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意珂眼眸闪亮亮地盯着陆信诚,嘴角上扬,轻启红唇,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浓郁的魅惑。
陆信诚喉头滑动,艰难地吞咽一次。他别无选择只能呆住,满眼震惊地见识到梁意珂如此一面。她像是寄居在大海深处冒出的水妖,湿润的长发,晶莹的眼睛,风情的神情,低吟远古的歌声,摄人心魄的美丽。耳边响起周越的名言,清纯与性感完美融合,才是最高境界。
见他不回答。于是梁意珂再问一回,“你的答案还是拒绝?”
陆信诚暗哑的声线,“你闯祸了,打算怎么负责?”
答案与问题风马牛不相及。梁意珂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看着他。
陆信诚抓住她的手,紧绷的声音中隐隐藏着股痛苦之意,“忘了叶护士的话?她说我不可以过度‘激动’。”
梁意珂没听出他话中隐晦的深意,傻乎乎地问,“你有很激动吗?”他看起来挺淡定的啊。
陆信诚也不回答,只是目光异常火热。四周的空气仿佛跟着燃烧一样,对望的视线像被热度融化的橡胶,溶为液体,不停地往下滴落。迟钝如梁意珂,也慢慢从他的眼神领悟到真实的含义。陆信诚把红番茄顺势往跟前一拉,“说吧,现在怎么办?”
红番茄磕磕巴巴,“哪个,我,我,不是有意的。”
“无心酿成的错也是错。”陆信诚压低声线,诱哄道,“再做一遍刚刚的事情,好不好?”
梁意珂埋起头,藏起羞怯的表情。
陆信诚故意失望地叹气,“五分钟前,有人说要给我特权。原来是假的。”
“才不是,”梁意珂抬起头,闷闷地辩驳。
陆信诚笑,淡淡地说,“我只相信行动,不相信口头承诺。”把她之前的原话打包好再送给她。
梁意珂犹豫会,再低头重复一遍方才的亲吻。在她抬头想要离开时,陆信诚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勺。紧接着他的舌头霸道地闯入,攫住她的舌头,瞬间主导权交换。绵长的浅吻变成炙热的深吻。梁意珂身体绷紧,顷刻后松软下来,乖顺地承受住他的粗暴。直到梁意珂喘不过气来,陆信诚才放开她。重获自由,梁意珂大口地呼吸珍贵的空气。
陆信诚压抑下浑身的躁动因子,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他望着平顺气息的梁意珂,“为什么非要我答应?”
梁意珂认真地回答,“我想让你开心。”
“傻瓜,”陆信诚拉起她的手,贴在胸口,深情地说,“感觉到没有?跳得很快,对不对?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当你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多开心,超过你能想象的程度。”
好半晌,梁意珂才呐呐地回道,“······你才是真的傻瓜。”
陆信诚厚脸皮,自得地回答,“傻瓜生来就是要配傻瓜的,所以我心甘情愿做你的傻瓜。”情话绵绵,让人害羞又让人着迷。甜蜜的滋味,超越世界上的所有美味。
清晨,安然的静谧。梁意珂的生物钟运作,到点便睁开眼睛。第一眼便是陆信诚。他的气色似乎比昨天看起来好了一点。梁意珂轻手轻脚地起床。单人间虽小,但好在五脏俱全。忙碌一圈,她惊喜得发现今天的晨吐消失。或许是肚子里宝宝独有的体贴方式。梁意珂感动,从未有过的情愫袭来。相互支撑是一家人的真正意义。陆信诚,宝宝与她的羁绊深入到骨血。
梁意珂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陆信诚也醒了。而且他看到她时,明显地松了口气的样子。她好笑地问,“怕我被外星人挟持啊?”
陆信诚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怕你被人诱拐。”
“······一大早就胡思乱想。”没等梁意珂感慨完,病房的门就被打开。陆母拎着食盒走进来。
梁意珂听到门声,转头看过去,吃惊道,“妈。”
陆母和蔼地说,“特意给你带了早饭,医院的饭不好吃。还有昨晚睡得好不好?”
陆信诚忍不住吃味,“我好像才是病人吧。”
梁意珂瞪他一眼,回答陆母的问题,“我睡得挺好的。”
“那就好。”陆母放下心来,笑容满面地说,“他爸还怪我同意让你待在医院。来,过来吃早饭吧,凉了不好。”
彻底受到无视的待遇,陆信诚不满,强调遍,“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才是病人。”
陆母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回答道,“你是医院这边安排,家里不可以。”
好吧。陆信诚更无奈。
陆母等到陆信诚吃完医院特制的早餐后,再聊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似乎有急事要忙。留下两个人。梁意珂望着不能动弹的伤残人士,“你想怎么打发时间?”
“打开电视,我想看早间新闻。”陆信诚想了没想就说出这么个毫无创意的点子。
梁意珂蹙眉,“好无聊。”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乖乖地给他打开。国内及s城的政治、经济、民生、娱乐等轮番上阵。梁意珂起先还能精神地看完一期节目。但等到陆信诚换到另一频道,接着看另一档新闻节目时时,她连忙说,“我出去走走,等会回来。”美好的清晨,她才不想在新闻里游泳。
陆信诚点头放行,“别走太远。”
梁意珂无语,“放心,我一个大活人不会被怎么样的。”她乘电梯到楼下,居然恰好遇到正准备上楼的向霆轩。梁意珂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霆轩摇晃手中的袋子,笑问,“难道你还没想起昨天你落下什么了吗?神经也太粗了。”
梁意珂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是我自己去拿的·······”
“其实我来这趟,也不全是为了送回东西。”向霆轩顿下,尔后说道,“我有话要告诉你。”
梁意珂见他神色凛然,也不由跟着严肃起来,“什么事?”
“到外面找个清静的地方吧。”
梁意珂应道,“好。”
走到医院楼群后面的空地。向霆轩开门见山,“陆信诚受伤的原因,你知道吗?”
梁意珂一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诚实地摇头。“谁都不肯告诉我。”她突然抓住向霆轩的胳膊,恳求道,“要是你知道的话,一定要如实告诉我。”
向霆轩看着她焦急的神色,安抚道,“我找你的目的就是这个。他是被林政齐找人所伤。”
“林政齐?”梁意珂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又想不起。
向霆轩告诉她,“林宛雪的小叔。但我得到消息,他是被人指使的或者准确地说他是被人利用了。”
梁意珂心惊,背后的事情竟然是一环套着一环。“怎么会?”
“权力争夺,有盟友自然也有敌手。”向霆轩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陆信诚的父亲明年可能入高升到庙堂之内。这个位置,现在还有一位同样有实力的候选人。林政齐就是被他利用。说来招数也十分简单。鹬蚌相争,他便可收渔翁之利。”
梁意珂心底发寒,怔忡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有意不让你知道的。”向霆轩叹声气,“事实上也不应该由我说这些。只是我想让你多了解我们这个圈子的真实面貌。这样才能更好得保护你自己。”
梁意珂急切地问,“那我要怎么做?劝他们不要反击林家吗?”
向霆轩望着她,“用不着你劝。陆家不会动林家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陆家一回到s城就把态度放出来了。”向霆轩看到梁意珂脸色微变,继续说道,“这会儿他们应该忙着周旋各股势力,想把林政齐保出来。”
梁意珂突然非常感到难过,无法遏抑地心疼陆信诚。她恍悟过来,呐呐地说,“原来昨天傍晚,他妈妈的话是在哄我。”
向霆轩没出声,算是默认她的说法。
被向霆轩带来的消息冲击到,梁意珂思绪变得浑浑噩噩,不记得怎么跟向霆轩道别,也不记得怎么回到病房。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杵在房门外面,伸手拧开门把,慢慢走进去。对上陆信诚迎来的眼神,她又是泪流满面。
陆信诚被吓住,怎么出门一趟又变成泪人。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梁意珂边哭泣,边责怪,“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被林政齐找人刺伤,爸妈不但不帮你出气,还要想办法救他······这些我全部都知道了?”
陆信诚听到这里已完全了解到她伤心的原因。他默了会,“不要替我难过。我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身在这样的人家,就要有这样的觉悟。从政治中获利,也必须要为政治牺牲。”
梁意珂眼中含着泪花,坚决地表明态度,“可我讨厌这样。”
“放心,以后不会了。”安慰完,陆信诚故意揶揄道,“别哭了。不然宝宝长大一定会埋怨你,把他生的那么丑。”
不爱听他这样的话。梁意珂气鼓鼓地维护孩子,“才不会丑。”
“好好,一定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小孩。”陆信诚放软声音,可怜兮兮地说,“陪我看电视吧,一个人好冷清。”
梁意珂擦干眼泪,抽噎下,“新闻不看。”
“你爱看就看什么。遥控器给你。”
“······那还差不多。”
爱情像地心引力,不可抗力地让人坠落,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