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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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思德家的一瞬间，韩潇然和白语婷就愣了，他们实在很难相信这也是一个家。在他们看来，张思德所谓的家仅仅只是一个茅草屋，说的更准确一点，是一个用泥作墙，茅草做顶的小屋子。他们很难相信，在这个人无比稀缺的年代，竟然还有人会没有房子住。

韩潇然看向张思德，张思德脸上罕见的现过一抹潮红，不过很快消失不见，指了指房子，道：“没错，这就是我的家！”

韩潇然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种房子的？”

张思德道：“因为这是我自己亲手建的！”尽管这房子很破，张思德说到这里还是有一点点骄傲。毕竟现在人们绝大多数都是“鸠占鹊巢”，更遑论自己亲手建造了。

韩潇然又道：“没有别人的帮助？”

张思德道：“没有！”

韩潇然道：“因为这里的老大？”能让张思德没有房子住的人，韩潇然想想好像也只有这一个。

张思德淡淡的点点头，好像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生气。

白语婷好奇道：“为什么？”

张思德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道：“我们先进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韩潇然和白语婷点点头，跟着张思德走进了他的家。

进去之后，韩潇然眼前一亮，这个家虽然外表丑陋无比，但内里却整洁异常。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一件都被摆放在最合适的位置，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很爱护这个家！

白语婷惊讶道：“想不到你这个小房子竟然另有乾坤！”韩潇然赞同的点点头，这里确实可以说是另有乾坤。

张思德笑笑，请韩潇然和白语婷坐到一张桌子旁，桌子是原木的，椅子自然也是，纯天然无添加。韩潇然望向张思德，张思德点点头道：“没错，这也是我做的！”

白语婷又惊讶道：“想不到你这个人手还挺巧的！”两个人坐下。

张思德走到一边，倒了两杯水，递给两人，然后也在桌子旁坐下。

韩潇然看看杯子，道：“不要告诉我，这个也是你自己做的！”

张思德摇摇头：“这个当然不是，这是邻居送的！”这个杯子是玻璃的，如果真是张思德自己做的，韩潇然肯定会觉得自己是烧坏脑子了，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这么奇异的事。幸好这不是张思德做的，所以韩潇然脑子当然也没有烧坏。

喝下一口水，韩潇然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个村子为什么会这样了吧？”

张思德点点头，思索一番，才道：“今天打我的确实是这个聚居地老大的人，这里不给我房子住的人也是他。所以你们可以想像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语婷抢先开口：“一个坏人！”

张思德点点头，白语婷说的很对，那确实是一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韩潇然想的当然比白语婷多，他道：“那个人很厉害！”

张思德道：“很厉害！”

韩潇然又道：“是哪一方面厉害？武功？智慧？手段？”一个人可以变的很厉害的方法有许多，虽说在这末世，武力为尊，但别的方法也不是不行，只是会难一点罢了。

张思德却摇摇头道：“都不是！”

韩潇然惊讶道：“都不是，那是什么？”

张思德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随气吐出的还有他的话：“人！”

韩潇然眉头皱起：“人？他有很多人？”

张思德道：“是的，很多人，很多很多人。这个村子能打的基本全是他的手下！”

韩潇然这下是真的惊讶了，他有想到这个人手下会很多，但没想到竟然会多到这种地步，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韩潇然实在很好奇，所以他立刻问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张思德却道：“如果是你，你能不能控制整个聚居地的打手？”

韩潇然摇摇头，很诚实的道：“不能！”

张思德道：“如果我说这个人哪个方面都比不上你呢？”

韩潇然道：“你怎么知道？”

张思德轻蔑道：“因为他就是一个废物！”

韩潇然笑笑，没有接话，他知道那个人或许不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但绝对不是一个废物。一个废物在这个世界，是活不长的。张思德这样说显然是因为他对他有怨气。

张思德突又感慨道：“可惜，他有一样我们都没有的东西！”

韩潇然道：“哪一样？”

张思德道：“运气！”

韩潇然怀疑自己听错了：“运气？”

张思德道：“没错，运气！”

韩潇然好奇道：“怎么个运气法？”韩潇然虽然一直认为自己在灾难爆发时没有死，有一点运气的成分，但他仍然不怎么看重运气。所以现在很好奇，那个人的运气是什么？

张思德道：“那个人在灾难爆发前，是一个小团伙的头目！没想到灾难爆发后，他和他的那些手下们竟然只死了几个人。然后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内功心法，分给了他的兄弟们！那些人本就是他的手下，后来因为心法，心存感激，仍然认他为大哥！”

韩潇然不由点点头：“这个人的运气确实是好到了极点！不过，这与这个小聚居地有什么关系？”

张思德继续道：“有了心法，他们进步很快，再加上他们本就人多，所以在初期他们混的很不错。然后，他们进一步壮大，就占领了这个小村子建立了聚居地。后来，陆续有逃亡的人到达这里，觉得这里人多安全，就也加入了进来。”

张思德顿了顿，又道：“刚开始时，他还是有些收敛的，在聚居地虽然有点横行霸道，但也有底线。可渐渐的，他越来越肆无忌惮，这个聚居地完全成了他的一言堂！”

韩潇然问道：“没有人反对他吗？”

张思德道：“有。刚开始有人反对，他就收敛了，大家以为他变得好了。谁想到他让他的手下诱导那些反对他的人出去做任务，然后在做任务的途中把他们杀死，直到这个聚居地的反对力量没有他的强！”

白语婷道：“你们为什么不逃？”

张思德摇摇头苦笑道：“逃？怎么逃？往哪逃？要逃的人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这些人怎么逃过那些人的追捕，就算逃过了又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到处存在的危险！在这里虽然受委屈，但大家好歹还能活下去。”

韩潇然道：“所以，到了现在，这个聚居地完全成了他和他手下的地盘！”

张思德点点头。

韩潇然道：“怪不得，怪不得我们来的时候，看到这个聚居地的人大多比较瘦！”

顿了下，韩潇然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惹到他的？”

张思德苦笑道：“因为一个女人！”

白语婷道：“一个女人？”

张思德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脸上表情变化不定，时而温馨，时而痛心，显然是陷入了回忆。

过了一会儿，张思德长出了一口气，才道：“那个女人本来是我的女友。”

白语婷刚想惊叫，就被韩潇然一把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韩潇然瞪了白语婷一眼，又朝张思德抱歉的笑了笑。韩潇然知道，要让一个男人对两个还不熟悉的人说出这种话，有多难受！

张思德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道：“我和她在灾难爆发前就在一起了，爆发后也一直相依为命。后来逃亡到了这个聚居地，没想到，我们一来，她就和这里的老大勾搭上了。可笑吧，我们几年的情谊不到几天就被她抛弃了！”

韩潇然有些疑惑，有心想问，但又说不出口。没想到张思德倒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道：“你是不是疑惑我为什么没有被杀？”

韩潇然点点头，他确实很困惑。

张思德指指自己的脑袋：“因为我的脑子！”

韩潇然道：“你的脑子？”

张思德道：“没错，我的脑子！那个女人和我在一起的这几年，很清楚我的脑子有多好使。所以她对他说了，而他也信了，所以我还活着！”

韩潇然虽然明白了，但他只能笑笑，他能说什么？说些安慰的话，他知道那完全没用，只是一个人可怜另一个人罢了。而可怜发生时，就已经把自己摆在了比对方高的位置。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屋子又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