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黎尔进去了屋檐月总统套房。
路过玄关,全是不堪入目的画面,女人的丝袜跟情趣内衣散落一地,阮哲宇裸着湿透的上身,身上沾染的全是昂贵的红酒液。
他把那些酒倒在自己身上,让那两个女人来帮他动作过激的舔干。
这两个女人是外面来的,酒店管家已经知会过黎尔了。
“谁让你进来的?”阮哲宇见到穿着居家服的黎尔。
她素颜,扎独马尾,穿圆领卫衣套头衫,宽松运动裤,脚踩运动鞋,大喇喇的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点心。
“阮先生,这是我们酒店精心给您安排的宵夜。我是专门来给您送宵夜的。”黎尔巧笑倩兮,准备深夜投喂顶流,也来纵情追一把男偶像。
“我不是说了今晚不准任何人打扰我,你是不懂还是专门来捣乱?!”阮哲宇非常生气,怒吼黎尔,“马上给我滚出去,别打扰老子!”
阮哲宇早已喝得醉意熏然,那两个艳女穿得那么清凉,深得他欢喜。
再看黎尔,她身上哪里都没露,估计是下班后临时收到消息,才奔来找他。
阮哲宇一看就知道黎尔不是来这里给他献殷勤的。
黎尔正色,厉声斥责道:“阮先生,留宿朋友需要跟酒店前台提前报备,您报备了吗?这两位女士其中一位好像还不是中国籍,烦请阮先生现在跟我下楼去前台对这两位女士的身份做个记录。我们好反馈给当地派出所民警。”
阮哲宇嘲讽的笑了,眼角松垮,十分不屑道:“敢威胁老子?报警啊,有本事就报。老子住你们酒店是给你们面子,你们董事长今天晚上还专门打电话求我到你们的大堂名人墙上去写签名,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臭打工的服务员。居然也敢为难我!他妈一晚上几十万房费的房间,你管老子叫谁来陪我过夜!”
“阮先生,我们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您还是先照规矩登记一下好了,如果这两位女士的身份是体面的,您应该不怕别人知道她们今晚被您邀请来陪您过夜。”黎尔偏要让这个人停止他的疯狂举动。
要是他在酒店闹出丑闻,以后所有的名人都不会来储运住店。黎尔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臭婊.子!”阮哲宇生气了,白天他是对她产生了几丝兴趣,但是觉得她挺不识抬举,也就没有硬撩。
这会儿他对黎尔的好感已经完全没有了,她不止让阮哲宇碰一鼻子灰,还如此登堂入室的进屋来阻止阮哲宇找乐子。
阮哲宇把手里的成人玩具一扔,迈步上前去,想揪住黎尔,给她一巴掌,将她煽出他的视野。
要说这次住这个世界闻名的奢华五星酒店最差的体验,就是遇上这个油盐不进的酒店前厅经理。
到底是谁在背后给她撑腰啊,她能这么大无畏。
阮哲宇只当她是个服务员。
前厅经理可不就是个服务员嘛,只不过级别高了一些而已。
黎尔快
速闪过对方伸来对她无礼的手,然后用手机连拍了现场的照片,将满身酒液,手拿成人玩具的阮哲宇也拍了进去,接着,她更摁了110报警,“喂,您好,我们这里怀疑有人在招.妓.嫖.娼,破坏良好的社会风气。地址是……”
“你他妈真是有胆啊。”阮哲宇气急,真的要挥拳揍黎尔。
阮哲宇的男助理小J奔上来,做和事佬,唯恐事情会闹大。
“宇哥,我们留宿客人,不跟酒店事先通知,确实是我们不对。”他呼停张牙舞爪的阮哲宇,然后转身对黎尔道,
“黎经理,我马上会将宇哥的这两个女性朋友送走,就不用跟酒店做报备了。她们其中有一个是摩洛哥国籍,留下记录太麻烦了,为了大家好,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宇哥后天就去璃城体育馆开演唱会,从你们这里退房了。
明天他答应了严董事,去你们的名人墙上写签名,并跟你们的严董合照,宇哥到贵酒店来下榻,是应严董事邀请,请黎经理分清轻重。艺人这个职业的性质很特别。宇哥这样的顶流更是。稍后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黎经理应该能有分寸。”
“我给你们一个小时处理房间,送走没有在前台登记过的试图在这里过夜的人。”黎尔声色俱厉的告诉男助理,“这里是储运,永远为客人储存的是好运。”
阮哲宇气得七窍生烟,想他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顶流,粉丝跟经纪人天天那么舔脸捧着他,他以为他可以无法无天。
没想到现在花不少钱住一个酒店,给自己找点乐子,都这么憋屈。
“你叫什么名字?”阮哲宇狠蹬黎尔,咬牙切齿的问。
“我叫黎尔。”黎尔口齿清晰的回答,“璃城储运悦榕酒店前厅部经理,黎尔。”
“好,我记住你了,黎尔,好自为之。”阮哲宇用一根手指,动作轻蔑的点了点黎尔的肩膀。
深夜的一场骚乱终于被停息。
黎尔松一口气,从顶层坐电梯下到前台,前台服务生见她深夜到店,不知道是为了何故。
深夜大堂里没有客人,她们抱着暖宝宝,在用平板电脑看偶像剧,正好是阮哲宇当男主的那部,最近一上线,就大爆。
阮哲宇的粉丝天天鼓吹阿哲就是坠吊的,好多路人小妹妹都被拉入了他的新晋粉丝团。
见到黎尔来,偷懒的前台服务生连忙关掉偶像剧,问:“黎尔姐,怎么大半夜的还来了?你不是明天白班吗。”
“客户住店临时出了点问题。”黎尔讳莫如深的回答。
“是在屋檐月住的阮哲宇吗?他好帅啊,在新剧里太苏了,好想找这样的人当男朋友。”两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女生犯花痴。
“对了,黎尔姐,他是你负责的客户,你能帮我们要个他的亲笔签名吗?”在集团权限不高的员工是无法去到酒店顶层套房追星的。她们这些低级前台服务生很难接触到阮哲宇。
“不能。”黎尔断然拒绝。
她在前台站着,用电脑
查了查房间入住表,发现其他住客没有什么异样。
一直等到屋檐月的楼层管家给她发微信,告诉她,屋檐月的两个女客人已经被阮哲宇的助理送走了,黎尔才去停车场取车,准备开车回家。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早上七点四十就换今天的班了,意思是她只有五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休息。
明天她肯定会有黑眼圈,精神萎靡。
可是她明天要跟温知宴见面,还要去温知宴的住所给他做饭。
黎尔怅惘,推测明天她肯定不会表现好,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自我安慰,管他的,反正她又不会真的跟温知宴结婚。
车子还未开出储运的绿化带,她手机响起,有人给她打电话,是个陌生号码。
黎尔没接,这人又打了第二次。
是适才让前台女服务生上清苦夜班时只能拿他来发花痴的内地娱乐圈一哥顶流,阮哲宇。
“死三八,我们走着瞧。”跟黎尔接通后,他先说这一句,说完之后冷笑了两声。
“要是你敢把你手机里的照片公布,我就让你后悔生于这个世上。”
“是吗?阮先生,那我们就试试。”黎尔不怕,她手机拍下了阮哲宇放浪形骸的证据,现在该是她将他拿捏住。
如果黎尔想发财,找几个资深娱记,这些照片不愁卖,还能卖出很高的价钱。
但是,也会有很多单身的一直找不到男朋友的女生伤心。
她们把荧幕里的阮哲宇当成是理想男朋友。
“祝您在储运住店愉快。”黎尔挂了电话。
*
翌日,城中落雪。
黎尔上白班,早上出门前,对着镜子涂了好几层遮瑕膏遮黑眼圈,口红也特地选了很亮的色系。
所幸今天的前厅没有出什么麻烦事,也没有遇到难缠的顾客。
早上换上制服裙,在酒店签到之后,黎尔心里便惴惴不安。她一直觉得今天她可能会被阮哲宇投诉,毕竟昨晚她对这个顶流男偶像那般的不敬,结果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黎尔倒是在午间看到阮哲宇被酒店的董事团带着,到造景廊台跟各位高层领导一起拍照留念。
阮哲宇这次来住店是被董事会特别邀请。他到璃城来开演唱会,很多五星酒店邀约他入住。
最后他选了名号最大的储运悦榕。
世界知名酒店都会有这样的营销,定期邀请名人来住店,让他们在店里留下照片跟签名,制造名人光环,之后,来住店的其它普通客人也会与有荣焉的慕名前来,沾沾自喜能跟名人住在同一个地方。
名人效应对酒店业来说,是很有效的营销方式。
阮哲宇跟一群集团高层路过的时候,黎尔正站在前台跟前台服务生交接一个国际旅行团的退房办理。
阮哲宇侧头,不坏好意的瞄了她一眼。
黎尔觉察到后,假装没发现这股胁迫的目光。
黎尔静静的等酒店
高层来找她谈话。
经过昨晚那种事,阮哲宇这种人不处心积虑的想法子整她是不可能的,然而,黎尔等到下班也没等到不幸的降临。
她心里的忐忑减少了些,开始要自己把注意力放到下班后温知宴要来储运接她这件事。
了解温知宴本人,以及温知宴的座驾都十分惹人耳目,黎尔专门跟他约在酒店偏门见。
然而,也就是这个决定让她招来横祸。
下午六点,温知宴在微信上通知她已经到了。
【好,我换完衣服,马上出来。】黎尔回应。
她很快去了员工更衣室,换下深灰色的职业套裙,穿上一件得体的翠玉色洋装裙子,裹上一条新的透明丝袜,拿起羊绒大衣,趿上细高跟,去跟温知宴见面。
这一次跟温知宴见面,她不再当成是敷衍式的走过场相亲。
这一次见面,黎尔想当面好好感谢温知宴,他不仅让她外公继续住在那个本来要被医院回收的病房,还帮她外公找来了国外新上市的抗癌药。
即使觉得自己跟温知宴不可能相亲成功,黎尔今日也想好好对他言谢。
他的所作所为,是黎尔闲少能从这个世界感受到的善意。
【我马上下楼,三分钟到。】
传完这条微信,黎尔搭电梯,去了储运后门口的小花园。
那里临着几条旧巷,没有停车场,一般他们上下班都不会从那里出入,但是环境很清幽,有一个中学,还有几座旧民居。
街边沿路有树,法国梧桐的树枝被积雪压满,电线桩的电线拉得杂乱,住在附近的居民都是普通的不爱惹事的小老百姓。
黎尔觉得安排耀眼的温知宴在那里等她很合适,起码不会引起巨大轰动。
黎尔走到了相约的见面地点,一辆纯黑色的Chiron停在积雪皑皑的长街上,没有歇火,排气管生出的白烟不断升起,拢过油漆逞亮的车身。
其实到现在,掐指一算,她也只不过见他三次面而已,他的座驾都不一样。
每一辆,都是天价豪车。
懂车,更懂车价的黎尔更不敢妄想跟他发生什么了。
黎尔深呼吸一口,踩着积雪,小心翼翼的迈步上前去。
车窗开着,男人支着手肘,倚靠在驾驶座上抽烟。
姿势很懒,兴头也不高,有一下,没一下,目光飘忽,他只着一件黑衬衫,下身是灰西裤,衬衫下摆扎进裤腰里,显得那段瘦腰特别窄而劲。
卡其色厚呢子长大衣随意丢在副驾。
黎尔走到车边,绽开她的甜嗓,轻轻喊一声,“温先生。”
温知宴撩起眼皮,睨她一眼,尔后下车来。
街道上在落雪,她面色有些疲倦,今天的妆容比之前两次跟他单独见面时的浓,不过精神倒差了几分。
应该是为工作所累。
“等很久了吗,抱歉。”黎尔笑着赔不是。
“你们储运的员
工入职培训教得很死板吧?”温知宴忽然问她。
“嗯?什么意思?”黎尔问。
“你的礼仪太过了,收一点。”温知宴似乎是忍很久了,终于不得不认真要求女人收起那些动辄“先生,谢谢,抱歉”的虚浮礼貌。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根本不是这些浅薄的尊敬。
“好的,知道了。”黎尔也不是个笨人,立刻就知道了。
“过来。”温知宴将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忽然对她要求道,语调有些专横。
黎尔不明白,他们已经站得很近了,不到一米,面面相觑着。
男人的黑眸无所顾忌的打量着她,浓郁眼神竟然带着占有欲,似乎是要将她从头到脚,每一处都确认到,是真实的出现在他眼皮底下了。
领悟到他眸光里暗含的炽热,黎尔脸无端烧了起来,鼻翼是冷的,因为外面真的太冷了,她从暖气充足的酒店里走出来,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冷。
想着是见他,要打扮好一些,她只披了一件燕麦色的双面羊绒大衣,还穿了镂空细带高跟鞋,不然她就满不在乎的裹厚厚的羽绒服了,穿雪地靴了。
只怕那样臃肿不堪的出现,会显得对矜贵的男人十分的不尊重。
“怎么了?”黎尔不明白。
他探身,够手从车上拿下他的厚呢外套,给黎尔披上。
“你穿太少了。”他简短的说。
那外套上染着淡淡的烟味,还有一股木质焚香的气息,极淡,恰好遮住了呢绒面料本来的羊膻味。
这大衣应该适才被他穿过,还带着他的体温。
衣摆长度极长,因为温知宴本身就很高,有188公分高,身材比例比昨晚黎尔在情急之下拍下的男偶像的身材优胜了太多。
体质也是很强的那类,瘦而不柴,他应该一直在坚持锻炼,上次在幽吃饭,他说他喜欢滑雪,滑雪其实对人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极度消耗体力。
雪花纷飞,气温奇寒中,他修长的身段,只着黑衬衫跟灰西裤。
衬衫下摆利落的扎进西裤裤腰,显得格外的长身玉立。
“还是你穿这个外套吧……”黎尔想穿得少的应该是她,她手里握着手机,肩头挎着一个香奈儿小号流浪包袋,正要将外套还给温知宴。
旁边来一辆引擎轰轰的摩托,下来两个套着头套遮脸的人,上来就要抢黎尔的手机。
“死三八!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识相的,就快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黎尔被吓呆,眼见两个彪形大汉伸手上来,就要抢到她的手机,温知宴上前将她护到身后,低声道:“认清楚人再搞事情。”
这两个草莽哪里认得清楚面前这位爷是谁,他们只管拿人钱财,□□。
金主说,把这个姓黎的手机抢了,再划花她的脸,事成之后,给三十万。先付了定金五万。
这活多好,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且她还特别配合,两个登徒子蹲了她一天
,发现她在酒店上班,在酒店里人多势众,还有那么多保安,他们无从下手。
终于等到下班,她不走治安情况良好的前门,她走人迹罕至的偏门。
真是乖得不行,上赶着被他们抢劫跟毁容。
“老子们认清楚了,就找这个姓黎的,小子,你别多管闲事,闪一边去。()”高个流氓脸上套着黑头套,只露出两个眼睛来,嘶声吼叫。
身高矮一点的不说话,一直想抢黎尔的手机,还从裤袋里掏出了雪亮的匕首,“姓黎的,把手机交出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见对方一直执着于这个手机,黎尔懂了,他们是阮哲宇派来的。
“你们想犯法吗?我知道谁派你们来的。我马上报警。”
黎尔想报警之际,那两人已经围上来了,矮流氓将匕首往她脸上挥舞,狠心要破她的相。
短刀在空中发出明晃晃的光,刺疼人眼。
黎尔心跳加速,她没想到今天跟温知宴见面,会如此戏剧化。
她第一反应是,她身上还披着他的长呢大衣,她知道那衣服很贵,要是被这两个人划破了,黎尔真的赔不起。
上次拍卖级日料AA的钱还没付给他呢。
现在还要赔一件蓝血品牌高定长呢大衣,那可真的要让黎尔宣告破产了。
黎尔慌张的躲了几下,后面又轰轰驶来一辆摩托,再下来两个人,也套着头套。
黎尔见状,忍不了了,吓得眼泪簌簌掉。
她捏了捏手里的手机,差点想要将它交出去消灾了。
相比她的惊慌失措,温知宴淡定又从容,先到的那两个流氓被他一拉一扯,用巧力摔在地上,轻松制服。
可是后面还来了辆摩托,是这两人叫来的救兵,他们意外的发现今天居然遇上高手了。
这个男人看起来瘦,结果身上全是劲儿,而且拳脚顶流,搏斗的时候姿态体面又干净,他们这些练家子都干不赢他。
“温知宴,小心!”
场面很快变成小巷里四个流氓围殴温知宴,那两个拿了西瓜刀的彼此对了对眼,要分头行事,有一个上来抢黎尔手机。
“别打了。我把手机给你们就行了。”黎尔服输了,哭着快要把手机递出去了。
“死三八,给不给,让你不给你的破手机。操。”先前倒地的一个小喽啰分不清楚形势,举起西瓜刀,从她背后砍向她的肩头。
雪地里那明晃晃的刀光一闪,黎尔却没感到疼。
温知宴及时抬手帮黎尔挡了那一刀,血腥味从他的黑衬衫底下传来。
黎尔哭得更急,“呜呜呜,温知宴,你流血了。”
“没事。”温知宴低应了一声。
“怎么可能没事。”黎尔亲眼看见那长西瓜刀往他的右臂上使劲一砍,揣测那一刀肯定让他痛入心扉。
可是他却面色不改,只是眸色加深,眼神染了愤慨。
“躲到车上去。”温知宴解决掉砍他的那个人,将黎尔拽起
(),将她塞到Chiron上,然后将车门反锁。
剩下他跟那四个流氓搏斗,黎尔被锁在车上,只能干着急,她想拿起手机帮他报警,可是这里地段偏僻,前面有个区政府设置了干扰,这里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黎尔拨了好多次110,都没成功拨出去。
密闭的车厢里,黎尔的人身很安全,那些车窗外上演的血腥跟暴力跟她完全毫无关系。
明明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算来,跟她只见了三面的男人,遇上这种可怕的意外,根本不问为何这群人找她麻烦,就如此拼命的护着她,断然决然的为她承担这一切的可怕。
大雪纷飞,寒意蚀骨的寒冬,因为温知宴,黎尔心里却有道道暖流淌过。
黎尔恐惧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那群流氓真的敢捏着明晃晃的刀在光天化日下砍。
她这才领悟到娱乐圈里很多顶流的麻烦都是这样解决的,为了名跟利,早就不疯魔不成活的他们什么样的坏事都敢做。
黎尔真的不该去招惹这个阮哲宇。
她十分自责,不想见证眼前这一场因她而起的可怕打斗。
可是她又担心温知宴的安危,不得不睁眼去确认他是不是又受伤了。
黎尔心急如焚的期待这场搏斗快点结束。
终于,二十分钟后,黎尔看到那四个人全部被温知宴打倒。
然后,温知宴却没有立刻上车来,他站在雪地里,慢吞吞的从西裤口袋里掏出黑色定制打火机跟苏烟沉香的烟盒,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烟,送往薄唇边衔住。
他淡定得好像并不是第一次打这种狠架,事后还要给自己来一根完事烟。
或者说,尽管场面已经对黎尔来说血腥得令她要晕厥了,温知宴却似乎还觉得并未尽兴。
这四个混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压过身上那股厮杀后的戾气,温知宴才走上车来,坐到驾驶座,身上带着浓烈的风雪气。
他两道薄唇微抿,痞拽的含着烟,找了块手帕递给黎尔,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示意黎尔帮他扎一下那里的伤口。
“对不起,温先生,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今天被他们盯上了。”黎尔嗓音带沙,忙不迭的跟温知宴道歉。
她哭了很久,现在都止不住啜泣,她觉得都是她的错。
“没事,先帮我扎一下。”温知宴要求黎尔。
黎尔遵命的将那块棕色方巾扎在他的伤口处,黎尔想要让他脱下衬衫,她为他看伤。
可是他温知宴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去医院吧。”黎尔建议,“你受了那么严重的刀伤。”
“不用,只要扎一下就行了。不是说今晚要请我吃饭吗,在我家里。”温知宴却坚持今晚的约会按原来的计划进行。
“温先生……可是现在你手受伤了……”黎尔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掉落,为他扎手臂的时候,那些滚烫的泪水落到温知宴的衬衫袖子上。
素来让自己不要感情用事的黎尔在这一瞬心疼男人到了极点。
“黎尔。”温知宴摘掉唇边燃烧的烟,忽然用沉得像静水流深的嗓音叫她。
“嗯。”黎尔泣声答应。
“以后,不要叫我温先生。记得叫我温知宴。”他不容她商量的跟她要求。
“这……”黎尔帮男人系好了棕色纹格的丝帕,那是块高定奢侈品,上面写着Yan,他的名字。
“现在,叫一声。”两人坐在底盘低矮的跑车上,温知宴隔黎尔很近。
近到黎尔清楚的看见他睨着她的眼神,像漫长下雪天后的雪,终于迎来了融化,透着凉薄尽头的暖。
黎尔耳廓发热,眼睛还是红的,为他哭的。
男人直勾勾的凝睇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眸子,等待着黎尔的回应。
黎尔心里感到逃无可逃,用哭过太多的细嗓子,绽唇喊了一声,“温知宴……”
软软的娇声,回荡在密闭的车厢里,暧昧得像是那种时候,女人对男人臣服后,为他发出的媚吟。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那么多年了。
温知宴矜贵的仰月唇边漾开一抹浅浅的笑,带着些无奈,更多的是满意。
“嗯。”滚动瘦突的喉头,他沉声应了。
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先前被打倒的那四个流氓早就跑光了,他们被温知宴给吓着了。
刚开始来的那个摩托车上的小流氓见识短浅,不知道温知宴开的什么车,也不懂那车牌照意味着什么。
后来四人一合计,才知道这次是闯大祸了,早就跑没影了。
积雪堆满的长街上,只有那辆没熄火的Chiron停泊着。
这是路的尽头。车跟人都不会往这里来往。
雪越下越静。
坐在紧闭车厢里的两人彼此面对着,黎尔感到万分无所适从,只想立刻送男人去医院,根本不想再跟温知宴继续接下来的约会。
在她再一次试探,要启唇建议,陪温知宴去医院治伤,再去派出所报警的时候,温知宴先说话了。
他诱哄一样的,用又撩又欲的语调对黎尔说:“尔尔,不亲一下我吗?我现在为你疼着呢。”
他眼角猩红,压抑了适才跟人搏斗时,浑身迸发的攻击性,面色却沉稳,甚至带些淡淡的温和。
一双桃花眼放松的敞开,无尽的暧昧眸光照射在黎尔发烫的脸上。
他居然叫她,尔尔。
他居然要求她,亲他一下。
黎尔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偏头过来,那形状优美的唇已经落在她唇瓣上。
“呜嗯……”黎尔惊慌得怔住,慌乱又煽情的为男人发出一声娇嗔。
直到他把他的粗舌伸进她浅窄的口腔里,开始碾磨,转动跟勾缠,黎尔才反应过来。
男人说的亲一下,不是那种礼貌性的亲吻,是彻底的含情带欲的舌吻。
他为她打了狠狠一架,受伤了,他说他为她疼了。他知道黎尔心里在为他万分的愧疚跟抱歉。
他在这种情况下,趁机找她索要的报酬是,一个吻。
一个漫长到让黎尔被溺毙的吻。
灼热的气息,黏稠的接触,煽惑的呼吸,全是他带给她的刺激感受。
甚至还有躁动的为他产生的一些难以描述的迷乱念想。
敏感的口腔内壁被男人一再的用粗舌摩挲,领悟到他的大胆跟狂野,黎尔浑身上下都为他感到酥软,“嗯呜……温知宴……”黎尔轻哼,再次难忍的叫出男人的名字。
语调甜软,如同是在欲拒还迎的勾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