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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两位猛男。回到太守府第一件事就是把全军的花名册拿过来,挨个看,曹操手下不少名将都是从底层提拔起来的,谁知道有没有和典韦一样,汴水一战不声不响被俘虏的。
军队的花名册和当时全部俘虏的花名册应我的要求被送了过来,两本名册加在一起有近一万八千多个名字。我不敢看得太快,生怕漏过某个似曾相识的名字,以两秒一个的速度认真核对。两秒一个,一分钟三十个,一个小时一千八百个,一个时辰三千六百个。一直看到第二天正午才翻了一遍,可惜于禁、乐进、李典这些熟悉的名字一个都没发现,连相似的也没有。
随便吃点东西,趴在书案上睡了一小会,又爬起来继续翻。
直到第二天下午,法正来找我,我才察觉自己特像守株待兔故事里那个愚蠢的农夫——指望送上门的好事天天发生。根本是在白日做梦。
“大人?!”法正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
不怪法正小心,我两天两夜没怎么睡,也没有梳洗过,头发散乱焦黄,脸色煞白,双眼熬得血红血红。
我说:“哦,是孝直来啦,有什么事?”
“大人。”法正犹豫一下,说道:“大人是不是休息一下,下官等明日再来?”
我摇头:“没关系,说吧。我很清醒!”
我说的是真话。有过熬夜经历的人都知道,熬夜之后虽然很疲惫,倒下就能立刻睡着,但脑子异常清醒,反应也快得吓人。
法正见我坚持,把手中账册放到书案上,对我说:“河东郡官仓存粮到如今还有九十六万石。今年收麦之时,大人按人头给百姓发放了一年的口粮,所以百姓基本不存在缺粮的问题,咱们留下二十万石应付可能的突发情况,剩下的七十六万石可以用来招募流民。”
我点头表示没问题。
法正继续说:“我们计划从明年一月开始招募流民,到八月麦熟,需要养活流民半年时间。按照正常计算,一个人半年时间消耗两石粮食,我们最多可以招募流民三十八万。但这样一来房屋、农具等物资会很紧张,能够耕种和开垦的土地面积也会受到物资的制约,不能发挥出全部人力。各曹合计物资,认为接纳二十万至二十五万人是河东郡能够接纳流民的上限,二十万最好。”
我说:“那就按核算结果,一月份开始接纳流民,数量控制在二十万人。”
“是,下官明白了。”法正这么说,却没有走,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只好问:“孝直还有事?”
“河东郡…”法正小声说:“是不是该计口分田了?”
“分田?”这个话题我根本就没想过,问道:“屯田不好嘛?”
大规模种植,大规模收割,无论效率还是质量都远超小农种植。
“人无恒产,则无恒心。”法正酌字酌句地说道:“流民本就一无所有,大人若是安排他们屯田,三两年内倒是无妨。可是河东本地人,本来有家有业,突然土地不归他们所有,恐怕会有怨言。”
法正见我还在听,继续说道:“六月白波黄巾刚被赶走,百姓担心他们去而复返抢劫粮食,因此愿意听从大人安排。明年不会这么顺利了。不说别人,许褚都尉全族五百多口,难道大人也要安排他们屯田吗?如果大人打算开荒,可以安排流民屯田,三两年后那些开垦出来的土地归他们个人所有,想必他们不会拒绝。”
我想了想,说道:“河东郡的人口有六十多万,大部分都是农民。如果流民全去开垦荒地,三十万人能耕种所有的熟田吗?而且还是分拨到户。一千人组织得当能够耕种一万两千亩土地,可是一个人最多只能耕种六七亩土地。孝直,那些耕种不了的熟田,难道就抛荒不成?”
“是属下思虑不周,那依大人的意思呢?”
“许都尉举族来投,分给他五千亩土地,熟田二千亩,荒地三千亩,税负按实际产量十税一,你觉得如何?”
“如此安排许都尉应当会满意,只是和……”法正有点迷惑,不是在说计口分田吗?怎么又说道了对许褚的赏赐。
“别急,听我慢慢说。”我挥挥手说道:“许都尉举族来投自然要有所安排,与他平级的官员如典韦、几位骑都,还有你法孝直,一人分两千亩土地不多吧?”
法正吃了一惊,赶紧说:“大人打算若是想要下官把扶风的家族迁过来,怕是不成,下官毕竟年幼,族中事务都由长者打理。”
我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允许你们按照五亩一个人的标准,在流民中优先招募部曲,你意如何?别急着高兴,两千亩土地,同样一千亩熟田,一千亩荒地,荒地必须开垦出来,我是要收税的,而且你们的部曲需要自己供养,如果你们拿不出,可以用河东郡的名义借贷粮食给你们,明年秋收后归还。”
法正的心砰砰乱跳,这相当于只用经营得到,自己很快就相当于一个小家族的族长了:“多谢太守大人!”
看法正的样子,估计现在我指着火坑让他跳,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也没有无缘无故地爱。既然决定要分田,当然优先收买人心。
我继续说:“各级军官都要分田,子度(孟达)按照百人将来分,至于具体什么标准,你拟定一份交给我看。士兵也要分,西凉来的老兵每人分三十亩,其他士兵每人十五亩。标准一样,每五亩可以招募一名流民,河东郡借贷粮食给他们。计口分田优先分给河东本地人,按照单个人能够耕种的上限分配,恩,就按每人七亩土地吧。本地人口分完,河东郡的熟田应该还有剩余,招募到的流民作为屯民,优先耕种熟田,其次开荒,表现好的人优先分配土地,你注意一下,每年分到土地的屯民数量控制在总人数的三层左右。”
“好主意。那些屯民有奔头,不但效率会高得多,也更容易管理。每人七亩土地,河东本地人也不会有意见,太守大人果然滴水不漏,下官望尘莫及。”法正心情大好,所以很用心地拍马屁。
“另外,庞校尉分三千亩,给我留五千亩。”
“是。”法正转身想走,又停了下来有些为难地对我说:“大人,既然军队分了,那河东郡各级胥吏是不是也要分一些,安抚人心。还有樊稠校尉麾下还有两万军队这些人怎么办。”
还真是麻烦事,胥吏大部分都是士绅子弟,有些县几十个胥吏都属于一个家族,按照军队分法,那些刚刚被打压下去的士族很快会重新做大。可是不分,确实会伤人心。
我来回走了两圈,对法正说:“各级胥吏不论级别大小,每人分三十亩。那些寒门或者平民出身的胥吏,你私下找他们,以我的名义,低价卖给他们土地一百亩并且提供粮食借贷。至于樊稠那里……他养不起流民,也不敢动用战兵给他自己种地,他要的是钱。这样,分给樊稠十万亩土地,私下透漏给那些世家大族,樊将军要卖地,总要给他们一个用力的方向,免得都冲我来了。我嘛,去找樊稠,告诉他手里的那些土地,世家拼了命也会买,让他别急,挂上高价一小块一小块慢慢卖。让那些世家去争,十万亩地一家得一点,也就是闻闻味。”
法正想了一下,有些担忧地说:“要是几家最大家族达成协议,其他小一些的家族是不敢争得。”
我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就算我允许,樊将军也不会允许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杀上瘾的樊稠怎么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