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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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了一个圈子又返回原地，艾尔莎放弃了用空间门离开的想法，目前不得不面对，头顶的毁灭性打击。

希尔侧过头来问第六道。

“这次的攻击还能用技能挡住吗？”

“不行啊。”第六面露苦色，“那个技能需要我向圣光祈祷换来信仰庇护，每用一次都需要祈祷很久才能积累下使用第二次的信仰，但这些天来我都没祈祷过……所以不行。”

“不行吗……”希尔抬起头，目光凝重的看着头顶。

魔力凝聚，单单是散发出的些许逃逸能量都化作了无尽的光照耀天空，这样的攻击，自己能够以一己之力扛下来吗？

希尔不知道答案，但他觉得，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了。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逃跑，化身光元素之体的他，独身一人逃走是不成问题的。

哗啦……希尔记忆中突然闪过什么片段。

那是某个黑衣服的男子在自己身前，冲着自己说些什么。

好像是和现在一样的情况，对方在劝自己逃跑什么的。

然后自己摇了摇头，转身，接着记忆碎片又中断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记忆莫名其妙，希尔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失忆前遇到过的类似场景，触发了即视感。

转过头来看了看第六，她也在低着头咬着嘴唇，冥思苦想是否还有其他生路。

是啊，莫说希尔不会抛弃同伴，就是失忆前的自己都不会选择逃跑，现在的自己难道还会越活越倒退了吗？

希尔向前迈出一步，艾尔莎和第六都转过头来看向他。

“……我想办法拖住，你们趁现在快逃吧。”

“你想办法？你想什么办法？你这混蛋又想自己去送死？”第六愣了一下，随即恼怒地喊道。

艾尔莎面露疑惑，看着前方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很熟悉，毕竟面前之人与希尔长得完全相同，虽然她可以肯定不是同一个人，但……

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不是送死。”希尔摇头否定道，“天空中的魔力凝聚必然受到某种控制，而每次攻击都伴随强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以光为媒介来压缩和约束魔力。

如此一来我可以操控光元素，试着在他们解除约束攻击的时刻重建约束，这样攻击就可以消除了。”

“这全是你的猜测而已！”

“但值得一试。”希尔不理会第六的呼喊，从脚开始化为流光。

艾尔莎看到这一幕，骤然想起了，当初在菲尔城与上古遗族的战斗中，侍女和伊莎也都使用了这种力量。

难道说，面前的男子也是上古遗族的后代？

“混蛋！给我停下。”

第六不由分说，圣光化作绳鞭缠绕希尔，将无形之体紧紧束缚，迫使希尔动弹不得。

“你想做什么？”希尔用力挣脱，也未能脱身，虽然第六并没有恶意，但已经没有时间了，天空的攻击落下只在一瞬。

“上次是你来，这次轮到我了！我也照样能挡住！”

第六双手合十呈祈祷状，圣光在她身边汇聚，圣光照耀下衬托得她仿佛神一般。

“主啊，恳请您以您的权杖，毁灭您的敌人。恳请您庇护无知的羔羊，赐予光芒下的希望……”

随着第六的吟唱，在天空的更高处，云层开始分化，一道道不同于带着毁灭性质的白光的光芒洒下，穿透了一切，径直照在了第六身上。

肃穆的声音，天降的圣光，希尔看得都有些恍惚，他甚至有些相信七神教所说的神明，此刻的第六绝对配得上圣女二字。

如果在场有玩家的话，就能认出，第六使用的是牧师最高级别的攻击技能：圣恩祈祷。

这也是牧师唯一一个自残技能，也是牧师最强的攻击技能。

通过祈祷奉献己身，来换取对应的力量。

在PVP中，这个技能可以做到对单体百分比真实伤害掉血，也就是说牧师可以以自己的血量换取对方同等血量，最高甚至可以达到即死程度。

但如果作用于范围攻击的话……

随着第六的祈祷，她的脸色开始逐渐变得越发苍白，原本红润的脸颊失去了血色。

第六在祈祷中，希望换来抵御头顶攻击的力量，圣恩祈祷是个攻击技能而非特效技能，既然要抵御头顶的攻击，那就只有用更强的攻击来破坏。

这也意味着第六祈祷的是用出强于十三座法师塔连携攻击至少一倍以上的技能。

这样的攻击，需要换去第六多少生命呢？

希尔见第六神色越发苍白，意识到不对劲，但却不知是否该阻止，怕引起技能反噬，那反而害了第六。

“够了。”

骤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而就在这一瞬间，空气，似乎停止流动了。

不，不是似乎，而是的确。

周围的风声，天龙的云彩，就连毁灭性的白光，也定在了原地，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唯有在场的五人还能动。

希尔，第六，艾尔莎和她怀中的艾妮特丝，以及倒在地上因为龙语魔法吟唱失败反噬而难以动弹的无我识。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五个还能动，其他的一切都停止了运动轨迹。

头顶的法师塔攻击，或是第六祈祷的圣光，也都被定格。

“虽然学院的研究者们对于你们应用的手段过于恶劣，但你们的反击更加过分。不仅仅是艾法利亚学院，你所祈求的力量甚至会波及整个艾法利亚，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被苍老的声音质问，第六发觉技能被打断，站起身来，毫不示弱地大声回答道。

“那又怎样？只要能保护我的同伴们，再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是你的本心吗？”

“没错。”第六大声应道。

骤然间，第六身旁的空间化作了投影，映照出了一幅幅毁灭性的场景，无尽大火燃烧，建筑崩塌破碎，人们在哀嚎中死亡……

“如果你的攻击降下，将会造成这样的局面，即便如此，你依然不后悔吗？”

“……不后悔！”沉默了片刻，第六还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人类呐，”苍老的声音颇为感慨，“永远被一时的情绪所控制，明明塑造的人格是长久积累形成，但却永远受着大脑一时的激素分泌控制，如此矛盾的生物，这就是人类啊。”

“是你停止了时间？”抬头看着白光定格，希尔意识到了什么，高声问道。

“不是停止时间，只是加速了你们的思维与行动，让我有时间和你们对话而已。”苍老的声音解释道。

“对话？我不认为我们还有对话的余地，而且你是谁？对话之前首先表明身份，这决定了对话该如何进行。”

“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研究者而已，你们可以叫我甘多拉尔。”

果然！

第六和希尔对视一眼，两人都还记得，之前夏娃所说的这个名字，艾法利亚学院的创建者，最强的研究者，甘多拉尔。

艾尔莎虽然不知道这些，但她也意识到，自己之前被扭转空间门，以及现在的时间停止一般的奇迹，全是眼前之人造就得，拥有如此力量之人，绝不可能是他口里什么普普通通的研究者。

“我们要带走艾妮特丝，除此之外别无他求。”艾尔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可能。”

“为什么？”

“艾妮特丝所有权属于卡希莉娅，艾法利亚学院只是暂借来，必须完完整整的归还于卡希莉娅，不得有任何失误。”

“艾妮特丝是人！不是物件！你们有什么权利决定她的所有！”艾尔莎反驳道。

“第一，她是血族不是人。第二……我们所有存在都是这个世界的部分组成，即便是这个世界都有所归属，又何谈我们？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自由而已。”

艾尔莎放弃交谈了，和这种思维方式非人的存在交谈，纯属浪费口舌。

“那我们可以用什么来交换艾妮特丝的所有权呢？”希尔话题一转问道。

“……”苍老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接着空间扭曲，卡希莉娅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里。

“你们可以与她协商，毕竟艾妮特丝的所有权在她这里。”

骤然出现在面前这几个叛贼前面，卡希莉娅不由一吓，但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卡希莉娅又恢复了镇静，甚至是恼怒。

“甘多拉尔，你之前死到哪里去了？！”

“我们要带走艾妮特丝，怎么样你才愿意将她交给我们？”希尔直接切入话题。

“交给你们？”卡希莉娅的小脸涨得通红，因为太过恼怒和羞耻。

“你们让我露出了此等丑态，尤其是你！”卡希莉娅一指艾尔莎，“竟敢袭击皇室！以死谢罪也不够，竟然还妄图离开？真是做梦！”

“被四大公爵剥夺了实权的皇室？”艾尔莎反嘲道。

离开无主之地，在人类世界待了这么久，艾尔莎多少也了解一下贝塔拉公国的现状。

“闭嘴闭嘴闭嘴！”卡希莉娅更觉恼怒，“皇室荣光永不熄灭，复兴必然诞于我手！而你们，都是这条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卡希莉娅手指一指面前四人。

“甘多拉尔，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