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最不坏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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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刚想为自己的不幸默哀。他之前主动挑衅奥德莉，导致双方立下赌约，纯粹是一时气愤。被人看不起，这种感觉很糟心。更别提，看不起他的人，还是和他有关系的三个美女。之所以选择奥德莉，纯粹是这妹子撞到枪口上。

李察也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但转念一想，李察突然发现这里暗藏的机会。

罗兰是个等级分明的世界，贵族和平民简直是两个物种。即使是再有名无实的西皮贵族，那也拥有着一系列特权。最显著的两点，一是允许部分规模的“私募军队”，二是至少有块属于自己的领地。

当然，这里也有猫腻。

私募军队虽然上限很高，但前提是你能养的起。

各大王国也只能保证领地的法理权归你，但拿不拿得下，能否掌控得了，同样得靠你的手段和魄力。还得考虑一种情况，那就是夹在两国间的边缘地带，这可是各方争夺的重灾区。你接受一个国王的敕封，另一个国家的君主极有可能就在同一时刻宣布另一道任命，之后各种口头论辩、流血冲突，将是不得不面对的常事。

只是，再怎么有名无实，拥有爵位的人也高人一等。别的不说，光这个名头就值不少钱，走出去也带风。

“至少，这个舞台是免费帮我搭好了。”李察打定了主意。

“这次，你运气可一点都不好。”奥德莉看李察陷入沉思，不由暗暗发笑，然后她突然朝身边的戴安娜使了个眼色。

红发飘扬的戴安娜也朝她眨了下左眼。

仿佛对她们“眉目传情”浑不在意，一边的海洛伊丝在用餐完毕后，还在雕刻手上的刃枪。

整个枪柄雕龙画凤，铭刻着众多甲骨文般的诡异符文，象征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狮鹫、水龙、蝎尾狮、双足飞龙、独目巨人等应有尽有。

一缕银线般的光，突然从枪柄柄头窜起，从一个图案传递到另一个图案，最后化为雪亮的枪刃上一抹寒光。

对于这个专注的女人，奥德莉和戴安娜的眼神中满是忌惮。

半响后。

“你把我叫出来，应该是想和我谈她的事吧？”走到无人的巷道，一头波浪卷红色长发披散在肩后的戴安娜朝身边的奥德莉嫣然一笑。

奥德莉嫉妒地望着她。

戴安娜长发披肩，整个人顾盼回眸间，流露出的那一份成熟的风韵，连身为女人的她都感觉几分羡慕。

“当然了，不然还有什么事。”奥德莉一摆手，“你也看出来了吧。她是我们三人中，唯一一个能称得上使徒的人……”

她眉头一皱，“都怪那只猴子，居然想到用火蝾螈来代替龙蛋，害得我变成这样……”

奥德莉又絮絮叨叨地数落了李察一顿。

看着这位皓齿星眸的公主殿下，此刻换了另一幅模样，戴安娜的眼睛仿若有光。

奥德莉这时正像一个寻常的，生闷气的少女，让人一下忽视了她傲然的气质。其实，光从样貌上看，这只骄傲的孔雀应该和李察差不多大。但倘若他们走到一起，绝对气质分明，奥德莉显出了远超于这份年龄的成熟。

“你简直三句话不离他。”戴安娜调侃了一句。

公主殿下却继续气鼓鼓的瞪着眼睛，“那当然，我从来没见过一只这么讨厌的猴子。不过，这下好了，这件事有他好受的。真想看看他朝我跪下的时候，脸上是多么不甘、屈辱。呵呵，说我胡搅蛮缠……”

她突然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盯着跟前的人。

奥德莉后知后觉的发掘出这句调侃别有心机，很愠怒地望了戴安娜一眼，她义正辞严，“你不应该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

“好了，你不是要和我说正事吗？”戴安娜浑不在意。

“我想和你结盟。”

公主殿下这下恢复往常，眼睛闪烁着谨慎和智慧。

她再次摆摆手，“如果那只猴子惨遭不幸，了解我们根底的她，会是我们最大的对手。有些事必须防范于未然……”

“虽然很想答应，但你似乎忘记了，我们之间也是竞争关系。”戴安娜反问道，“如果我们联合在一起，那咒印又该如何分配。实话告诉你，我不是甘居人下的人。”她的眼神很犀利，嘴角流露的那抹蔑视般的笑容让奥德莉微微一惊。

知道她已经婉言拒绝，奥德莉也不再勉强，只是换个话题调侃道，“你还真是口是心非，我看你和那只猴子似乎相处的很愉快。”

“你不也答应了他吗？”

“只是情况所迫而已，如果继续和这只猴子水火不容，他可会一直把我关在那个地窖里。答应了他，我也没损失什么。”奥德莉难得夸奖了李察一句，“这家伙倒是守信，至少明面上还算尊重人。但这远远不够，居然当着一位公主的面，说她胡搅蛮缠，他果然只是一只不识礼数的猴子……”

戴安娜笑着打断她，“这不就得了，他的确履行了诺言。我能看得出，他并没有把我当成他的隶属。至少，那边属于佣人的活，他可全都包揽了，从没使唤我们。”突然顿了一下，她舔了舔嘴唇。

“还真别说，他做的煎蛋味道不错，培根肉也相当在行……”

“那是你没听他说过的那句话，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必须得抓住女人的胃。”奥德莉冷笑起来，“这家伙煎蛋的时候，嘴里总这么小声唠叨，脸上还一副自以为得意的奸笑。他难道以为这么做，就能让我买账……”

“我挺买账的。”

奥德莉诧异地朝戴安娜望去。

“这至少表明，他姿态放的很低。”戴安娜一语双关，她与奥德莉四目相对，“如果你也能像他这么做，那么今天我一定答应你。”

“如果咒印落在你的手上，你会像他那样吗？”奥德莉突然鬼使神差的问道，她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戴安娜很坚定地摇头，

“我不是他！”

这个时候，她们已经驻足不动，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碰撞出一片火花。

奥德莉回过头来，再朝前走时，不由感叹，“虽然不想承认，但在这件事上，我们都不如他高明。”

“不错，他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却绝对是最不坏的。”戴安娜也幽幽一声叹息。

这句话后，她们一起走出了巷道，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前方不远就是坎帕斯河烟波浩渺的水道。

那边人山人海，正有一件事要发生。

这也是戴安娜和奥德莉来这边的一个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