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的咖啡都已经喝光了,阿飞又唤来侍者点了两份抹茶蛋糕。
之后才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后来大佛樊子胥又找到虞歆鱼,并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和一个交易。”
“要求是,虞歆鱼每个星期要去一个女人那里学茶艺和古筝。”
“而交易,就是虞歆鱼每个月得去大佛家中把当月学到的东西表演给他看,他便每个月给虞歆鱼提供四千元的支出。”
卫安良眼神微微一闪,点了点头,显然虞歆鱼答应了这个要求。
“继续说,大佛什么来头。”
“大佛,本名樊子胥,道岚市本地人,掌握着道岚市近三分之二的娱乐场所,在江湖上可谓是手眼通天。整个道岚市,毫不夸张的说,算是他的【藩镇】。”
“说起大佛的崛起,大约是在十几年前,那时道岚市风起云涌,大局初定,有一个名动京畿的富家公子想来染指道岚市这块香饽饽,大佛樊子胥单枪匹马,把此人五花大绑到柳山水库,然后一脚踹下了下去,闻讯赶来的富家公子手下足有十几号人,见到大佛樊子胥独立岸边,杀气腾腾,愣是连屁都没敢放一声,直到那富家公子快淹死了,樊子胥单手用一根竹竿把他挑了上来,问了一句‘服不服,滚不滚?’那富家公子咳了半天,憋出一个‘滚’字,便带着手下人跟落水狗一样仓皇跑了,至今不敢走进道岚市半步。”
“这就是道岚市有名的龙蛇之战,龙是过江龙,蛇是地头蛇,结果就是地头蛇樊子胥把过江龙差点玩成了死狗。”
“再说此人大佛的名号,那是因为道岚市大约七年前,江湖上崛起了一个纵横无匹的狠人,这人打拳出身,一路往上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接连搞定了地下拳场,斗狗场等诸多灰色地带,大有一统江山的势头,人送外号疯猴子。后来疯猴子吃相太过难看,染指樊子胥管辖的酒吧,跟樊子胥交上了手。”
“你猜怎么着?短短三天!疯猴子的场子一个不剩,全由樊子胥收入囊中,本人更是被樊子胥掰废了三根肋骨丢在大马路上。再以后,一些好事人借化西游佛祖镇压孙悟空的典故,把樊子胥称作大佛。听讲后来疯猴子也成了他的手下,不过我也只是听说。”
“就是这样一个人。”
阿飞说完,深呼了一口气。
“有意思。”
卫安良微笑道,这些东西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而阿飞显然也是个不错的讲述者,在他口中,波诡云谲的斗争,毫不愧于江湖二字。
“有意思?你他……”
阿飞忽然闭嘴,尴尬一笑:“对不起,老毛病,不好改。”
“你真准备从大佛手中抢虞歆鱼?”
卫安良淡淡点了头。
这才是挑战呐,对比起来,段云桥之流,他是真的理都不想理会。
而且事情查到此处,他也大致能猜出来个一二,很显然,虞歆鱼自杀一事肯定与这个人称大佛的樊子胥有关。
说不定就是在之后不久的时间里,樊子胥突然起意,逼着虞歆鱼做什么事,才让虞歆鱼决心寻死。
卫安良从兜中掏出五百块钱递给阿飞:“这是五百,我还有事麻烦你,价格,好说。”
阿飞接过卫安良递过来的钱之后迅速收进口袋里,满脸堆笑的为难道:“我接了你这事已经是肠子都悔青了,不管多少钱,都不干了,我怕我有命收钱,却没命花。”
“不再考虑考虑?”
卫安良挑了一挑眉毛,笑问道。
“不考虑,首先我跟你不熟,我至今都不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联系上我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你跟大佛对着干,那叫做神仙打架,我一个小喽啰不知天高地厚的跑进去掺合,不是厕所里面打灯笼么?”
“怎么说?”
“找屎啊!”
卫安良会意一笑:“那如果我要是承诺帮你保密一切,并给你一万块报酬呢?”
“什么!?”
阿飞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多少!?”
“一万。”
卫安良伸出一只手指头。
“干!”
这句话不是骂人,而是很激动的答应。
阿飞捻起一块抹茶蛋糕塞进嘴里,望向他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卫安良也捻起一块看上去很是诱人的抹茶蛋糕尝了尝味道。
“很简单,帮我监视虞歆鱼一个月,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
阿飞思忖了一会儿回道:“这事不难。我还是想问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出手如此阔绰。”
卫安良笑着摇了摇头:“我都说了自己是老师,你非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嘛,查我的信息,想必对你不难。”
“从不查雇主信息。”
阿飞笑着回了一句,“就靠着这一点,我才能在圈里吃得这么香。”
卫安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我先走了。”
“没问题。”
卫安良转身离开,经过前台时顺便把账给结了。
……
两天之后校长秦山鹏再一次找到了卫安良,秦山鹏表情凝重的告诉他说,举报信那边已经愈演愈烈,甚至已经要惊动教育局高层了。
段云桥在卫安良眼中是一只苍蝇,苍蝇虽不伤人,但是却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烦,让你难受。
看来这件事并不能照他原来的想法放任不管,如果真的任由发展,的确很可能在人民好教师评选中弄出什么幺蛾子,这是卫安良不想见到的。
下班回公寓休息了一会儿,卫安良准备独自到江边散散心,思考一下段云桥一事的解决办法。
流经道岚市的江名叫岷江,岷江自西南雪山发源,一路向东,在道岚市算是中上游。
道岚市岷江江面极宽,两岸是浑然一体的岷江公园,公园景观除去一些自然留存的大树巨石,其他大部分诸如石刻亭台都是后来才建成。
五六年后道岚市成为一个全国闻名的旅游城市,很大程度上就是托了岷江的福。
走在公园里碎石子铺成的特殊小道上,呼吸着江边湿润的新鲜空气,卫安良顿觉得心旷神怡,也让他有时间静下来想许多。
比如父亲。
这个他很久很久没有喊出口的字眼。
“是啊,重生回来十几天了,天天在忙,也没空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