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些事他终究是输了输了就是输了虽然他并不知哪里。
其实承瑾再度昏迷最主要是精神上受了刺激和惊吓又是溺水缺氧所以才导致昏厥但恢复了呼吸这时已经不严重了。
医院里夏桐仍旧在门外抽烟舒宜静静的伏在承瑾的床边脸埋在承瑾的手心里他动一动舒宜马上也醒过来她怔怔的抬头承瑾满是温柔的看着她。
他说:“舒宜你还好吧没受伤吧?”
舒宜眼泪呼啦又涌了上来承瑾看她哭又手足无措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承瑾你怎么了今天是夏桐去找我的他说你不见了我才去找你是不是夏桐现了什么他说你什么了?”
舒宜干脆站起来扑进承瑾的怀里搂着他的背又嚎啕大哭起来夏桐在门外听得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他干脆走开了去。
承瑾不知道舒宜为什么又哭他猜不出来也只好干着急哭到最后舒宜开始抽噎起来有点喘不过气承瑾忙拍着她的背回转过来她才攀着承瑾的手臂说:“承瑾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承瑾目光复杂的看着舒宜又是痛楚怜惜但又有几分喜悦他迟疑着说:“你……原来你在担心我?”
舒宜抽着气说:“承瑾你以后再也不准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看着你这个样子我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你那个样子。”她所指的那个样子就是承瑾毫无生气的躺在那儿仿佛真的死了舒宜只觉得世界上所有地事都没有这一幕来得恐怖。她流着泪拼命地摇头。丝早已凌乱一张脸上全是纵横的泪痕眼睛红肿着脸色苍白。
承瑾心里一痛把她搂过来抱得更紧他说:“不会了不要害怕以后都不会的。”
过了一会舒宜已经安抚下来承瑾仿佛才想起什么来。他紧张把舒宜拉开看着她的脸摸了摸她的手臂说:“舒宜你刚才你刚才有没有事?”
舒宜睁着盈满眼泪的眼睛看着他摇头说:“我没事。”
承瑾这才叹了一口气将她再度搂过来摸着她的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舒宜陷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她把眼睛轻轻的闭上来。有一种错觉她愿意就这样在他怀里呆到天荒地老永远不分开。
到最后反而是舒宜睡着了承瑾靠在床头轻轻地搂着她看着她小巧的鼻子红通通的被眼泪打湿的睫毛显得特别黑特别长。唇贴着他的胸口。承瑾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涌起的是无限地怜惜和柔情。想起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吃了那么多苦他真愿意自己能够抱她到天荒地老永远看着她这样安心地睡着。
有护士过来给他打针。他对护士做了一个噤声的眼神护士领悟他的意思用手势示意他抬起手来要给他打针他试了试想要抽出手可是那只手早已经被舒宜压得麻木了不仅抬不起来恐怕还会惊醒舒宜他歉意的看着护士压低声音说:“护士小姐我暂时不打了一会再叫你好吗?”
护士看着睡在他怀里的舒宜脸一红点点头收拾了东西走出去不一会她又进来了拿了一个档案袋给承瑾说是一位叫夏先生地人托她转交给他地承瑾点点头对她道谢护士再度走出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舒宜头还是有点重睁开眼看见承瑾还在睡她现自己睡在承瑾的胳膊上医院地床本来就有点窄仿佛是怕她会摔下去承瑾身材颀长现在却腾出了一大半给舒宜自己十分不舒服的窝着睡在另外一边被子也都在她身上她眼睛一红轻轻扯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就一直在那里呆呆的盯着他看。
看了一会她才注意到床头柜子上摆放着一份文件这是她熟悉的东西打开那份档案袋看见最后一栏是承瑾签的字。当时在在夏桐别墅里看见这个档案的时候自己还一直纳闷为什么承瑾居然有她的身体检查报告但是现在她忽然想起来就是那一天她感冒但又匆匆出院的那一回他说过送她回家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次那一句话让她痛彻心肺没想到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不管她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细心的到医院去拿了她的检查报告。夏桐说前一段时间赵承瑾忽然把这个东西送给他并嘱咐他以后要好好对舒宜她身体不好夏桐起初还不大明白这个赵承瑾到底是什么意思开始便也没大注意。但是后来有一次他从舒宜那回去的时候忘了带钥匙折回身的时看见这位赵承瑾的车停在那个四合院的门外并且痴痴的盯着二楼露台的方向看夏桐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调查起他们之间的关系。
现在舒宜看着那些检查报告心里真是翻江倒海她看着承瑾的脸在想他把档案袋交给夏桐的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必定是很难过很难过的吧但是却仍然愿意让她走哪怕自己躲在一边憔悴伤心也不让她知道。
舒宜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一滴一滴的打在纸上洇湿了一大片承瑾仿佛在梦里看见了她在哭他眉毛一皱就醒了过来却见舒宜在哭。他摸着舒宜的肩头说:“你怎么了?”
舒宜吸吸鼻子委屈的看着他说:“承瑾你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承瑾揽过她说:“好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要爱惜自己我最怕你一个人坐在那么高的悬崖上我怕你摔下去摔下去了你只有一个人。”
“好。”舒宜在承瑾的怀里闷闷的说。
正说着医院里电话响起来。舒宜去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一听那个声音心里就一颤也没回答直接递给了承瑾承瑾皱着眉头接电话。
“妈是誰告诉您我掉进水库里地我没有真
好得很。我没骗您我在公司上班呢您不信可以到来。啊你在我办公室——”接着承瑾沉默了一下脸色凝重起来。过了一会他才怪怪的回答:“我在xx医院我没事真的您别担心了不用过来——”他话还没说完忽然神色一变原来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舒宜站在床边变幻着神色她局促的问道:“你妈妈等下要来?”
“唉。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人到她耳边吹的风她说等下要过来。”
舒宜脸色一白。她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讪讪的说:“那……那……那我先走了等你妈妈走了再来看你。”
承瑾深深的看着她半晌没说话眼睛里是让人看不穿的深邃。尔后才叹了口气站起来抱着舒宜说:“傻瓜。你怕什么呢我跟你说过只要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你走了。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那只是我妈妈她不是别人你不用害怕一切有我。舒宜我真的很多年没有喝过水了我看见水就怕但是你掉下去我就什么都顾不得了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说着承瑾感觉到胸前衣襟上又是热乎乎的一片。
舒宜已经十六年没见过伍丽珠了。
伍丽珠打开门地时候没看舒宜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只当她是承瑾公司的秘书之类的她只顾着走上前去关心的检查着承瑾摸了脸又摸了手看他毫无损才松了一口气她坐下来说:“承瑾你到底是怎么摔到水库里去的这些年你恐水从来不接近水居然还掉进了水库地深水区你说你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妈妈撒谎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
承瑾眼珠一转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舒宜安抚着母亲说:“您担心什么呀到底是誰告诉你地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伍丽珠摸摸承瑾的脸颊说:“还好呢你这孩子就是不让我省心。”说着竟然带着哭腔来了。
承瑾了解母亲自从父亲几年前出事母亲就仿佛老了十多岁渐渐也显得老态起来他安慰着母亲一边担心的偷眼看了几眼舒宜。舒宜仍旧是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上来叫伍阿姨呢还是当作第一次见面她脸色一片尴尬。
伍丽珠被承瑾安抚够了抬起头来对承瑾语重心长地说:“承瑾悠然也担心你呢她今天原本也是要来地但是怕你担心要不我现在叫她来看看你也好让她放个心。”
这一句才是伍丽珠此行重要目的她深深的了解自己地儿子心肠软最架不住她这样的语气她眼巴巴的看着承瑾。
承瑾只是下意识的望向了舒宜她听见悠然的那个名字时脸色一白紧紧的咬住了唇。
伍丽珠的注意力被承瑾转移过去她回头一看那站在一旁的女人突然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她回头再看一眼承瑾瞬间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瞪着一双眼睛咄咄逼人的看着承瑾。
承瑾招呼说:“舒宜这是我妈妈妈这是舒宜。”
伍丽珠上下打量着舒宜。其实年轻时候的伍丽珠尚算一个温柔厚道的女人但是经过丈夫的出事家庭变故骤然从高高在上的赵夫人跌了下来当年为了儿子的前途为了生计遭受了多少白眼是她咬着牙把承瑾逼到了美国去留学她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出人头地也一定要让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看看。好在承瑾争气有出息从美国回来几年间就混成了如今的赵经理当然承瑾能有今天的承瑾跟伍丽珠的高压政策是分不开的。有人说单亲家庭的妈妈对儿子的占有欲总是特别的强更何况伍丽珠经历这一番家庭变故把儿子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她仔细的打量着舒宜。
不知道为什么舒宜在别人面前在再权势再厉害的人面前她都从来没有怯过场但是此刻她站在这里任由伍丽珠刻薄的眼光扫来扫去觉得无比的屈辱无比的委屈伍丽珠的目光就跟刀剜在她身上一样。其实或许伍丽珠这个时候并没有这么敌意但是看见伍丽珠舒宜就想起万恶的童年里的孙美惠那几乎是一个恶梦所以这个时候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仿佛那道目光就是孙美惠射过来的透过悠悠的岁月又射过来然后她猛然间又变成了那个任人宰割鱼肉的小女孩她被吓得嘴唇白。
承瑾看得心都痛了他拉过舒宜的手想要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勇气他想了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对妈妈说:“妈这是舒宜你认识的小时候在韩叔叔家里见过的。”
舒宜怯怯的目光看着伍丽珠想要喊她但是终究又被伍丽珠的脸色给吓回去了。
伍丽珠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来客套的说:“舒宜啊对了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到哪里去了我们还以为你……噢你爸爸得了肝癌你知不知道现在还在住院呢你爸爸叨念你好几年了怎么也不去看看。?”心里却一直在关心着承瑾那双拉着舒宜的手。
舒宜刚要回答承瑾替她说了:“妈妈这件事我跟舒宜说过了。”
“哦那知道了还没去见过也就在北京住院呢前些日子我还见过医生说已经……”
承瑾皱眉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变得这么刻薄他抢白道:“妈!”
伍丽珠的目光扫过舒宜的脸此刻她的脸上是白得不能再白了站在她面前是一种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巴掌大的脸上盛满了委屈眼睛里怯怯的。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秦悠然找她说承瑾要跟她分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但是她却只觉得悠然那是真正的可怜而面前的这个人越的变得虚伪起来她看着舒宜的那一张脸再看着承瑾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她从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忽然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