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尔忐忑的缩在浴缸里,两只耳朵兀自发烫,快要烧成无形的了。
几秒后,听到男人用纵容小女生的偏宠语调,认败道:“自己好好洗,洗完叫我,我抱你出来。”
温知宴的粗喉结在修长的脖子上兀自滑动了好几下,薄唇最后只擦过黎尔烧红的耳畔,若有似无的吻了一下,在她耳边低喃,“下次再忘记我是你老公,就在浴缸里跟你做。”
没有任何情.爱经验,一下就晋级成□□的黎尔完全经不住这样的撩拨。
温知宴好坏。
平时在外那么斯文冷淡的模样,夜深人静,面对自己老婆,是这种坏透了的痞气。
“嗯……”黎尔只是被男人吻了耳廓,就很有感觉,轻轻答应的他这声,也像是在继续撩他的娇吟。
*
温知宴克制住自己,从浴室退出来,到顶层套房客厅的落地窗边点了一支烟,闲闲的夹在手里。
谢旻给他打电话,询问他明日的行程。
其实这几日他本来行程该在哥本哈根,然而得知黎尔在苏城遇上棘手的事情了,他便临时做了更改,原本是要去地球另一端,跟当地的合作伙伴洽谈重要的商务合作,现在变成了在苏城陪黎尔吃面跟洗澡。
回到酒店,见黎尔睡着了,他抱她上楼,卷起袖子,亲力亲为的伺候黎尔洗澡洗到一半,还被醒来的黎尔赶出来了。
“明日去国外。”温知宴简短的做下决定。
他的喉头此刻还干涩着,脑海里还是女人泡在水里的娇嫩模样,巴掌大的脸蛋,纤长的天鹅颈,滑润的香肩,比牛奶还要白,全在闪出莹润的光。
“好,我们明早直接从苏城走吗?”谢旻恭敬的请示,“那温太太呢?”
“你留下,安排尔尔见一见那位朱女士跟朱女士的儿子,把学校给那个朱女士的儿子找好,然后送尔尔回璃城,平安抵达之后记得通知我。”温知宴回答。
“嗯,知道了。温先生早点休息。”谢旻识趣的挂断电话。
温知宴将手机一抛,就着手里那根燃烧的苏烟沉香压制心里翻滚的浓欲。
烟送到仰月唇边衔着,醇香的清雾吸入,他躁动的心境得不到任何缓解,心潮翻滚,想来想去的还是比这烟更让他上瘾的佳人。
黎尔在浴室里磨叽了许久才出来,出浴后,她刻意照了镜子,发现温知宴好像趁她睡着的时候,并没对她做什么可怕的事。
她雪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的淤痕跟吻痕,温知宴不是变态,黎尔确认到了。
他只是见她入睡了,动作轻轻的从车上抱她下来,希望帮她洗个澡,让她睡得舒服。
然而这个认知更让黎尔感到有压力。
如此宁静的冬夜,只有她跟温知宴面面相对在一个总统套房里,黎尔适才要是不服软的叫他一声老公,他会真的在浴缸里跟黎尔做吗。
要是真的做了,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他们也不似那种小说描写的合约婚姻,婚前还明文规定的约法几章,规定婚后不能够干什么,能够干什么。
就是两个有个性的年轻人很随性的决定满足各自需求的在一起结婚。
那个晚上,黎尔被同事刻薄的嘲讽她嫁不出去,便负气的答应要跟温知宴结婚。
碍于他的身份地位,婚前黎尔也没跟他要求什么。
要怎么要求呢?
沙滩上的一粒沙,就算说了不想被浩瀚的海洋在涨潮的时候卷走,海洋即使听完它渺小的诉求,肯定也不会放在心上。
等到海洋高兴或者生气的时候,狂暴的翻涌卷起,那粒沙眨眼之间也就消失不见了。
黎尔是这样暗喻自己跟温知宴的,所以才没有跟他提任何的婚前要求。
领证那天也很仓促,两人就那么匆忙的领了结婚证,现在,婚后,不管他们是花一年时间分隔两地,还是在这一年的别离后补上新婚夜,都是很未知的相处。
适才在浴室里,黎尔瞧见温知宴睨她的眼神,感到他触吻她的耳廓,对她呢喃说话的那些意态,她总是有预感,不远了。
距离温知宴对黎尔上手,真的不远了。
为着这个念头,黎尔穿得很厚的从浴室走出来,再也不敢在危险的男人面前敞露春光,里面裹着奢华五星酒店为贵宾提供的一次性柔软毛巾浴袍,外面还套了今晚出去时披在身上的雪纺长外套。
温知宴站在明净的窗边吸烟,总统套房里的空气净化系统很优良,烟味近似于无。见到她这副打扮,他便知道她不愿意。
见到男人随意丢在身边的烟盒,黎尔忽然想起苏烟沉香是苏城的地方特产烟。
温知宴应该是对苏城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情愫。
他老家在北城,现在在璃城生活,苏城应该跟他关系很浅才对。
“温知宴,我先去睡了。”黎尔眼神闪躲的告诉温知宴。
“昂。”温知宴摘掉唇边的烟,低应了一声,情绪不太高,因为他抽的这根烟是压欲烟。
为了黎尔,明明是个上位者,习惯掠夺的他今夜又一次的选择了压抑跟静待。
“对了,你不要抽太多烟。”黎尔回房间之前,柔声关心了温知宴一句。
“好。”温知宴答应了,可是手里还是夹着那根烟,没有扔掉。
“晚安。”黎尔说。
“晚安。”温知宴回应。
黎尔深知今晚她把这个不可一世的贵公子从浴室里赶出来,很伤他脸面。
明明他在那种豪门局上招摇过市的吻了她,告诉那帮公子哥她是他的女人,然而回到酒店,他们独处时,黎尔却一点面子不给他。
他一定是生气了。
黎尔悻悻然的回到床上,搽脸护肤,做完全身护理之后,心情懊恼的缩进棉被里。
外面在下薄雪,一个人躺在kingsize的软床上,黎尔心中忽然有些空,像适才她想起的那颗小沙粒,忐忑
的在岸边栖息着,以为海潮要卷起,来狂暴的翻滚跟蹂.躏她了,结果却只是虚惊一场。
一十分钟前,当她从浴室走出的时候,温知宴站在落地窗边抽烟。
身姿笔挺高大,皮相跟骨相皆是人间第一流的男人,唇边含着一根白烟卷,英俊眉眼被烟雾熏过,徒增几分寂寥。
黎尔望着他,感到那样拒绝他,自己好像太不应该了。
他明明是纨绔不羁,习惯被伺候的顶级公子哥,怎么能被黎尔这么赶出来。
在黎尔工作的储运酒店集团里,有很多因为工作关系跟豪门公子哥好上的女同事。
对那些身居高位的男人们来说,她们这些做服务行业的酒店前厅经理,只是一个玩物而已。
黎尔脑海里一再的浮现温知宴含烟敛眉的模样,他也有一张网友说的那种渣男脸,轻轻撩动他的含情桃花眼,就是万般勾引。
温知宴会是那种把漂亮女人当玩物的肤浅男人吗?
可是黎尔总觉得温知宴跟其它豪门公子哥是不一样的。
想来想去,她想得心里十分的焦躁。
素来是程余欣闲着没事,一头热的联系她跟关心她。
这个晚上,自认从不会为男女之事烦恼的黎尔第一次反过来,主动给程余欣发微信。
她头偏在枕头上,长指在手机屏幕上编辑了好几次,最后,发出去的信息是。
【程余欣,你说温知宴是不是在花钱包养我啊?就是公子哥随便玩女人那种?】
发出去之后,黎尔觉得这么问的自己很蠢。
明明是她跟温知宴有结婚证的。
她想立刻撤回来,不让程余欣嘲笑她。
结果倪涓雅正好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在苏城回来没,又问温知宴喝她这个丈母娘为他倾情捡的中药没有。
黎尔糊弄了几句,说大概明天就回来,温知宴好像把中药已经喝过了,倪涓雅就没跟她继续唠叨了。
再回到微信界面,黎尔要撤回的信息已经过了撤回的时间。
算了,黎尔叹气,就让程余欣知道吧,这趟苏城之行,跟温知宴的相处真的让黎尔有这种想法。
就是她感觉到了温知宴跟她结婚不完全是形婚,而是温知宴对她有所求。
求的是什么呢?
跟他比,黎尔算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女,勉强只能以色侍奉他。
程余欣很久都没回信息。黎尔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早上六点,黎尔隐约听到套房里有响动,是温知宴要动身去哥本哈根,助理跟秘书在为他收拾行李。
黎尔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要走,如果今天这么早就要动身,那昨晚大可不必带她出去应酬,还有深夜带她去她以前住过的旧街区吃宵夜。
其实他找人把朱婧仪叫回来就行了,没必要带黎尔去看那群流氓被就地处罚。
黎尔当时以为那是一种男性尊严的宣告,那帮流氓对黎尔
产生了非分之想,伤害了黎尔,温知宴要他们下跪道歉,还把他们弄去蹲局子,是想跟他们宣告,黎尔是温知宴的女人,这世上他的东西都不能被旁人觊觎。()
但是,温知宴这么做,会不会是他想让这件事不在黎尔留下任何的心里阴影。
?本作者璇枢星提醒您《新婚宴尔》第一时间在.?更新最新章节,记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温知宴没来的时候,黎尔真的被吓破胆了。
以后,她知道伤害她的人都被正法了,就不会再恐惧这样的经历。
房门外,传来声音。“温先生,要不要叫温太太起来?”女秘书周丽珊请示的口吻。
“不用了,让她好好睡到自然醒。”温知宴声线很轻很沉的说。
黎尔莫名的将这句话听得很清楚。
他知道,她来苏城这几天都没有睡安稳过,直到昨天,朱婧仪母子的事解决了。
黎尔掖着被子,安心的阖上了眼睛。
*
等她再醒来,天光已经大亮,雪过天晴。
洗漱后,她麻利的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换上衣服,走出房间。
谢旻在客厅煮着一壶茉莉香片等她,清新之中带了一丝甘甜的茶香四溢。
谢旻见她出来,立刻恭敬的起身,将西装扣子扣好,他跟着温知宴经常世界各地的飞,见过诸多的大人物,礼仪极好,坐下的时候解开西装扣,起身的时候扣上西装扣,动作行云流水。
“温太太。”谢旻恭敬的招呼黎尔,跟她汇报,“温先生早上六点从苏城飞去根本哈根了。”
“哦。”睡完回笼觉的黎尔有印象,那个时候其实她醒了,一度想起来送他,但是又觉得让他那些精英智囊团里的秘书跟特别助理见到他太太素颜乱发会很不雅。
也曾想在微信上给他发一句贴心的话,可是又觉得是唐突了。
黎尔现在再也不敢把温知宴当成是他们酒店的vip客户来对待。
“今天我会带你见朱婧仪女士,还有朱婧仪女士的儿子,这是我为黎小宝挑选的私立小学。温太太这次到苏城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谢旻递出一叠资料,是苏城排名最顶端的私立小学,学费一年要花几十万。
黎尔来的路上了解过苏城现在的私立小学,看到校名,她在心里惊叹,这么贵的像是学费在抢人的学校,黎小宝怎么上得起。
“学费已经一次性缴完六年的了。”谢旻却幽幽道。
“啊?”黎尔张大口。
“温先生这么交代的。”谢旻告知。
“……”黎尔更觉得自己像是被纨绔公子哥包养了,温知宴一点都不吝啬的为她花钱。
“朱婧仪女士现在带着黎小宝在她的画室里,今天温太太晚一些可以去见一见,然后我们就回璃城。一切恢复如常。明天温太太在酒店上白班,我们尽量早点回去,蒋姨已经在准备晚餐。”谢旻款款的说出今天为黎尔做的安排。
当然,不是谢旻的安排,是昨晚温知宴传微信,告诉谢旻今天要这么照着做。
黎尔睡到自然醒起来,闻见茉
()莉香片的茶香,听见谢旻说的安排,心里感到很轻松。
温文尔雅的谢旻让她先吃早餐,然后带她去见她来这趟苏城想要见到的人。
她来这趟苏城要做的事,也已经被人完成了。
黎尔之前不敢想去申请的私立小学,黎小宝现在申请上了。
黎尔心里那股感觉更甚,温知宴这个纨绔世家子弟就是在包养她。
*
午间,黎尔在苏城牧野巷的画廊里见到朱婧仪。
她坐谢旻开的劳斯莱斯幻影抵达,那么贵的车停在街边,特别引人注目。
黎尔没做什么特别打扮,穿得很休闲,想着温知宴已经走了,她不用跟他去见他那些非富即贵的朋友,她穿了高领毛衣连身裙,羽绒外套,还有雪地靴。
长发只简单的扎了一个松马尾。
肩上挎着一个冰蓝色的珍珠流浪包,信步走进画廊去,她想看看朱婧仪经过这场风波后,有没有收敛。
可是一进去,朱婧仪还是跟往常那样,化最艳的妆,指甲油涂了鲜艳的香奈儿500,红得像沾了人血。
在大冬天穿一件吊带裙,肩膀跟胸口露出来,乍一看,还以为她是个妙龄女子呢,可是细品,眼角却已经有藏不了的细纹。
双颊的胶原蛋白也在不断的流失,颧骨空着。
她一手拿画笔,一手夹燃烧的烟,正在凹她艺术家的范儿,在作画。
她儿子都要上小学了,她还这么风骚,黎尔真是实名佩服。
画廊里没有客人,刚刚开门,有装修师傅在帮忙更换前几日被追债的高利贷砸破的玻璃。
看样子,朱婧仪已经把欠房东的房租缴上了,她正心情甚好的画她的新作品。
黎小宝蹲在一旁的角落里玩玩具。
见黎尔来,黎小宝嘴巴很乖的喊她:“哇,姐姐来了。姐姐又长漂亮了,我最喜欢姐姐了,姐姐不来苏城的时候我好想姐姐。”
因为他记得,只要黎尔来一次,他跟他妈的生活状况就可以被改善很多。
黎尔摸了摸小男孩的脸蛋,他长得像朱婧仪,不像黎正勤。
黎尔随黎正勤,所以黎尔跟黎小宝长得一点都不像。
要来见黎小宝,黎尔适才在路上让谢旻在一家大卖场停车,她进去选了给黎小宝的礼物,有含糖量低的巧克力,有他喜欢的奥特曼玩具,还有一些能帮助他学知识的小人书。
“给你,要乖。”黎尔把那袋装得满满当当的礼物递给黎小宝。
黎小宝高兴得抱住她的腿,跟她笑得开心的撒娇,“谢谢姐姐。”
其实黎小宝很乖很懂事,比他妈朱婧仪好多了。
跟黎小宝说了几句话,黎尔支开他,让他去后面的厨房给黎尔拿个喝的,黎小宝乖乖的去了。
黎尔这才无所顾忌的跟朱婧仪吼:“朱婧仪,你下次要是再这样骗我跳火坑,我再也不会管你们母子俩了,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跟韩启锐对赌,你以为
你真的有才华?你画的画值几个破钱啊,这一次你知不知道为了帮你解套,我花了多少钱?”
朱婧仪姿势娴熟的吸一口烟,觉得她的套被人解了,她就又肆无忌惮了。
她敢跟自己的大学教授有染,未婚先孕为有家室的黎正勤生下儿子来,她此生还有什么不敢的。
以往离经叛道的朱婧仪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朱婧仪还一直瞧不起黎正勤的这个女儿,黎尔总是很乖很守规矩,就算遇上什么坏事,也不会自暴自弃,学叛逆,耍个性,像一颗倔强的小梨树。
她总是有强大的生命力,从阴影里伸出枝干来,朝有阳光的地方长。
朱婧仪每次见到她,就会想起梵高的那副油画,盛开的小梨树。
不知道是不是这股子与生俱来的轴让黎尔的福气来了。
“你花多少钱?好像花钱的人不是你吧,是那个姓温的,黎尔你可以啊,不声不响的结婚了,也不告诉我,好歹我也是你小妈。”朱婧仪笑意绵长。
“闭嘴,什么小妈?少在我面前用那个称谓。”黎尔甚为生气,因为她发现朱婧仪根本没有吃一堑长一智。
经历了那么恐怖的被高利贷追债的事,朱婧仪没有劫后余生的收敛,只有继续我行我素的狂妄。
朱婧仪笑笑,放下画笔,从高脚凳上转身过来,细问黎尔这件新鲜事。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都没摆过酒席,要不是韩启锐亲口告诉我,我还不相信。韩启锐说你跟北城那个温家的温知宴结婚了。我被吓了一跳,一开始我还不信,直到他帮我把债都还了,还帮小宝一次□□了私立小学六年的学费,我信了,他肯定是我女婿了。”
“……”
黎尔万万没想到,今日来面见朱婧仪,她关注的会是黎尔跟温知宴结婚这件事。
其实这不是温知宴第一次给朱婧仪钱。
只是朱婧仪一时没做过多的联想,她只是以为黎尔在奢华五星酒店上班,终于趁那个工作环境钓上金龟婿了,怪不得她父母同意她在酒店上班。
“你老公呢?没来吗?”朱婧仪往窗外看去,见到有男人坐在银色幻影的驾驶座上,朱婧仪迈步到窗边,探头瞄了瞄,发现不是温知宴。
韩启锐跟朱婧仪了断的时候,语带嘲讽的告诉朱婧仪:“朱婧仪,你走运了。居然家里有人搭上了温知宴。”
朱婧仪去打听了关于温知宴的事,知道自己确实是走运了。
她在网上见到了温知宴的照片,不论哪张,哪个时期,都是郎艳独绝。
北城高门望族继承人,年纪轻轻就自己创业,建立了比世界500强还要厉害的多间新能源跟科技上市公司。
然而却从不交女朋友,这样的男人已经跟黎尔结婚一年有余了。
朱婧仪发现原来黎尔的人生比她的绚烂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