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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公主的眼睛像鹰一样锐利,她注视着丁锁头,冷冷问道:“那神秘老者到底是谁?”
丁锁头闭目不语,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高丽公主转而盯上我,她刚要开口问话,我马上插话道:“哎,你别问我,我还想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害得我爷爷半生不得安宁呢!”
高丽公主冷哼一声,她那双如水的眸子,清澈明亮,却突然闪过一丝杀意。她似笑非笑地说:“我们高氏家族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如今乾坤印就在眼前,破解慕容德陵墓的千年谜团也指日可待。如果今晚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我发誓我决不再心慈手软。我再问最后一遍,那神秘老者是谁?我数到三,你若还不肯说的话,你的宝贝孙子和关门爱徒……你选吧,他们只能活一个……一……二……三……”
丁锁头微微睁开眼睛,在我和丁猛之间来回扫视,他的目光是那样慈祥,我知道此刻师父心里一定非常纠结。我鄙夷地看了高丽公主一眼,没好气地说:“原来你姓高,看来我猜得没错,你的祖先果然是高丽人,当年高丽人曾被鲜卑慕容部征服,我想你的家族……那段历史背后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故事也一定相当精彩。”
“现在可不是打听别人家隐私的时候,我警告你,待会儿我真的会开枪。”高丽公主恶狠狠地说,“丁老头,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还不肯说吗?”
“师父,你别理她,在她眼里,我可是一颗非常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她舍不得杀我……”
话音未落,高丽公主果断扣动微型转轮手枪的扳机,一枪打在我的左腿上,我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鲜血流出来,裤子上殷红了一大片。
丁猛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挣扎着吼道:“高静恩!有种冲我来,不要伤及无辜!我不会放过你的……”
“嗬!”高丽公主讶异道,“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中国警察的办案能力,居然连我的名字都查到了,不简单呐!哼,丁警官,你不用这么心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高静恩慢慢抬起枪口,对准我的脑门,说我此刻不害怕那是骗鬼,我的心怦怦直跳,粗重地喘息起来。丁锁头刚要阻止,她就又扣动了扳机,我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同时耳朵接收到一个空洞的声音,打的是空枪!妈的,这婊砸在玩我!
我看到丁锁头和丁猛脸色煞白,他们见枪没打响,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此刻丁猛是真的很担心我的安危,也许他对我产生好感,多半是因为我是他爷爷的爱徒,这与之前他那副非要将我绳之以法的凶恶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不管怎么说,虽然面临险境,但是却交了一个好朋友,我心里陡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勇气,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短暂的恐惧过后,我又变得无所畏惧了。
高静恩熟练地打开弹巢,瞄了一眼里面的子弹,转了一圈后又合上,并扳下击锤。她干笑两声,说:“不知道这一次你的运气还会不会那么好。”
我在心里咒骂道,你个臭逼,拿我玩俄罗斯转盘还玩上瘾了,我日你八辈祖宗!
“且慢!”丁锁头眉头紧蹙,不怒自威,“高小姐,老夫与你素未谋面,无冤无仇,为何要步步紧逼?就算老夫告诉你那神秘老者是谁,到时候恐怕你会自取其辱。”
“哦?听你这么一说,想必那神秘老者绝非等闲之辈,我更要会会他了。”高静恩说,“事到如今,我还有退路吗?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丁锁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语重心长地说:“狡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一些秘密也该说与你听。你爷爷不想让你卷进来,所以直到去世还守口如瓶。我本打算也……看来今天只有对不住童仁大哥了,其实……其实你认识那神秘老者。”
我惶惑地看着师父,我怎么不记得有那样一位世外高人?又搜肠刮肚想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同时嘴里发出咝的一声,莫非那老者是……
师父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能洞悉我的内心,他冲我颔首微笑。
高静恩干脆用枪口顶住我的脑门,恶狠狠地问道:“说……那神秘老者到底是谁?!”
“他就是……”
门外响起一阵狗吠,好像是神犬包子在叫,我把后面的话又吞到肚子里。高静恩疑惑地看向门口,嘀咕道:“那条死狗不是被关在车里了吗?怎么又跑到丁锁头家里来了。”
“高施主,你真的想见我吗?”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他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我们谁都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那个声音听上去十分苍老,但却气韵雄浑,沉稳洪亮,仿佛天神降临凡间。从那人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高静恩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面色慌乱,颤声道:“你……你是谁?!”
那人爽朗大笑道:“贫道云门真人!”
话音刚落,突然平地卷起一股怪风吹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鹤发童颜,身躯高大的老道士。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云门老道!我顿时激动不已,我想站却站不起来,只能爬向门口,可是刚爬了几步,那把讨厌的手枪又顶住了我的后脑勺。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师父救我……”我朝云门老道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云门老道一捋雪白的长髯,一甩拂尘,点点头说:“孺子可教。如果你早一点明悟,就不会吃这等苦头了。”
我歉然道:“徒儿有眼不识泰山,自那晚一别,徒儿去了宾馆,遭人陷害,成了通缉犯,方知师父料事如神,真乃神仙也。从今以后,徒儿愿追随师父,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丁锁头拱手作揖道:“道长神龙见首不见尾,真是一派仙风道骨啊!三十年没见了,道长还是如此神迈清爽,气度非凡呐!今日又得见尊容,幸会!幸会!”
云门真人又一甩拂尘,还礼道:“贫道稽首了。丁师傅收童狡为徒,秘传他开锁神技,说来也算是在为贫道还那欠下的人情债。贫道当年出于私心不辞而别,还拿走了半本风水残卷,丁、童两家因那句可怕的咒语而绝了香火,贫道实在是有愧于心。今天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原来如此,我爷爷就是因为咒语的事而一直对云门老道怀恨在心,所以到死都不愿见他。想必我那串戴在手腕上的五帝古钱,也是由这位世外高人给开光的。
既然你云门老道欠着我们老童家的人情债,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我若是不借着这个大好的机会狠狠敲诈你一次,我就对不起童狡这个名字。日后你这一身的本领要一点不落的全部传授于我才行。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心里偷着乐。
高静恩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云门真人,冷然道:“道长进来的时候,我们居然没听到半点脚步声,想必这世上真有像道长这般踏雪无痕,飞檐走壁的绝世高人。小女子实在佩服!不过小女子现在碍于手脚,不便还礼,还望道长不要见怪。”
云门真人看了一眼高静恩手中的枪,当然明白她所说的“碍于手脚”是什么意思。云门真人跨过门槛进了屋,温文尔雅道:“高施主,修道之人本不该过问凡尘俗事,可是这位小兄弟的曾祖和祖父对贫道有恩,高施主若滥杀无辜,贫道岂能袖手旁观。贫道劝高施主弃恶向善,切勿一意孤行,正所谓善莫大焉,心善便能成就无量天尊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