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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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闪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陈新已经坐回到咖啡馆的桌子边上。他颓然的起身，走到吧台边上要了一杯咖啡，身子斜倚着吧台小口的轻啜着。突然间咖啡馆里面传来了一阵骚动，首先是三个女生被服务员抬了出去，最后面是那个胡乱扭动着的胖子，被四个服务员加上两个壮硕的客人一起架了出去。

“味道怎么样？”吧台另一次老板梁俯下身子，用胳膊撑着桌面，把头偏向陈新的方向轻轻的问。

“闻着很香，喝起来很苦。”咖啡自然是极品的咖啡，丝滑柔腻，香气扑鼻。但是陈新只觉得嘴巴发苦，难以下咽。只是用鼻子闻着咖啡的散发出来的香气。

“500点，你把那个人渣给带回来的奖励。”老板娘指尖轻轻滑动，把点券划到陈新的卡片中。

“你一直都知道？”陈新把咖啡放回吧台，转身问老板娘。

“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干涉书世界，那个胖子打定主意不通关，我也只能提高点赏金来追杀他。”说着，老帮娘拿起手边的pad，打开一个界面，转过来给陈新看，那是一个类似名片一样的界面，左边有一个大头照片，正是陈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张胖脸。右边对应的是他的名字，下面有一行标注：女性客人要格外注意，危险性极高。右边标着一个大大的500。

“老板娘你到底是谁，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是咖啡馆的老板娘，咖啡馆发生的事情当然我都会知道。”

陈新站的累了，来过一个凳子坐下，咖啡馆里的灯光灰暗而柔和，放着舒缓的背景音乐，但是在陈新看来，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因为就在他刚刚回到咖啡馆的时候。得到的真相碎片是一句很有深意的话：咖啡馆就是一条鬼街。

陈新不知道要怎么理解这句话，他能肯定的是鬼街绝不是什么好地方。

“老板娘，客人是怎么被选出来的呢？”陈新轻轻摇晃着杯子，看着里面的咖啡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有两种方式，一个是被我看上，寄出贵宾卡，邀请客人过来。一种就是和你一样，自愿从别的客人手里接过贵宾卡。”老板娘这次出奇的好说话，对于陈新有问必答。

“为了那个所谓的真相，值得么。”陈新又想起在修罗殿中看到的惨状。

“为了真理，当然值得。”老板娘难得收起了她的慵懒，认真的回答陈新。

“真理是什么？”喃喃自语。

“这就是我把你们叫来目的。”老板娘把陈新的冷咖啡收了回去，倒掉，洗干净杯子，示意对话就到此为止。

陈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发呆，既没有做饭的兴致，也没有吃饭的胃口。昨天书世界的遭遇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不断让他感受着来自自我本身的否定和谴责…

第二天，陈新并没有再进入书世界，他用20点的价格向服务生打听起昨天被抬出去的几个客人的情况。

首先抬出去的三个女生有两个由于SAN值骤降，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冲击，已经确认死亡，由咖啡馆的服务人员做好伪装，串通医院伪造心肌梗塞的病历，直接送回给家属。并且将他们剩余的点券全部兑换成人民币一起转交给家属。而那个亚麻色长发的女生，她叫思雨，万幸她的SAN值要高一些，又或许是受的折磨少一些，所以只是对大脑认知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变成植物人，已经安排入住市第一医院。至于那个还沉醉在永恒精神世界中的胖子，老板娘也没有那么好心去帮他善后，抬出去直接扔到大街上，任由他去自生自灭。

陈新离开咖啡馆已经是晚上，他在街上面无目的闲逛，不知为什么，竟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第一医院的门口，陈新在门口徘徊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走了进去。

陈新在服务台了解到思雨的情况，值班医生脱口报出了一大串的医学名词，简单来说这是一种罕见的症状，在患者的身上检测不到任何的生理或者是病理原因，边上帮着收拾医疗用具的小护士用“嗖的一下就变出来了”来形容思雨当时发病的情况。陈新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问清楚病房号就狼狈的逃走。

本想再进去看一眼思雨现在的情况，但是走到门口陈新却停下了，门开了一个小缝，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床边，神态安详，用手拉着思雨的手，不住的摩挲。

“是来看小雨的么？进来吧。”老人发现了门外的陈新。招呼他进来。

“奶奶您好。”陈新感觉十分拘谨，站在床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的亲人。他本来只想来再看一眼思雨，然后偷偷给她留下一些钱当做治疗费用。市医院的价格昂贵他早有耳闻，也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他良心的不安。

“小伙子，你是她的同事？”老人微笑着问。

“不是，我是…保险公司的。”陈新突然灵机一动。露出一种职业性的假笑，顺势把之前准备好的一个信封拿来出来，里面是那500点换的钱。“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这是我们应该给思雨小姐的赔款。”

老人接过信封，饶有兴致的看着陈新。

陈新抵不过这个目光，尴尬的向老人笑笑，就告辞了。

“这个孩子，真是不会撒谎。”老人把钱放到边上，又拉起思雨的小手，用拉家常的语气随意的问道：“小雨啊，这个小伙子是谁，是不是你瞒着奶奶交的小对象？”

陈新一溜烟的跑了出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奶奶识破，因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另一件事情，善恶有报，从他看到病床上的思雨的那一刻，就为这次的故事安排了一个他认为应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