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冲登上了汉中的城墙,左慈立刻翻身下马,拔出钢刀向前跑去,同时对身后单大喝道:“收起手弩,拔刀,登城!”
在不远处亲自督战的元起,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攻上了汉中的城头,看来甘静放的那把大火,倒是起到了意外的良好效果。这一把火,不但阻隔了守军对城头的支援,还引燃了守城必备的军资,从而使得张冲所部顺利的登上了城头,可谓烧的恰到好处!
元起拉下了头盔上的虬龙面罩,为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同时沉声喝道:“传令魏延,率部冲上去,支援张冲和左慈!传令马越。率领地归军逼近城门,将城门撞开!其余人做好准备,一旦撞开城门,立刻掩杀过去,一鼓作气拿下汉中!”
城头之上。黄权一边等待着下城去挖掘沙土的军士们,一边指挥着身边的守军脱下衣袍,然后将其沾湿,用棉布制作的衣袍来灭火。黄权博闻广识。知道隔绝空气就能达到灭火的作用,虽然他说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原理,但是他却懂得这种灭火之法。
之后,下城挖掘沙土的第一批军士们赶了回来。他们拎着近百个水桶,里面全都装满了还带着湿润气息的泥土。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再加上烈酒和火油的耐燃性已经过了巅峰,这一场猛烈的大火,终于被黄权遏制了下来,局部已经熄灭了,火势的范围也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那些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储备下来的守城军资,却已经是救不回来了,除了一些坚硬的雷石,其余的都已经化为了一堆灰烬。
黄权没有心思去为那些被付诸一炬的军资惋惜,立刻指挥着后续部队沿着已经没有火焰的条条通道,前往城头去支援雷铜,协助他抵抗已经登上城来敌军。因为刚才视线收到火焰的阻隔,黄权并没有看到雷铜已经被张冲射杀,现在火焰被控制下来之后,黄权只看到自家的将士在和张冲所部短兵相接,匆忙之中,他也没注意去寻找雷铜的身影。
处于城头中段的泠苞,在火势得到遏制之后,立刻带着本部人马来到了城垛边,抬头扫视了一圈,泠苞没看到雷铜的身影,心中立刻一沉,他已经意识到雷铜十有八九已经阵亡了。
心中叹息了一声,泠苞举刀怒喝道:“坚守城头!决不让燕军踏前一步!”近万军士在泠苞的呼喊之下,在狭窄的城头和张冲所部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双方两万多人充斥在城头的各个位置,将城头的前段拥堵的水泄不通,在这样密集的环境中作战,每一个眨眼的时间,都会有人被战刀劈中身体,鲜血迸射的倒在地上,然后被无数的人从身体上踏过,直到把倒地之人践踏成一堆肉泥,残酷的战斗,就此正式进入了白热化……
在汉中的战斗进行到关键的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夏,也在酝酿着一场大战。原本应该坐镇在建业的孙策,却意外的来到了江夏的军营中,跟随孙策一起前来的,还有明面上已经被他罢黜了兵权的大都督周瑜。
孙策对镇守在江夏的吕蒙问道:“子明,一切可都准备好了吗?”
吕蒙将胸膛拍的啪啪作响,大声回答道:“请主公和大都督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军的五万水军,已经整装待发,前期化装成商旅的三千人,全部换上了白衣,已经渡江到达了襄阳,没有引起关威的任何注意。”
听着吕蒙的回答,周瑜笑道:“关威一向孤傲,这是他仗义横行天下的优点,但也是他致命的缺点,他得知某被主公罢黜了兵权之后,一定会对子明心存轻视,戒备不严也就不足为奇了,更何况汉中的战事一触即发,他的注意力偏向汉中而忽略了荆襄的防务,也是人之常情。”
吕蒙借口说道:“大都督说的没错,自从大都督表面上被罢黜兵权之后,关威撤掉了三成的警卫,只是每隔十里便设立一座烽火台,以作示警只用,现在我军前期渡江的三千将士。已经夺下了烽火台的控制,关威现在,和睁眼瞎也差不多了。”
听着周瑜和吕蒙的对话,孙策笑道:“不管怎么说,关威毕竟是威震天下的超一流武将,他可以轻视我们,但我们却绝不能轻视于他。这一战,务求一击制敌,尽快控制住襄阳,切断荆州的通讯。拿下襄阳,其他的郡县也就不再话下了,只是大家注意一点,尽量不要杀掉关威,这是摄政王的意思。”
周瑜和吕蒙对视了一眼,眼中均是显露出欣慰的笑意。现在的孙策,在历经被许贡家客的刺杀事件之后。已经学会了隐藏锋芒了,再也不是当初那只时刻露出狰狞的江东猛虎了,而变成了一只善于潜伏在暗处,耐心等待时机捕食猎物的猛虎了。现在的孙策,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也更加的可怕了,元起对孙策的改造。终于收到了应有的效果。这对周瑜等江东文武而言,实在是件令人高兴地事情。
同一时间,襄阳府中。马良有些惶急的对关威说道:“君侯,荆襄之地,乃是大王起家之本,也是大王日后进兵江东的桥头堡,君侯怎能如此草率的就收回三成的警卫呢?而且事先也没和某商量一下,一旦江东军借机发起攻势,我军仓促应对,恐于战事不利啊!”
面对马良的心急如焚,关威却是一片泰然之色,右手拿着一本春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书本,左手一捋长须,朗声说道:“江东唯一的英雄,便是周瑜,除了此人,余者庸庸碌碌,不足为惧,若是敢来进犯荆襄,关某自会让他们知道厉害,参军就不必担心了。”
马良还要在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进了他的耳中,马良从这阵急促的脚步声中,预感到了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霍然转过身来,看向脚步声的主人。
来者,是关威的长子关平,关平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不听脚步停稳,就急促的说道:“父亲,参军,江东军趁夜忽然发起了攻击,我军在江边布置的防御,已经全线失守了,估计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杀到城下,围困襄阳!”
关威闻言大怒,扔掉手中的春秋,喝问道:“某让糜芳和傅士仁看守烽火台,怎么会让江东军如此就轻易渡江过来的?”
关平答道:“父亲有所不知,今日白天过江来的那队白衣商旅,原来是江东军乔装打扮的,糜芳和傅士仁收了他们的重金贿赂,根本就没有仔细检查他们的船只,还让他们停泊在江边,等到夜幕降临,他们忽然暴起,将糜芳和傅士仁抓捕,烽火台就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听到关平的话,马良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凉了半截儿,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自傲的关威最终还是为他的骄傲,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组织军队,抵抗即将兵临城下的江东军才是。
“君侯,现在情况危急,我们还是尽快向其他郡县召唤援兵,坚守住襄阳!”马良向关威送上了他的对策,谁料,心高气傲的关威却并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反而微微眯起了丹凤眼,冷声说道:“某视江东宵小如同腐草!何必求援?关平,点起城中军马,咱们去杀杀江东鼠辈的气焰!”
什么?关威不但不采纳自己的意见,向其他郡县求援,反而放弃据城而守,要出城和江东军野战?马良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当他清醒过来之后,大厅中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关威父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去往军营的路上。
马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怎可如此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