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二月天,张平穿着青衫骑着毛驴走在洛阳城外的官道上。
“你是何人,想进帝都还不速速下马接受检查!”
刚走到洛阳城门口,还没来得及抬头感叹洛阳城的恢宏雄伟,就被城门口把守的士兵给拦住了。
对此张平表示不慌,脸色一沉,一口气自丹田提起:“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可是你们温侯的姑爷!”
“嗯,原来是温侯的姑爷啊……”
几名士兵刚想施礼,却又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面面相觑,“哎?温侯什么时候有姑爷了?”
只是当他们回过神来再看时,那个自称温侯姑爷的家伙已经骑着毛驴大摇大摆地进入城中。
“他真是温侯的姑爷?”新来的士兵看着张平的背影,小声问道。
“应该是吧,他们一家人都这副德行。”貌似年长的西凉老兵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
……
帝都洛阳自光武帝定都以后就未再改过,灵帝上位之后人口虽然下跌,可偌大个洛阳城依然有六七十万百姓,再加上周边郡县,破百万都不是虚言。
“董卓,你好狠啊!”
看着街道两旁络绎不绝的商铺将会变成废墟,川流不息的行人将会变成枯骨,张平不禁心中发冷。
“先去蔡邕家吧,现在朝廷里能保证对汉室忠心还能搭上董卓线的也只有他了。”叹了口气,他这样想道。
若没来洛阳的话还能欺骗自己袖手旁观,可已经来了,哪怕豁出小命也要劝董卓那厮打消焚烧洛阳的念头。
不过去蔡邕家肯定不能就这样去,蔡邕既然得董卓重用,想来身边必定耳目重多,若直接袒露身份可能会遭到杀身之祸。
仔细思索片刻,张平决定使用装可怜的办法。
先找一截被人丢在街上的木炭在衣服上擦了擦,又把本来绑好的束发给解开一些,让自己整个人都显得凌乱一些。
又想好一套比较靠谱的说辞,才找了个路人打听蔡邕的住处。
此时蔡邕官拜尚书,深受董卓的器重,府邸富丽堂皇,只是随便跟个路人打听,他就被领到了蔡邕的宅子。
看着上方挂着蔡府两个大字,张平谢别了引路人,走上前去拍响门环。
“您好,请问您有何事?”敲开蔡府的大门,一个头发胡子皆白的老头走出来,看着有些眼生的张平好奇地问道。
“家父与伯喈先生乃是至交,现有要事求伯喈先生相救,请您快快帮我通禀,只说我姓刘便可。”张平开启技能,用早就编好的台词带着哭腔忽悠起来。
“好,您先在此稍候片刻,我这就去禀告老爷。”老门房怕真有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跟张平告了声罪,急匆匆回府为张平通报。
等了大概有一盏茶时间,老门房就回来了,直接把中门打开,迎张平进入。
“老爷在会客厅等您,请您跟我来。”
老门房在前面引路,张平在后面边走边打量蔡府的布局。
同为当世大儒,蔡邕的家可比孔融家奢华的多,像一些精雕细琢的奇石,赏心悦目的花草,直把张平看得眼花缭乱。
“成由节俭败由奢,这大汉终究要亡了。”连蔡邕这种大儒家中都如此华贵,那灵帝的皇宫岂不是如仙境一般?
张平叹了口气,不过一想到这些家底多由董卓相赠,才释怀些许。
“您好,前面就是会客厅,老爷交代请您自行前去。”穿过前花园,老门房把他引到门口,便回去继续看门。
“请问您是哪位殿下?”
迈过门槛,抬眼看见堂中一位老者起身相迎,张平不急,望了望四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敢问伯喈先生,这里可是说话的地方?”
“哦,无妨,董卓对我十分信任,并未在家中安插眼线。”蔡邕深深看了眼前这位青年一眼,没想到皇族还有如此心思缜密之人。
“吓死老子了。”张平轻舒一口气,不过又立刻提起心神,紧张地问道:“伯喈先生觉得我大汉可还有生机?”
“殿下此话怎讲?”蔡邕一愣,道:“虽然董卓种种做法都在藐视皇权,可毕竟没有取汉而代之,何来大汉将亡的说法?”
“嘿,自古君权神受,董卓他区区一介屠户居然敢代天授权,妄夺天威,长期以往,大汉必亡!”
来到汉朝这么长时间,张平知道对付古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神学来说事。
蔡邕听完,紧皱眉头细细思索,道:“董卓手中掌控几十万精兵,我区区一介文士,最多只能死谏而已,又怎能帮君灭杀董卓?”
“有戏。”蔡邕这句话正中张平下怀,他微微一笑,道:“不用您杀董卓,只需帮在下引荐一番便是。”
“你不是皇室中人?”蔡邕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皇室现在躲避董卓还来不及,又怎会自告奋勇去见董卓。
被蔡邕识破身份,张平也不慌,拱手抱拳,道:“在下中山靖王玄德公帐下辩客张平,特请伯喈先生引荐一番。”
“原来你就是二桃杀三士的张纵横。”这名字有些耳熟,蔡邕思索片刻便恍然大悟,连忙扶起张平,仔细打量一番,感叹道:“后生可畏,区区及冠之年就敢谋划行刺董卓之事!”
“谁说我要刺董?”张平眨了眨眼睛,心道“我命还长着,怎会做如此作死的事情。”
“那你说董卓冒犯天威是何意?”蔡邕有些跟不上张平的节奏。
“当然是试探你对汉室的忠诚咯。”张平在心中吐槽,然后把董卓要焚烧洛阳迁都长安的事情说了一遍。
“董卓居然藏此祸心,纵横你放心,就算老夫撞死在皇宫大殿玉柱上,也要谏他收回成命!”
不知是张平太声情并茂,还是蔡邕太愤世嫉俗,一听到董卓要焚烧长安的消息,这位年过半百的大儒立刻就上头了。
“别啊,伯喈先生,这不还有我吗?”张平也慌了,立刻拉住蔡邕的胳膊,生怕他去质问董卓坏了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