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景南回来了元霜才要走。
她看到了段寒成的状况,不想再麻烦他,他已经将所有事都办好了,最后这一关,应该元霜自己去做。
景南看出来了什么,温声提醒着,“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告诉我,毕竟寒成一开始就是让我关照你的意思,他说过,他离开之后你有麻烦,我都不能坐视不管。”
“他自己都那个样子了,还管我做什么?”
元霜苦笑一声,看着还在昏睡中的人,瘦削又虚弱,是不是那天他要死了,临终遗言也要别人关照她?
他也不问问她需要吗?
“就是因为他这个样子了,不能时刻守在你身边,如果你有危险,他未必可以立刻赶到,只好交给信任的人。”景南明白段寒成的心意,所以也想让元霜也明白,“他要离开,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你。”
这一点元霜怎么会不知道,“他一定要走吗?或者说,一定要他做出牺牲吗?”
“现在薛邢的养母来了,项柳那里更不可以掉链子,这你是知道的。”景南很想让元霜感情用事一次,哪怕她说一句不要段寒成走,这对段寒成而言或许都是莫大的欣慰。
可她没有。
她太懂得走到今天有多辛苦,如果感情用事,葬送的则是这些年被污蔑、被误会的痛苦,何况段寒成也是加诸她痛苦的其中之一人。
“不管怎么说,等我先去见了薛邢的养母再说吧。”
元霜走之前多看了段寒成一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东西太多了,是不舍还是心酸,景南看不明白,但他想段寒成必然是懂得的,“见了她之后我还会回来的,不过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什么事都没有。”
看样子。
这最后一关她是打算自己承担了。
景南私心是不想段寒成插手的,却又知道他的心,哪怕是豁出性命,只要是为了方元霜,就在所不惜。—
到达了约好的地方。
元霜到的很早,等待着付清叙带人过来,等待的途中已经酝酿了很多话,也想好了要怎么说才能打动对方。
可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见人来。
付清叙电话打来,元霜忙不得接起,“到了吗?”
“不好意思元霜,要麻烦你过来一趟,我好说歹说,老太太就是不肯出去见面,我让司机去接你好吗?”
这也是元霜猜到过的一环。
见面之前的下马威,足以证明对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过去,不要紧。”
这点小困难,元霜是可以克服的。
上了车,紧张增加了一分,这个下马威是有用的,电话突然响起将元霜吓得一个激灵,看了一眼是异国电话,有些茫然,想了想猜到了是谁。
话筒里的声音果然是那个盛初远。
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元霜却知道,他像是在准备要结婚了,她恭喜过他,这里的事情也没有让他跟周厅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的,她不知道。
“那个薛邢我认得。”
盛初远清楚,元霜这个时候一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所以他不用说那些无用的含蓄,开门见山最好,“我会帮你牵制住他养母,我一个姑母跟盛家有合作,你不用担心。”
这是雪中送炭了。
元霜半响没有说出话来,车子却已经开到了付家门口,就算盛初远不声不响将事情办妥了,可元霜还是要去见一见这位老太太,“谢谢你,初远。”
一句谢谢太轻,盛初远了解元霜,他们之间哪里需要说什么谢谢,“不用,毕竟你跟段寒成救了田田的性命,比起这些,我做的实在算不上什么了。”
这么多天情绪在此刻瓦解,元霜强忍着鼻腔里是酸涩和哭腔,“初远,如果不是你,我或许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真的。
盛初远跟着心酸,“抱歉,我应该早点去办。”
“……是谁告诉你的?”
他在准备结婚,应该很忙碌,不应该知道她的这些事才对,元霜猜到一定是有人告诉了盛初远,“……是不是段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