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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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可以感到自己身上那种奇异的轻松感已经消失，脚掌深深陷入雪地之中，再也不复刚刚的灵活。好在他现在已经从铁人的包围圈逃了出来，那群钢铁怪物被罗斯可的血肉尸身吸引，一时半会注意不到他。

趁着这个机会逃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但是他的腿腿如同注了铅块一般沉重。

陈新想要冲回去，强烈的杀意涌遍他的全身，或许那个丑陋的女巫只是书世界幻化出来玩弄人心的小手段，然而那一抹血迹不仅仅在冰原之上格外的醒目，在他的心中也是挥之不去的一道伤痕。

被抑制的愤怒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陈新精神深处的某个锁链，一瞬间四周的景象开始疯狂的变幻，冰原向远处飞去，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脚下浮现出一片废墟，满是奇怪而又肃穆的雕像残肢和破败武器的残片。头顶日月高悬，将昏晓割裂。东西南北四方河水浩浩汤汤，奔流到天际之上。

陈新认得这个地方，是他的“界”。

另一个陈新就在这个世界的正中央，被锁在铁柱上面，头上插着一条光带，可以看到有两个颜色的光分别流进和流出他的大脑。

上次离开之际陈新记得他的复制品已然昏死过去，然而现在看来这个家伙的生命力果然是十分顽强，他看起来虽然还是十分虚弱，气若游丝，好像随时就会断气一般。但是终究是醒了过来，自从陈新进来就用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你终于来了。”复制品声音沙哑。

“我是怎么进来的？”陈新疑惑的看看周围，和上次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这个神奇的世界好像完全没有时间的痕迹，古希腊人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然而这里的河流虽然一直在流动，但又好像从未真正流逝。

“呵，作为整个空间的真正主人，你对于它的了解还真是可怜。”复制品苦笑着说，他的口气之中毫无嘲讽的成分，只是苦涩和无奈。

“是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的么？”

“在这个地方，时间几乎是无限的，自从你上次离开，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唯一可以看到的变化，就是脑子上插着的这个管子，上面的颜色变来变去。”复制品没有回答陈新的话，反而是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感慨。

“所以？”陈新现在是复制品精神的主宰，并不担心他会玩弄什么花招。

“所以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比如我到底是谁，这个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说看。”

作为主宰，陈新的命令复制品无法违背，他挣扎了一下，只好无奈的继续开口。

“用你可以明白的话说，我是郭嘉和你意识的集合体，这种结合催生了一个全新的人格。”

“人格？”这个词引发了陈新的某些不妙的联想，他看过不少的外国电影，其中精神病都是因为有多重人格的存在，陈新可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是的，我是你的副人格。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先知。”

“如果说你是我的人格，那么这个空间...”陈新此时还和复制品，或者说先知，共享着他那个运算速度极快的大脑，所以反映也是非常之快。

“没错，这个空间就是你的精神世界，也可以说是你的脑内世界，在这里，只要你找到了对应的法则，那么所有的幻想都可以变作现实，所有的梦想都可以成真，这就是你们所谓‘界’的秘密。”

“然而我并做不到你所说的那种程度，顶多能召唤出两把剑。”陈新心随意动，召唤出倚天剑在手，挽了一个剑花。

“你的大脑被现实世界的规则所束缚，所以这里的规则也就等同于现实世界。但是你应该知道属于你自己的规则。好好想想，这把剑是怎么出现的，我是怎么出现的？”

面对先知的问题，陈新陷入了沉思。倚天剑，青釭剑是在陈新完全了解它们的来龙去脉，前世今生之后，凭空再次制造出来的。而先知，似乎是有着郭嘉的部分力量，同时也有着自己的部分特性。

概括来说的话，就是在掌握某个存在的全部信息之后，又再一次将它给再造出来，或者可用复制这个词可能更为恰当吧。

“是复制？”

“复制？这个词用的很好，你们现实世界的科技和文明真的是发达。”先知露出了发自真心的赞许。

“我要怎么复制，还是要了解到一个存在的所有信息么？”陈新想起之前召唤倚天剑和青釭剑的经历。

“不用这么麻烦，我的产生，是郭嘉的组成信息直接和你的主世界投影结合而成，只要你可以拿到需要复制物体的信息，再用‘界’里面的物体为承载，就可以完成复制。”

陈新明白了，打个比方就是从书世界之中收取灵魂，诸如到他自己的‘界’所出产的肉体之中，就可以将不同书世界之中的法宝复制出来。然而他打眼四处一看，精神世界实在贫瘠，脑内世界太过空旷，并没有什么可以承载的载体。

先知也跟着扫了扫四周，颇为尴尬的说：

“你的‘界’现在确实有点荒凉，可用的原材料实在不多，你放开我，我可以帮你搭建一点东西。”

“放开我”这几个字说的十分自然，而且是在一堆令人头晕的概念之后顺理成章的提出来的。看似十分的合理。

然而陈新却心生警惕，如同看到一张缓缓展开的藏宝图，大好的前景就正徐徐的展开，美妙的前景正在向他招手，但是宝图穷尽的时候，一把匕首却刺了出来。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陈新眯起眼睛问道。

“放了我，我可以为你所用，你先在只是在拿这个大脑当做算盘来用，不觉得浪费么？”其实用电脑来比喻这个第二大脑更为贴切，然而先知的知识架构都是以三国时代为主，并不知道电脑为何物。

放，还是不放，陈新一时间确实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