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晚今儿平白的被眼前这条纱幔勾起了许多伤心事儿。
但过去的始终是过去,谁都回不去的,她只能顾好眼前的。
抬眼看了看李尧,笑里多了一抹冷意,撑着书案站起来,手里捏着那本书,随意的翻了两眼,随即扬手丢在地上。
闲闲的在厅里渡步,声音不大不小:“皇姨母说我没学过什么东西不假,但我席晚也活了小十六年了,没看过多少书是不假,但听到耳朵里也不少了。”
随即顿了顿,轻笑一声:“先生拿三字经这种三岁小孩子都能知晓几句的书给我,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席晚走到稍远的位置,抬手摸了摸眼底的位置,擦了那一抹湿润,才转身慢慢的往回走:“先生也别不相信,我席晚就不是也空口说白话的人。”
她说着,重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捡了那一本书,随手端了素芸倒好的茶水,手有点不稳,顺手倒在书页上几滴茶水。
然后才收了视线,闲闲的喝了一口茶:“先生不妨说说,您是想让我正着背,还是倒着背,又是掐头去尾挑了中间一段背?”
眼见着对面的李尧没了声音,席晚才抬手把手里的茶喝完。
别人家孩子,你今儿的的确确是有点欺负人了!这以后,你就是长得再好看都用了。
好一会儿,李尧笑了笑,伸手把席晚丢在桌子上的三字经收了回来,转手给了她一本诗集。
席晚垂眸看了看,也提不起什么精神,随手还了回去:“我听说这几天茶馆出了几个新的话本,先生能淘到吗?”
李尧沉了一口气:“郡主若只想着怎么消遣,怕是要叫你失望了。”
席晚单手撑着下巴,手指闲闲的敲着书案,隔着纱幔看了他一会儿,闲笑了一声:“不会的。”看着你这一脸不爽的样子,我就足够消遣的了。
她眼眸微垂,盯着自己的闲闲敲着桌面的手指看了一会儿,很快又收了收,这是惠阳的小动作,她以后还是少做的好。
缓了缓心神,才想说什么,就听着外面一声纨绔轻佻的声音:“晚表妹,表哥我才从云州回来,就听了你的事儿,真是可惜了没亲眼见着你作死的样子,这以后少了多少谈资,真是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席晚听着那人的声音看了过去,这不是她以前的大外甥现在的大表哥,她大舅恒王家的儿子湛钺吗!
这可是个老纨绔了!跟她做惠阳的时候有的一拼!
这纨绔也是个不着家的,现在这年纪了,还没娶亲呢,虽然南齐男女成婚一向晚了点,但也不像他这么晚的,不过他爹估计是管不了他,否则他也不可能那么自在。
湛钺许是跟李尧认识,一脸贱嗖嗖的打量了一遍李尧,半天,手心儿握了握扇子,反倒是赞赏起来了:“李公子当真好谋算,本世子虽然痴长了两岁,可这事儿上,本世子就服你。”
李尧抬头看了看他:“世子玩笑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湛钺不耐的挥手:“你少跟我扯这没用的名头,你心里那小算盘,谁有本世子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