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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耗子都躲哪去了?”我左右光顾,但没发现一只是活的。“哎呦,小魔物,你还杀上瘾了不成,得,你年轻你行,别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小道接过铁头递给他的压缩饼干,撕开递给我,又从他那布包里摸出一块馍馍,啃了起来:“唔,在底下可能要呆段时间了,食物和水,省着点用,精贵着呢。”
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眼前仿佛走马灯一般的掠过,那些不可理喻的行为让我自己都难以接受。
我慢慢啃着压缩饼干,用牙齿将它们磨成碎屑,。舌头沙沙地摩擦上颚,干涩,索然无味。实际上,这种饼干并没有小说中的那么神乎其神,一块管饱,它主要也只是垫垫肚子,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的作用,这样紧张的心理暗示,不会觉得若何饿得。毕竟在这种鬼地方,有食物,就代表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就算再厉害的人,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三天不吃东西,意志就会薄弱,五天意志就在崩溃的边缘,七天,基本没戏了。所以论储存食物的重要性。
我擦擦手,包好剩余的饼干。身上的伤痕在暗暗渗血,虽然没有大碍,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感染了就出大问题了,得尽快找到白姐他们,白姐不知以前是干什么的,在天宇呆的那段时间里,常听说她的医术十分了得。
“嘿,小魔物,来看这里。”身旁小道兴奋的声音传来。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硬撑着爬起来,没想到迎来的是,自拍摄像头。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小道的华为手机,心里微微发苦,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便宜道士,吸吸。“诶诶,别不乐意,是该庆幸下劫后余生啦,小魔物你可有大功,快笑一个,一起来,因缺思婷。”小道咧开嘴,似乎没有任何心思。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凑了上去。待我凑近镜头,小道突然用极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当心点,有人跟踪。”
“快笑一个嘛。”不等我反应,小道像是从来没说过这句话,硬是让我挤出笑容。显然小道不打算暴露自己已经发现被跟踪的事实。我上扬嘴角,尽量让嘴唇看起来不动:“现在人呢?”“不知道,我只见到他两次,都是只露出半个身子。”他咔嚓一声按下照相键。
小道收起手机,走到铁头身边,伸出手准备拍拍铁头的肩膀,眼睛却瞥向他的身后。
小道的神情突然一凛,变得严肃起来。我没有见过小道做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来,怕是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迅速弯下身,手臂向铁头身后一探,然后起身,手中却多出一张硬卡片。铁头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走近发现,卡片上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类似于鹰的生物,身体纯白,尾翼灿金,红眼睛。“这是大鹏么?”我问。小道摇摇头,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海东青,这是海东青的图片,它们,还是来了。”
“它们来了?难道海东青是一个组织?”我隐隐觉得不是一张卡片那么简单。
海东青是满族的最高图腾,相当于信仰,满语意为世界上飞的最高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可见其稀有。现存最相近的动物好像叫矛隼,是国家二级重点保护物种。它是智慧,勇猛,不屈的象征,同时也是独一无二的空中猎手,它的体内有永不屈服的鹰的灵魂。
可为什么这张有着海东青的卡片会在这里,它们,又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小道招呼铁头起来,摆摆手道:“别急,先找到白姐他们,再和你细说,这里边的因缘,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遇到的话,千万别动手,他们分分钟干掉十个你不成问题,我要和他们好好谈谈。靠,再说那些耗子挖哪家墙角脚去了。他吐掉烟,捏着这张卡片,面色阴晴不定。”
我点点头,现在尽管有海东青的插足,小道口中神一般的存在,行踪不定,可能会遭到暗算,但最为严峻的还是煞鼠问题。毕竟人可以谈判,而和耗子怎么谈,上阎王那上诉?并且看来他们和小道有过交结,就算看来是敌意较多,但也不排除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
只是我没有想到,将要面对的是这么一群家伙。
气氛又重归于沉闷,每个人脸上都显示出深深的忧虑,特别是小道,他一定在想两种对策,可以以尽量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的对策。他明白我不可能再疯一次,因为这并非我自愿,只能说是逼出来的。
“这些耗子血是凉的,说明喜阴,应该对热源极其敏感,用火就可以了呀。”我突然想到,急忙将想法说出来。“嗯,这个主意可行。”小道表示赞同。“但是轩姐你忘了么,我们身上可是沾着汽油啊。”铁头一提到这个事情,脸色有点难堪,他不住地搓着手,嗫嚅着道。小道看看铁头的愧疚模样,再看看我,神情突然放松下来:“哈,这点事,作为没有任何经验的小伙子,犯点错,没事没事。诶,关键是,要学会观察,你看,你们的衣服不是干的么,不要害怕什么,大胆往前走就行。”小道一脸的老气横秋,笑着点起一根烟,又递给铁头一根。
接着小道又拧开一只烟,将烟草抖出来一些倒在我手上:“放嘴里嚼着,提神,别咽下去,可别再着了迷香的道儿。”
嘴里的烟草尽其所能的发挥着它们的作用,苦,十分的苦,还有一点辣,百味聚集,辛辣直往鼻腔里窜,呛得我差点眼泪都出来了。同时它又无比的提神,将身上的疲惫都一同驱除了。
我朝小道笑了笑,表示这烟草有效果,小道咧开嘴:“嘿嘿,小店两块一包,保准够劲。”
……
衣服的确是干的,我又看着铁头战战兢兢点上烟,什么都没发生,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能使用火,也是多了一份生存保障。
小道抖了抖烟灰道:“我下来一共四次,第一次见到它们,它们见到我仓皇而逃,我以为只是几只耗子罢了,没有多加注意,第二次没有遇到,第三次我带了几个人下来,一路走到了大殿位置,却惊动了殿前那只镇墓大粽子,只好返回。归途中发生争执,一个要继续走,一个要保命,差点打了起来。在这里吵架是对墓主人的大不敬,是行里人的忌讳,可那两人明显就是刚入行的毛头小伙子,不听劝。结果一阵悉嗦之声,耗子群气势汹汹而来,我当时吓得急忙钻进了最近的一个石室,就是你们之前呆的那个,陪里面小主呆了一宿,直到外面重归平静。
讲到这里小道的神情有些黯然,叹了口气,掐灭烟头:“我小心出去后,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地上到处躺着小鼠,还有一个人,被开膛破肚,肠子流得到处都是,内脏几乎被掏空,血淋淋的,里面还拱着几只不知死活的耗子,那张痛苦到扭曲的脸,那绝望无比的眼神,至今难以忘记。但还有两人不知所踪,逃掉了?我这样想,好歹还有伴,但很快我就绝望了,因为我看见了地上清晰的两道血痕,是赤裸裸的拖动痕迹,一直延伸到拐角处,已经有些干涸。看着血迹就知道也没救了。”
小道的眼神很悲戚,耗子喜欢储存食物,这两人应该是当做压寨夫人了,准确来说是幼俘,给刚出生不久的小鼠作为食物的,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残忍。
我没有说话,站起来拍拍小道的肩:“祝佑叔,这不是你的错,千万不要陷于自责,现在站起来,可以为那些人报仇。”铁头也站起来,同样拍拍小道,他的眼神里满是敬佩,或者说是一种希冀。
小道顿了顿,吐出一口气,拿起背包站了起来:“走。”接着大步向前走去。
看到小道的反应,铁头和我相视一笑,跟了上去。
其实,小道才三十岁出头,只是胡子拉碴,加深了他的沧桑感,但他的沉着与领导能力,让我佩服,我不禁非常想知道,这个行为与他年龄严重不符的人,断了肋骨笑称小事儿的男人,背后到底经历了多少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