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木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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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来到灰石镇的当天，就成了小镇里的焦点。

驱车代步用的是寻常役马的镇民们，显然一时接受不了他用五匹鬃毛飞扬的盔狼拉车的事实。

这五匹足有寻常公马大的披甲巨狼，拖拉着他那辆气派不凡的黄金马车，出现在灰石镇唯一一条街道上时，所有的人只能僵立在原地。

不仅是由于心里的惊讶，还因为他们牵拉的马匹公牛被吓得气不敢喘。

这些可怜的畜生，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威猛的魔兽。即使再桀骜不逊的，被盔狼们瞪上几眼，也都成了被手持鸡毛掸的爹妈吓哭的小孩，缩在墙角边瑟瑟发抖。

但来到灰石镇，确认了神木地图确凿无误后，李察却并未急着上路。而是包下了一座带着院子的乡间别墅，为了以后旅途做准备。

都要执行重要的使命了，他总得收集信息吧。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恶龙苏醒，战火将起这个事实。

虽然看着手下多出了七个打手，但李察还是打算再加强一下自己的实力。

这段时间，他大量收购镇上的硝石、硫磺还有木炭，目的是为了做一些防身用的火药。当然，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一珍贵的配方，李察一直在掩人耳目，额外购买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由于李察魔法师的身份，也没人追究他的行动。

硫磺、木炭的收购，倒是很轻松。

灰石镇地处群山边际，附近就有几座死火山，硫磺完全不成问题。至于木炭，更是要多少有多少。

就是硝石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个时代，人们似乎还没发现一种大规模制硝的方法。它的采集，只能聘请一些人去牛马的窝棚，或者去粪池边挖土。没错，这种火药的配方之一，听起来高大上的矿物，原产地就是这么的不入眼。

硝石的主要成分是硝酸钾，它是人或动物代谢排泄物中的一种化学成分。

寻常生活里，时常就能碰到。比如农村一些破旧的土房子，在墙角的部分，往往会覆盖一些白色物质，这就是硝石。

粪池附近的土地，经年累月，更是能形成大量的硝土。

原始的大规模制硝法，也是从屎尿屁里下文章的。

不过，唯一一点庆幸的，是罗兰世界的人已经认识到硝石的妙用。懂得这种出身低微的玩意有降低温度的能力，避免了进一步的误会。

说来遗憾，虽然罗兰也是个高魔世界，但魔法的定位还在“武器”周边打转，并未全面进入人们的生活。

只是当李察了解更多，他突然却有了怪异的发现。

随着魔法师地位的提高，罗兰世界那套颇为原始的自然哲学也被更多人了解，尤其是四元素说。

这套和五行说很像的原始自然哲学，把具有降低温度，可用来凝冰的硝石，归类于一种重要的水素。而出产自火山，有着特殊气味的硫磺，则是火素。木炭也巧不巧的被当做一种土素，毕竟它生于土，又还于土。

这是地球发现火药的经历非常相似了。

古代那些炼丹师们，把硝石、硫磺、木炭这三种风马牛不相及的玩意混在一块，是有重要原因的。

他们遵循的就是五行说。

硝石、硫磺、木炭由于产出方式、特性等，被视为什么水之精粹、火之精粹、木之精粹，然后就是五行化一的拿来乱整。虽然长生不老药没被整出来，却歪打正着的搞出了一个四大发明。

只是玄学毕竟是条邪路，最后天朝古代并没以此发展出现代化学，连火药都成了推动西方进步的革命性力量之一。

火药的事弄到最后，总算大有成果。

李察收刮了小镇短时间能找到的所有硝石，整出了近五吨的黑火药。虽然李察并不感觉这数量达到自己的要求，但应付这趟旅途无疑绰绰有余的。

除却火药的事，李察还把目光放在了纸和棉花上。

“派克瑞特的配方，是水和木屑比大约14%比86%……”

处理棉花和纸之前，李察先用木屑做实验，来尝试一下异世界的“冰航母”能够成功起航。

他守在屋子里，用买来的天平秤，仔细称量木屑和水的重量。

按照他的吩咐，五匹相对听话一点的盔狼被他放了出去，四处巡查别墅周边的院落，李察的原话是“连只鸟都不许进”。

盔狼们今晚无疑又要加餐了。

熊大和熊二，则被他派到大门前守着。

“派克瑞特”这个厉害的玩意，在李察心里的地位可并不亚于火药。

派克瑞特的大名，来自于一个疯狂的设想。二战时，由于钢铁紧缺，英国计划用这种材料建造冰航母。

这源于一个发现，那就是在水里加入各种纤维，比如木屑、纸、棉花，将其冷冻后，得到的混杂冰，将具备一般的冰不具备的，可用来防弹的超高强度。

用魔法将木桶里的水冰封后，李察倒出了这一桶派克瑞特。为了对比，他还准备了另外两种冰。

一种就是单纯的水结出的冰。

另外一种则是水里混杂了沙子，结出的冰。

将面前这三坨凝固了桶状的冰，挨个排在自己眼前，李察手持大锤，一个个猛敲了过去。然后，令他欣喜异常的事发生了，木屑冰真的出现了他想要的效果。

其他两坨冰被铁锤砸的粉碎时，这一坨颜色泛黄的东西，居然如此坚挺，只留下一个浅浅的锤子印。

“成功了……”

李察突然对这坨派克瑞特使用风之巨子的控物能力，然后他真的将它挪动到了身体上。

看着整个被木屑冰包裹的手臂，李察心里可有着一连串惊人的想法。

正在门口发呆，打哈欠的熊大熊二，这时突然接到了李察的命令，然后它们也加入了砸冰的行当里。李察想要通过它们的巨力，测试一下各种派克瑞特的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