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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艽的药庐就在几年前磊灶放大砂锅煮药的空地上,药庐的建设坐落和本草庐同出一辙。
平日里整个药庐前前后后就秦艽一个人,秦艽出去之后就没人了,可今天秦艽还没回到药庐就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秦艽在远处就瞧着自家的药庐门口停着两匹马,马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看着衣服打扮是官府中人。紫纱冠,红纱袍,胸前画的獒犬图。大马镶翠的官靴,缠手贴身的长袖。
男的腰旁挂着两只臂铠,女的长袖遮手。
秦艽走上前去,抱拳拱手说道:“不知二位大人站在在下的门前有什么事吗?”
那名男子刚开口要说他身旁的女官差就伸手拦了一下,抱拳拱手说道:“不知阁下可是‘医博士’秦艽先生?”
秦艽摆手说道:“‘医博士’之称不过江湖戏言,先生二字也不敢当,在下便是秦艽。不知二位大人有何贵干。”
女的说道:“打扰了秦先生,在下神捕司少辅泽兰,旁边这位是我的师弟神捕司少辅石决明。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询问,打扰之处还请先生原谅则个。”
秦艽说道:“原来是神捕司的‘蕙质兰心’泽兰大人和‘石胆’石决明大人。既然是有事前来那便进到药庐里再说吧,老站在门口显得在下不懂待客之道。”
泽兰说道:“既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秦艽:“二位大人请。”
走到药庐里秦艽顺手放下背篓篮子,迎着泽兰石决明落了坐,沏了一壶茶说道:“山野村居,穷乡僻壤的也没有好茶招待,这是在下上山采的自己制得云蔻香。”
泽兰接过茶,说道:“先生客气了。”秦艽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坐下说道:“刚才大人说有要事问在下不知道是何事?”
泽兰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清香幽远,云山雾绕,是好茶。”放下茶杯继续说道:“其实这次并不是我与师弟二人前来,而是另有其人。”
秦艽也喝了一口茶问道:“那不知是何人?”
泽兰说道:“不知秦先生知不知道‘三神鞭’马王爷这个人?”
秦艽道:“神勇马王压绿林,三根钢鞭定乾坤。燕云十六州总瓢把子马王爷的名头在下虽深居山野也是如雷贯耳。”
泽兰继续说道:“那秦先生可知马王爷死了?”听到这儿秦艽眉头一皱,问道:“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难道二位大人前来是因为这件事吗?”
石决明听秦艽这么问当即说道:“不错,就在这山村外的五十里官道之上昨夜里发生了一场命案,死者就是这‘三神鞭’马王爷。”
秦艽道:“那不知道在下和此事有什么关系?”石决明说道:“原本此事与你倒是无关。”说着石决明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把信放到茶桌上递到秦艽面前继续说道:“这封信就是我们在马王爷的身上找到的。”
秦艽拿起信,看了一下信封后拆开信,上面写着:“吾兄敬启。弟身抱恙,身患奇症,近日里每况愈下,前一遭兄长寿辰弟亦不得登门拜贺,无奈只得托手下携礼前去。
各州府无论大小大夫弟尽皆相请前来会诊,然皆不知其因不得其法。不过弟听闻前数年江湖中有一‘医博士’。传闻其一出江湖便将兄之母多年奇症昏睡症治好,之后又上往南京应天府除疫解救出万千百姓。
今日弟托信于此,烦请兄长告知一二。弟之性命全系于此。弟之亲笔。”
一片信文洋洋洒洒,也只有几十来字,看样子是写给马王爷的,也没看出来是谁写的,唯一提到的人就是‘医博士’。这‘医博士’便是前几年秦艽游历江湖时替他人治病疗伤江湖中人给的诨号。秦艽把信收回到信封里去,说道:“二位因为这封信便来到这穷乡僻壤的来找在下?恐怕要二位白来了,在下对此事是一概不知。当年我初出江湖时的确是将马王爷母亲几十年的昏睡症治好,不过之后便再无联络了。”
石决明说道:“此事我们神捕司也是知晓,不过还有一件事请先生你解惑。”说着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白布包,摊开白布里面有五根牛毛细针。石决明把五根银针递到秦艽眼前说道:“五年前先生行走江湖从不伤人命,只以这五根银针封穴锁关。而这五根银针是我们分别从马王爷的百会穴,神庭穴,尾闾穴,章门穴,哑门穴取出。先生是医者,自然是知道此五处皆是人体死穴。马王爷身上一处伤痕也没有,只有这五处死穴上插着五根银针。马王爷的死因也就是因为这五处死穴被破身亡。
江湖中善使银针为武器又有如此打穴的功力,能不伤他处而直接把马王爷这等高手银针刺穴的恐怕只有先生您了。”
秦艽接过银针,拿在手里打量着,仔细看着。秦艽从自己左手臂上的针包里抽出一个银针,两相对比。两根银针一模一样,针尖细如牛毛,针尾九曲三洞。
秦艽放下两根银针,沉了一口气,说道:“这银针的确是与我所用的一模一样,可是在下已有三年未出这山谷了,昨夜更是上山采药在山林之中度过。五十里外的这场命案确非在下所为,两位请回吧。”
秦艽端起茶碗,示意送客,恕不远送。泽兰站起来刚想说话石决明抢先说道:“这场命案与先生有无关系先生也是空口白话,我神捕司讲的是真凭实据,还请先生同我等一齐回有司衙门协助调查吧。”
秦艽坐在竹椅上气定神闲,放下茶盏说道:“在下已有数年不沾这江湖上的事情了,也不想再去沾染是非,二位大人还是走吧。”
石决明闻听此言一拍茶桌,腰上别着的两只臂铠已经分别套在手臂上了,双手拍压,一招白日照春直接朝秦艽两膀而来,嘴里边还说道:“既然先生不肯走那我只能动手相请了。”
秦艽也一拍桌子,一下子桌上的茶盏茶壶向上飞起,就有这么两个茶盏打在了石决明的两只手掌上。茶盏没碎,重新落在茶桌上。石决明的两只手掌也没拍到秦艽被茶盏打了回去。
秦艽拿起茶盏说道:“听石大人运功是内息急促,坐立时鼻息冲冲有如怒气冲冲,当是肝实热。得此症之后大人应当是梦怒虚惊,好生悲怒,狂悸妄言。若继续如此,再不医治怕是大人会有内伤,损及肝胆肺腑,还是少动气的好。”说完继续喝茶。
石决明双臂被两只茶盏打回,听到秦艽的话就又是一记吴刀剪彩,左手推右手,右手手臂朝着秦艽面门拍去,口中说道:“我的事就不劳先生费心了,还烦先生应了我神捕司的请。”
眼瞧吴刀剪彩就在眼前,秦艽面不改色,伸出右手挡了一下石决明横拍过来的右手,然后是绕到右手的手腕,一把抓住石决明右手手腕的寸关尺,往下一摁就摁住了。
秦艽右手搭脉,左手放下茶盏说道:“脉象阴实,应是足厥阴经阴实之症。”说完从身上斜跨的背囊中拿出纸笔,左手摁住纸,右手放开石决明的手执笔,洋洋洒洒一下写完递到石决明面前说道:“竹沥泄肝地黄煎,每日晨昏一服,连服七日病去无恙。”秦艽这一挡,一绕,一摁,然后掏纸笔写药方一气呵成。
石决明一开始是右手脉门被摁不敢动弹,之后是被秦艽的举动弄得纳闷。等到秦艽把药方递到自己面前时才反应过来,石决明心想:“我这两招白日照春与吴刀剪彩使了八分的劲,却都被他轻松化解,看来单打独斗我不是她对手。这几日我也的确是如他所说一般,自打上次抓九天神盗被其逃脱之时中了他一掌后就一直如此。还是把这药方接了吧。”心里这么想着石决明就接过药方,坐回到刚才的竹椅上,抱拳拱手道:“先生果然功夫了得,医术不凡,光是听声便知道我的病症。只是这神捕司先生还是要走一趟为好。”
石决明说完就示意打刚才一直坐着喝茶的泽兰,暗运功力又要出手。泽兰看到了石决明的示意,见他又要动手连忙拦住说道:“师弟稍安勿躁,忘了师傅出门前给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