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颖点点头,起身上楼。
忆妃早已得了信,在屋里惴惴不安等着,听见门响,知是他来了,马上起身过去开门,看着他冷冰冰的面孔,心虚的笑了笑,“你回来了。”
赵承颖不哼声,在靠窗的一张小沙发上坐下,忆妃挺着肚子给他倒茶,手指略微颤抖,细瓷雕花的茶壶咯咯的响,连水溢出来都没察觉,赵承颖看着热茶流到他腿上,并未躲避,只是缓缓抬起眸,触及他眸中冰凉,忆妃这才惊觉,吓得缩回手,“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烫着了没?”她拿出帕子给他擦着,一壁叫着下人,“烟雪,拿烫伤药来。”
赵承颖挥开她的手,冷声道:“没事。”
忆妃怯懦的看着他的脸色,“七少,我如果你生气,就骂我打我出出气好了。”她朝他跪下去,双手揪着他的裤脚。
赵承颖冷笑,居高临下看着她,“我哪敢生你的气,你如今出息了,也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背着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错了,七少,只此一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求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孩子就快要出生了,这些日子我担惊受怕,只怕你怪我,睡也睡不安稳。”她伏在他膝上,凄凄哀哀诉说着,半晌听不见他回应,抬起头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别过脸,看到他眸中的嫌恶,忆妃心里如同万箭穿心,痛得深吸一口气,“我在你心里,难道就真得不如许曼明一根小指头吗?”
赵承颖冷冷看着她,“你别发疯。”
忆妃冷笑,“我知道你气什么?你是气我这样闯进门来,没给她留颜面。”她仰头看着他,目光触及他眸中阴寒时迟疑了一下,终是没逃避,直直迎过去,“七少,别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许曼明她不懂得珍惜,可还有我爱你,我是真心爱着你的,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叫你受难过伤心,永远不离开你,这样,难道还不够吗?就真的非她不可吗?”
斜斜的一束光从窗户射进来,他的背影投在窗户上,如同一樽瓷像,冰凉没有温度,而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无论怎样期盼,始终得不到回应。
她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就如同她控制不住去爱他一样,他也没法子不想她。
“早点睡罢。”他站起身。
忆妃跟着站起来,“你去哪里?”
他身子顿了顿,却是什么都没说,径直出了门。
忆妃的身子无力的滑坐在地上,无声恸哭。
烟雪拿了烫伤药进来,看她这样,忙上前扶她,“奶奶,这是怎么了?”她将她扶到床上坐下,怕底下夫人听到声音,又忙去将门关上。
忆妃直哭了大半夜才朦胧睡去,隔日起来用早饭,见餐桌空空,并没见他的影子,料着是去了那边,心里一阵失落,只是低着头闷闷的喝粥,赵夫人戴春梅搁下筷子,用帕子压了压嘴角道:“今天叫司机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快生了,万事要当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