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坚壁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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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县已克，最大的难题已经被解决了，剩下的事情就是收拾残局，整合军力了。

在古代一个县城里，顶多只有全县六成的人口，在比较发达的都城里，乡下相当于是现代大都市周围的卫星城，所居住的人口也有可能上万。

古代每个县管辖着好几个乡，乡下又有里，里下又有村。像汝南郡这样物阜民丰的富庶地方，单单一个慎县就有十几个乡，一般来说每个乡里都会有几户地主土豪。

战乱年代，诸侯攻下城池，县城内的物资自然归诸侯所有，但做老大的，自己吃肉也要让手下喝点汤。于是有不成文的规定，县城周围的乡里都是留给手下们捞油水的。

如今阳春三月，天气虽好，但地里的庄稼还在发苗，普通老百姓青黄不接，家中没什么存粮，黄巾将士可以搜刮油水的，只能找慎县当地的地主老财。

如此一来，黄巾军也算是杀富济贫了。杀掠地主所得，总归是要上交一部分的。这部分财物粮食，多半要用在新收的流民营。

汝南虽富庶，但不可能人人都能温饱。黄巾起义选在三月，多半还有一层考虑，三月百姓青黄不接，家里存粮耗尽，走投无路的百姓，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很有可能就会跟着黄巾军搏一个前程。

如今何曼部黄巾在慎县四下行动，每一部人马都有任务。精锐黄巾攻城下寨打土豪，原先流民转化成的黄巾则在乡里奔走相告，喊太平道教条，宣传黄巾起义的口号，让更多百姓放下田地，参加黄巾军。

至于韩枫所率人马，则在乡里交通要道之间埋锅造饭。为了招收更多流民从军，为了彰显黄巾军的优越性，何曼自然很舍得拿出一点粮食收买人心。

何曼不想占慎县为据点，因此也不怕祸害了慎县。何曼给手下布置的任务期限只有五天，五天之后大军会继续启程，奔赴下一个县城。

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一时间慎县范围内自然鸡飞狗跳。消息灵通的土豪趁早收拾资产投奔异乡亲戚，冥顽不灵和信息滞后的地主则纷纷充实了黄巾将士的荷包。

何曼攻占慎县之后，免不了有些百姓会遭遇。

当兵过三年，母猪塞貂蝉！人性本恶，更别说是参军的兵痞！不少黄巾将士在劫掠土豪钱财后还不满足，有些人便趁机侵入百姓家中搜刮民脂民膏，更有甚者还起了淫念，辱人妻女。

不少人便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世道越乱，黄巾起义才能闹得更欢。家破则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朝不虑夕，只能被迫从贼加入黄巾军。

何曼部五日内就收编了三千多新兵，差不多占据慎县十分之一的人口。其中流民占比重还不到一半，参军的主力是奴隶！

秦始皇一统天下虽然让整个华夏文明从奴隶社会过渡到了封建社会，但奴隶制度并没有因此被废除。

东汉不断的对外战争和越来越激烈的土地兼并，让这个国家所拥有的奴隶数量也逐渐增多。一个小地主，整个家族都只有数百人，但其奴仆可能上千。一个大地主良田万顷资财万贯，族人上千，其门下僮仆、食客就会上万。

大地主家族拥有一个县城的人口，这在古代一点也不稀奇。

三国最为著名的商人糜竺，本是徐州一代的豪强，先祖世代经营垦殖，养有僮仆、食客近万人，资产上亿。刘备居徐州的时候，糜竺看准机会，雪中送炭，以嫁妹陪嫁嫁妆名义资助刘备两千下人，这才使得刘备东山再起。

最终糜竺的投资也是得到了回报，成为蜀汉重臣。

地主被打死了，钱财被抢走了。地主手下的奴隶无家可归，方圆百里之内又没有其他地主要收人，况且奴隶赤手赤脚也没办法走那么远，最终只能投身黄巾军。

何曼将奴役特意编为一营，这群人做惯了奴仆，也是被奴役惯了，思维和性格都固定了，骨子对强者有一种顺从感。何曼派人给他们进行思想教育也特别轻松，反正这群人极为乖巧，特别听话，何曼很快成为了他们新的主人。

作为上位者，最喜欢的不是有能力的属下，而是听话的手下。奴仆军习惯服从主人的命令，对上位者来说，是最优质的手下。

何曼在扩编人手，韩枫也没闲着。无论是流民还是奴仆，都不缺乏小孩。这个世道对小孩最为残忍，但能从乱世中存活下来的孩子，对乱世的适应性比任何人都强，性子比任何人都坚韧。

韩枫自己的整军扩编的工作也完成很好。身为辎重营一方管事，韩枫有自己的权利和资本，又得何曼重视，拿点粮食养孩子自然没多大问题。

对韩枫来说，向孩子洗脑，自然比成人要更为简单。何曼想做在做的事情，韩枫也在进行。

不知不觉当中，何曼的队伍愈加壮大，精锐营是如此，辎重营是如此，韩枫的少先队也是如此。不过五日很快就过去了，何曼部继续踏上征程。

经过五日的扫荡，慎县几乎是焦土遍地，寸草不生，黄巾大军过境，不知不觉就完成了坚壁清野的战术。

坚壁清野本是防御战术，典故也出自三国，愿意是坚固堡垒和收清粮食以困敌人。但此时，一不小心形成的战术，效果却极为不错。百姓本来粮食就少，寻常年份到这个时节还能挖点野菜，但现在因为怕外出遭遇意外，只能在家挨饿，忍不住则只能从军。

这一方面自然是对黄巾军内部来说的好处。

至于对外，军队要来围剿反贼，因为路途遥远和粮食运输问题，一般都是就地补给的。如今慎县刮地三尺都找不出半颗多余的粮食。再有心建功立业的官兵，见到这种情况，也只能徒呼奈何，放任黄巾大军离去。

因此，坚壁清野很好的消灭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官兵进攻剿灭反贼的想法。

除此之外，原先参军的黄巾将士享受了一番战争红利之后，也更加坚定了从军的信念。而想要升官发财，攻克下一个县城的欲望则愈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