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扫一眼只觉得她面色蜡黄,细看才发现她天庭气色泛青,浓郁的青色中又萦绕着一抹赤色。
相门有口诀,是非因赤色,官事为青光,这谷子娘不仅有口舌是非,还得吃官司!
而且那赤色起点如麻,这官司来的凶猛,谷子娘这是要坐牢啊!
“谷子……”谷子娘又搓揉我的脸。
老子灵魂可是二十四岁大男人,脸却被人当成球搓,我厌烦的用手背打开她粗糙的双手,“再搓又要被你搓傻了!”
没想到谷子娘却被我这句话逗笑,这一笑,给她增添了不少女人味,脸上的蜡黄也退去些许透着红光,看来经过牢狱之灾后,谷子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到来的关系。
估计她很少这样笑,笑得极不自然,也不知是我自己从小失去双亲的原因,还是这具身体残存着对娘亲的感情,我竟然主动牵住了她的手。
“走,先回家吧。”
“嗯。”谷子娘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像少女怀羞。
只不过她这三分温柔还没两秒就崩塌了,继而咋咋呼呼的朝街坊邻居大声吆喝,“咱家谷子不傻了,真的不傻了呢!”脸上满是幸福和骄傲。
谷子家在城东东大街上,前面是间卖粗布的小门脸,后面是破旧的小院子,院里拴着两只大公鸡。
粗略扫了眼,这个家估计最值钱的就是这两只大公鸡了。
谷子娘见我站在门口盯着大公鸡,豪气笑道,“谷子,关门去,今天娘杀鸡给你吃!”
“不吃。”
我一口否决,庙里待习惯了,我不是很喜荤腥。
“不吃?以前你不是整天嚷嚷着要吃鸡么?”
“以前我傻,现在我不傻了。”
“……”
谷子娘竟无言反驳,最后笑了笑,走过来想抱我,吓得我赶紧跳开三步,“我都这么大了,你别老抱我、搓我,膈应的慌。”
主要是她那丰满的身材,总会让我心猿意马,她现在可是我娘,我不允许自己再对她有那种肮脏的想法,不然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对对,我们家谷子长大了。”谷子娘双手尴尬的缩了回去。
从刚才我就看出来,谷子娘虽然经常打骂谷子,但内心还是很疼爱儿子的,只是谷子突然不傻了,她一时不知道如何与我相处。
为了化解尴尬,我牵着她到铺子里坐下,“那个娘啊,我虽然不傻了,但是我忘了些东西。”
“忘了什么?”
“全忘了。”
“什么!全忘了?”谷子娘突然嗓门飚到八百分贝,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
我赶紧连哄带骗,随便编了个理由先让谷子娘情绪稳定,然后让她事无巨细的把所有事情讲给我听,就连左右街坊叫啥长啥样都没落下。
怪不得我看不出这是什么朝代,原来这个叫金元的国家史书上根本没有记载。
根据民风民俗判断相当于我国元明时期,同样是为君昏庸无道,为臣奸佞妄邪,百姓衣食无着,加上时不时又有天灾人祸,现在举国上下民不聊生。
“那我们家还好,还有鸡可以吃。”我回头看了眼大公鸡。
“哎……”
谷子娘长长叹息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去关门,看她神色慌张时天庭处赤红色越发醒目,没想到这么快是非就找上门了。
“谷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谷子娘一激动嗓门就比较大。
“甭关了,是福是祸还不一定。”
我走过去,抢了谷子娘手中的门板放下,就见外面匆匆行来十几号人,抄着家伙把我们铺子围起来,然后从中间退开条道。
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女子领着个孩子进来,正是白天被傻子娘砸中的那个。
惊艳!
摄人心魄的感觉!
就算此刻她小巧的瓜子脸上怒气冲冲,也掩盖不了她精致五官的灵动之气,特别是那微微撅起的樱桃小口,让人恨不得扑上去狂啃,那因为愤怒而起伏的双凶,看得我竟不自觉吞咽一口唾沫,口干舌燥。
“臭傻子,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那女人被我看得很不爽。
谷子娘平时就护犊子,现在谷子终于不傻了,她更不能让人欺负去,叉腰挡在我前面冲来人吼道,“原来是裴员外家的小夫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到底谁欺负谁?明明是你把我家柯儿砸了,我来要个说法。”白衣女子气得从鼻息中发出一声冷哼,说完厌恶的扫了我一眼。
呵,小夫人,不就是裴员外最宠爱的小妾柳沁语么?
怪不得第一眼惊艳,细看却有种奇怪的感觉,等靠近了才发现这女人是春心眉。
啧啧,再配上那张俗称情-欲口的樱桃小嘴,这女人需求如狼似虎啊,那老员外能满足的了她?
谷子娘底气稍泄,毕竟今天自己理亏。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儿子,只能靠泼辣劲支撑着吼道,“你们家孩子骂我儿子在先,那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呸,你们家谷子本来就是傻子,试问这全福县谁不知道?”
美人就是美人,连骂人的时候也这么漂亮。
趁柳沁语和谷子娘说话的档口,我找机会看了下她侧脸脸颊到耳朵的位置,见到那若隐若现的粉色气息时,我笑了。
这种面相称为“桃花散两颊”,是偷情之相。
谷子娘最讨厌谁说自己儿子是傻子,但今天不同,非但没生气,还故作高深莫测冷哼一声,“那是你们眼瞎,今天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家谷子不傻,以后谁再说谷子傻,老娘和他没完!”
说完,谷子娘一把把我抓到眼前推出去,示意我表现表现。
那小娘们竟然敢欺负我老娘,是时候让她知道哥的厉害了,只不过被我娘砸的那小孩挺无辜,头上的纱布隐隐渗血,看来被砸的不轻。
见我朝他走过去,小孩往柳沁语怀里缩了缩,怯怯的唤了声,“娘……”
“别怕,看这傻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微屈身子看着小孩,诚恳的说道,“小公子,今天我娘失手误伤你是她不对,她一个妇道人家,你是男子汉大人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好么?”
估计我语气挺温柔,小柯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眨巴眼看他娘。
此时的柳沁语已经对我刚才能说出那番话震惊不已,却又不甘心,今天兴师动众的来,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
“不行,我儿子流了这么多血,你们得赔银子!”
我还没说话呢,谷子娘就吼起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家里是真没钱,之前谷子娘还说,做点生意勉强够温饱,她已经两月没交赋税,账上顶多还有几十个铜板,再说了,堂堂全福县首富裴员外家,还缺这几个银子?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果然,只见柳沁语得意的眉峰一扬,盯住谷子娘身后的小门脸,“没钱可以,拿铺子抵,你放心,多了我们也不要,折成银子退给你们。”
“呵呵,小夫人胃口不小呢?”
我扬起视线盯着柳沁语,继续说道,“是裴长青让你这么做,还是你擅做主张想拿了我家门脸去讨好他?小夫人这么做裴老员外知道么?竟然拿他受伤的儿子做筹码?”
一听我提起裴长青,柳沁语脸都绿了。
不过杀手锏还在后面,我尽力踮起脚尖把嘴往柳沁语耳边凑,说了句话,满意的感觉到她身子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