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风起云涌

凤栖山。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清凉，满山的枝叶沙沙作响。

萧寒听着这声音，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几间屋子，叹了口气。

“这日子怎么突然就这么无趣了呢，你听，这凤栖山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心烦！”

白剑飞看了一眼正在操练的众人，又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太闲了，不如我们切磋切磋。”

萧寒吓一跳，赶紧跳开几步，吹胡子瞪眼的喊开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情趣呢，这叫感怀，感怀懂吗？”

他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的，“亏你还是个读书人，这都不懂，你还好意思教那丫头读书识字，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哼！”白剑飞冷哼一声，没说话。

“哎……”萧寒神色淡了下来，“也不知道那丫头最近怎么样了，也不写封信回来问候问候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真是不孝！”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又生动起来：“等她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她！”

白剑飞背着手，看着远处的天空：“她心性坚韧，心事藏的极深，有什么不开心轻易不会说出来，更何况眼下并没有什么要事，她是不会写些儿女情长的信回来的。”

“哈，被我发现了吧！”萧寒蒲扇般的大手一拍，上下打量了白剑飞一眼，满脸兴奋。

“老家伙，藏得够深啊，天天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担心丫头呢，没想到啊，被我逮到了吧！”

白剑飞睃了他一眼，满脸嫌弃。

萧寒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儿好的开口：“没事，老哥不会笑话你的，都是过来人，我明白，我明白！”

白剑飞额角抽搐。

“既然这么担心她，为何不让人将她的近况传讯回来，却只是关注京城的变化。”

白剑飞看向萧寒，神色平静却又认真：“萧寒，你要明白，不论她的身份如何，哪怕仅仅只是徒弟，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都派人监视她，她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我们不能干涉。”

眼睛一抽，萧寒皱眉：“你这话说的难听了，这怎么能叫监视呢，我不是担心她吗？”

“这就是监视。”白剑飞掷地有声，“如果她需要，她会开口，但如果我们罔顾她的意愿以保护的名义，强行让人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这就是对她的不尊重，换作是你，你也不会愿意。”

萧寒摸摸鼻子，若有所思：“好像是这个道理。”紧接着他一甩手，“哎呀，我就随便说说，再说了，如果真要这么做，也要你点头不是。”

白剑飞一脸理所当然：“知道就好。”

“哎呦！”萧寒瞪眼，“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你……”

“剑飞。”就在这时，雷旗快步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白剑飞和萧寒对视一眼：“怎么了？”

“据山下的兄弟传消息回来，京城有两股势力在调查大小姐，其中一个是工部侍郎府的小姐，在打探大小姐和她身边的人，这个手段一般，所以很快就被我们察觉了，不足为惧。”

白剑飞心里一沉：“那另外一方呢，可是很棘手？”

雷旗点头：“另外一方，我们暂时只知道，有可能是朝廷的人，但具体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位，还是其他的皇子，我们还不知道。”

想到京城的兄弟所说，雷旗心里有些担心：“对方行踪隐秘，极为谨慎，而且他们打探的主要消息，很有可能是大小姐在凤栖山这八年的事情。”

白剑飞看着京城的方向，面沉如水。片刻后，他看向雷旗。

“老雷，你通知京城的兄弟，最近不要和山上有任何来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那大小姐那边……”

“挑几个机灵的人密切注意这件事情，如果有任何威胁大小姐安危的，就快通知竹湘，让她告诉大小姐。”

看了看周围都在关注这件事的兄弟们，白剑飞想了想：“至于我们自己，眼下最重要的是守住山门，不要泄漏行踪，为了以防万一，最近大家练功都注意些。”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众人散去，萧寒神色有些复杂，既有某种不可言说的兴奋，又有着明显的担忧。

“你说，我们是不是快要下山了？”

白剑飞没说话，他想起了当初离开时那个人的交代。

时隔十几年，那场景却犹如昨日才发生，历历在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

白剑飞想起了那个经常一身男装的孩子来，最初，他们的意思不都是希望她健健康康，平安无忧的度过这一生吗？

其他的事，也许在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的时候，有人心潮起伏过，但最终，他们的心意一致，就是让她活着，平安喜乐。

只是世事难料，她被人陷害，被赶出了家门，冥冥之中又回到了这里。

可是白剑飞也知道，那孩子一心只想回到自己的家，证明自己的清白，其他的事，她都没想过，也不知道。

她只是个跟着自己的心走的，善良的孩子。

“如今时局未明，大势未定，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给她带来麻烦，况且她现在只是柳府的小姐，你明白吗？”

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失望，萧寒叹了口气：“我知道。”

他看着这片熟悉的山林，又看了看自己长满老茧的双手，突然嘿嘿笑了。

“你说这么多，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尊重她的意愿呗，整的这么严肃做什么？”

捋了捋胡子，萧寒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放心，我都明白，大家也明白，不管她将来选的是哪条路，我们都会支持她的，绝不会违背她，这你还不知道！”

白剑飞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的，这些人，都是生死相依，祸福与共的兄弟，他又怎么会不相信他们呢！

但他也知道，一旦有一日她需要他们下山，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离开这里，不带一丝留恋。

天空里，太阳被云层遮挡，不过眨眼间就风起云涌。

命运的齿轮已经启动，未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