,不能让他对我们有所忌惮或敌意,所以我才让你忍耐。况且,这么多年,这样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你师姐我可不是吃素的,自然不会让他们占到半点便宜!”
“可是,师姐就要一直这么隐忍下去吗?这也太憋屈了!”牧雪愤愤不平。
“一直隐忍?”夕晞重复了一句,忽地勾起嘴角,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她双眸微眯,原本温和的眼眸中忽地闪过一丝杀意。
“师姐?”
“也对,咱们的牧雪已经长大了,师姐是时候教你一些这人世间的门道了。”夕晞阖上眼眸,再度睁开时,眼中的杀意已经不见,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她又道:“牧雪想不想知道师姐入师门之前的事情呀?”
牧雪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在马车上的时候就想问夕晞这件事,没想到夕晞会主动讲给他听!
他是真的好奇!
“想!我很想知道,师尊是怎么把师姐收入门下的!”
夕晞轻声一笑,将尘封多年的往事娓娓道来:“我原本有一个弟弟,就像你一样,乖巧可爱。我们俩是一位青楼女子不小心生下的孩子,我们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也不想要我们。我们只能相依为命,给青楼做工。”
牧雪一愣,担忧地看向夕晞。
夕晞笑了笑,并未流露出难过的情绪,反而拍拍他头顶安慰:“别怕,我自小在一位清倌身边学习。她教我弹琴唱歌,让我也有一身技艺在身,不至于沦落到和母亲一般的下场。而我的弟弟,就在青楼做些体力活。我俩这样相依为命,也能算是安稳度日。
只是那青楼老鸨是个爱财的人,她手中的女人都只是她赚钱的工具。我那可怜的母亲,生了孩子之后彻底失去了价值,被她便宜卖给了那些男人,没过多久,就死在了榻上。那老鸨少了个工具,便对和母亲有着同样皮囊的我有了想法。
有人看中了我,说要以千两银子买我一夜……多么可笑,春宵一晚居然能值那么多钱,而我的一生又只值那么点钱……”
夕晞说到此处,才露出一点哀愁情绪,看向窗外,有些怔愣。
但她并不是为自己的遭遇感到不平,而是对于这种将一个人明码标价的行为发出慨叹。
“那你……”牧雪瞳孔震颤,难得露出几分怒意。
“哎,听我说完。”夕晞回过头来,莞尔一笑,又继续说道:“我那弟弟听了此事,便去找老鸨闹事。毕竟老鸨收留我们的时候说好了,只让我做个清倌,每天弹弹曲子唱唱歌就行。可老鸨不会放过眼前的钱,把我弟弟赶了出去。我那弟弟……像你一样执着得很,我拦不住他,他就跑去闹那男人,没成功不说,还挨了顿打。我劝他别冲动,我们寄人篱下,没有反抗的能力。
我们都想保全彼此,却也成了彼此的软肋。那老鸨和那男人作了商量,觉得他终究会坏了彼此好事儿……我那可怜的弟弟,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