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蹲了两个时辰的屋顶。
裴归尘和萧净月的你侬我侬终于结束。
目送裴归尘带着萧净月离开,二人的马车消失在林影间。
阿宝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着轩辕凤燃的脖子,被他拦腰抱下了屋顶。
谢无碍则是继续唉声叹气,认命的从屋顶原路爬下来。
之后,回谢侯府的一路,马车里一派死寂。
为掩人耳目,轩辕凤燃此行到谢侯府,只借口说谢府有喜,特意登门送贺礼,但意外在早市街偶遇了公主殿下和谢小侯爷,便顺道送他们。
这还是人屠王头一遭登谢侯府的门。
偏偏谢侯爷近来忙于军营操练,早出晚归,此时不在府中。
老管家张叔毕恭毕敬的请了轩辕凤燃进侯府茶庭,又命侍女奉茶,便忙不迭一溜小跑去请慧敏长公主。
没想到,慧敏长公主虽是收下了贺礼,但为避嫌,却并未见轩辕凤燃,只吩咐了谢无碍好生招待。
谢侯府的茶庭竹影幽幽,鸟鸣啾啾,暖风送花香。
侍女们送上了茶水、糕点和果脯,便退下。
此时,谢侯府的茶庭里,只有阿宝他们三人。
三人喝了茶,尝了谢侯府的茶点,说了些再寻常不过的寒暄客套话,伪装得并无异常。
如此这般,一刻钟后,轩辕凤燃起身告辞。
茶庭的花窗外,偷听的那人立刻放轻脚步,迅速走远。
在轩辕凤燃转身时,阿宝猛地揪住他袖角,待他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她。
阿宝喃喃道:“皇叔,你等我啊。”
默然盯着阿宝良久,轩辕凤燃温柔道:“等。”
阿宝便笑了。
谢无碍身为谢侯府的小侯爷,自然是亲自送轩辕凤燃离开。
待谢无碍再回茶庭,阿宝已准备好了三枚锦囊。
“接下来,麻烦你了谢弟弟。”
说着,阿宝将三枚锦囊放进谢无碍手中。
谢无碍收敛了他吊儿郎当的混不吝,认真道:“皇姐你放心。”
午后,陪着慧敏长公主用完午膳,阿宝这才启程回东宫。
之后,阿宝沉心静气,待在东宫准备大婚仪典。
按照大启的嫁娶婚俗,新婚之日,新娘要将她调制的香珠放进她亲手所绣的香囊里,再为夫婿戴上。
虽然大启男女戴香常有,但这夫人新婚夜所赠的香囊,终归不同。
阿宝虽是娶夫,温贵妃却觉得这香囊还是得绣。
为此,温贵妃特意派了织造司的绣娘进东宫,手把手教阿宝。
数日之后。
温贵妃虽是沉浸于操持阿宝的婚典,忙得焦头烂额。
但自家女儿要大婚,温贵妃总算是忙里抽空,抓紧时日把大婚仪典该知晓的规矩都掰碎了,事无巨细的叮嘱阿宝。
再来,便是那大婚仪典之后,新婚夫妇的洞房花烛之夜。
这宫城里的事,无论好坏,自阿宝幼时,温贵妃便从不避讳。只因温贵妃总觉得自家女儿若想活得长久,必得事事清楚。
但教女儿如何圆房这事……
温贵妃,很难。
重活一世,阿宝怜爱的拍拍温贵妃肩膀,憋着笑道:“母妃,要不然,您便和我说说,当年您出嫁前……”
“那是入宫。”
“入宫,又算什么出嫁呢。”
温贵妃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哀伤。
但那抹哀伤也只是一瞬,温贵妃继而又是那风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的温柔自若模样。
温贵妃再三回想了一番,“你外祖母倒是说过一些。还给了母妃数本的春,宫,图册……”
话音未落。
温贵妃微红着脸,从袖中掏出家传的数本妖精打架图册,并贴心嘱咐:“阿宝,你仔细瞧瞧。”
阿宝接过,囫囵吞枣式的翻阅了数页。
温贵妃将图册保存的挺好,但架不住画中人物不够漂亮,画面动作不够清晰,“就这?”
温贵妃扶额:“什么叫……就这?”
说着,温贵妃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瞅自家女儿,“你还想玩什么花样?”
阿宝沉默:“……”
和自家母妃面面相觑,良久良久。
蓦地,阿宝急中生智,随手把一口锅扣到谢无碍头上。
“就,昨日在谢侯府,无碍分了我些话本。那话本里写的洞房花烛夜写的可好了,文辞之优美,情感之丰沛,跃然纸上,呼之欲出,叫阅者如身临其境。”
温贵妃额角青筋跳了跳:“是无碍分你?不是你分无碍?”
“那哪能是我?”阿宝心虚的大呼冤枉,“母妃您知晓我的。我一向不爱看话本的。”
温贵妃半信半疑,自顾自的喃喃念叨,“无碍那孩子,还看那艳情话本?哪位大师写的呀?竟真有那般身临其境?”
一旁的阿宝,“……”母妃您该不会也想瞅瞅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