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和殿的后堂。
司礼官跪在堂中,禀报道:“陛下,公主和主君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如此良缘,来日必是令人称颂的天定佳偶。”
老皇帝若有所思的问,“主君,可有不妥?”
司礼官其实并不太明白老皇帝派他监视今夜婚仪,究竟是想打听些什么。
但是,这皇家内苑之事,少说少错。
于是,司礼官回禀道:“陛下,微臣今夜瞧着公主和主君确实情悦。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老皇帝疲惫的揉着太阳穴,挥手屏退了司礼官。
而顾七绝从堂中的锦屏后走出,拱手行礼道:“陛下。”
“你都听见了?”
“臣,都听见了。”
老皇帝疑心重重,疲惫道:“今日在崇德殿的大婚仪典上,朕,总觉得,无碍的表现格外奇怪。”
说着,老皇帝急急命令道:“顾七绝你,你赶紧去东宫,一定要给朕弄清楚今夜在公主寝殿的那人,究竟是谁!”
顾七绝敛眸,低头领命,“臣定彻查到底。”
一刻钟后,东宫寝殿内。
谢无碍翘着二郎腿坐在案台旁,嗑着花生。
而案台上的龙凤花烛被阿宝加了面罩,那是水泼不熄,风吹不灭,燃烧得烛光熠熠。
紫檀婚床的红幔已落下,隐约在红幔映出了一人影。
而寝殿外,有人正在说话。
“微臣有话,想和公主殿下谈谈。”
谢无碍灌了整杯热茶,这才捏着嗓子道:“云峥表兄,本宫的大婚洞房夜,忙得很呀。不管何事,都明日再说吧。”
寝殿外的萧云峥却锲而不舍,坚持道:“这番话,微臣必须今夜说。还请公主殿下拨冗一见。”
谢无碍心底亦好奇萧云峥究竟要说什么。
为了这番话,他萧云峥甚至不惜借用温贵妃的宫牌,站到这东宫寝殿外,斩钉截铁要见正忙于洞房花烛的公主殿下。
但他,能变声,却不能像那话本里的神仙那般,幻化身形,变成他家阿宝皇姐的模样赴面。
思及此,谢无碍憋住好奇心,继续捏着嗓子道:“云峥表兄,回吧。本宫今晚真的很忙,没空见你。”这是真话,我家皇姐忙着和她正夫去看灯笼了,不在。
然而,寝殿外,萧云峥竟一反常态的,仍是不肯走。
“公主殿下,微臣只是想问——”
萧云峥语气里透着一股偏执的疯狂,“当年微臣那个问题,过了这么多年,公主殿下的回答依旧不变吗?”
理智,好奇,左右摇摆,谢无碍咬着指甲,纠结许久。
最后,他用自家阿宝皇姐的声音,不答反问:“过了这么多年,当初的问题,本宫早就忘了。”
“竟是,早已忘了?”萧云峥默默攥紧了拳头。
而这时候,顾七绝落在寝殿的屋顶上,拨开瓦片,往下看。
只见紫檀婚床里坐着一人影,而谢无碍推开寝殿门,把他手里的红枣花生一股脑儿塞进了萧云峥手里。
沉默须臾,谢无碍同情道:“唉,今夜我皇姐大婚,这红枣花生都是喜庆之物,你拿回去煲粥喝吧,沾沾喜气。”
顿了顿,谢无碍瞅着萧云峥那一脸森寒,他鼓足勇气,拍拍萧云峥的肩膀,道:“以后咱们就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兄弟了。和睦相处,互助友爱哈,不要给我皇姐添麻烦。”
萧云峥黑着脸,几乎把手里的红枣花生捏的粉碎。
谢无碍:“……”
“哈哈哈,我和皇姐还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啊。”说着,谢无碍嗖的退回寝殿,哐的重重关紧了殿门。
寝殿屋顶上,顾七绝额角青筋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