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来到青山县的县衙门口,看着八字开的大门,却早有人站在在门口等待着他的到来。
“李公子,金令大人与何员外早已等候多时,请进吧!”一名身着蓝红锦袄的微瘦老者淡淡地对李儒说道。
县丞怀发收到了卫松传来的消息,就和金文光商量了对付李儒的办法,那就是直接派众多好手干掉李儒。
李儒直接就无视了县丞怀发,走进了县衙里。
怀发也不生气,因为李儒马上就要变成一个死人了。
跟在李儒身后的卫松等一干衙役也到了,在怀发的指示下关上了县衙的大门。
李儒从来没有进过县衙,但也能想出个大概的模样。但这金文光的县衙里装饰的实在是有些奢华,金漆粉刷的墙壁,白色环龙柱子,雕花走舞的屋檐飞兽……
“这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想当大王的节奏。”李儒很是鄙夷这金县令的品味。
只见金文光闭着双眼坐在了堂厅之上,何员外沉着一张老脸坐在堂下。
厅堂的两边各站了一排孔武有力的裸露汉子,人人都拿着虎头大砍刀,精壮的肌肉与那明晃晃的砍刀相互辉映,普通人见到这阵势肯定要吓破了胆。
“这怎么也不像是要解释什么误会。”李儒不屑地暗道。
“来着可是李儒?”养神之中的金文光半眯着眼不紧不慢的说着。
看着油光满面的知县大人,那有些婴儿肥的腮帮子加上装腔说话的语气实在很欠打。
“金文光你可知罪,我李儒今天就要让你就地伏法,人间蒸发。”李儒也没回答金文光的话,上来就先势夺人。
刚想走进厅堂的县丞怀发和衙头卫松听到李儒的话,差点惊的跌倒在地上。
两边站着的持刀汉子则变成了被定格的画面。
何员外更是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和自己有矛盾的年轻人,他的脑袋实在是转不过弯来了。
厅上的金文光却被李儒的话气的红里透白,双目暴凸的血丝双眼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你你……你,砍……了。”金文光已经恼羞成怒的说不清话了。什么还要安插个治罪的由头都不重要了,连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被抢了,现在只想剁了李儒,才能解了这其中所谓的误会。
“砍了李儒。”县丞怀发听到了金文光的支语,立即向站在两旁的刀手下达了执行命令。
“锽锽”的摩擦音在厅中响起,刀刀指向站在场中的李儒,顺势就往他身上砍去。
但不等刀下。
李儒脚下发力运起轻身的神通,瞬间就停驻在了坐在衙堂之上的县令金文光身边,一只手就把这养尊处优坏事做绝的金县令提起扔到了地上。
手起刀落,金文光被他安排好的刀手砍成了数块,当场气绝身亡。
这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一众人是彻底懵了。
原本要杀的李儒好好的站着,而知县大人金文光却死在了自己的手下中。。
不知是谁先打破了沉默,失声叫道“县令死了,跑啊。”
一干刀手丢掉砍刀抬腿就跑,而县丞怀兴看着场中被砍成数块血肉模糊的县令大人嘴里不由的喃喃道;“完了完了。”
这青山县没有谁比怀兴更清楚之后将要发生的后果。
金文光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县令,在晋国他可是京城里出身大族中的直系。因为在族中犯了大错,就被处置到了青山县做了一个县令。
怀兴自己本是一个身份低微的老仆,跟着金文光来到青山县,沾了便宜当上了县丞,这日子过得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族里要是知道金文光死了,别说再享受作威作福,连自己的小命也要完蛋,想想那大族里令人发指的手段,怀兴就头皮发麻
“逃跑是没有用的,这把老骨头能跑哪去,被抓住只会死的更惨。”怀兴一时吓趴在了地上,不知该怎么办。
李儒走到早已吓得失魂了的何员外旁开口说道:“误会解释清了没。”
“解解……清……了。”何员外哆哆嗦嗦的回答道。他可再也不敢找李儒的麻烦了,这县令都死了,自己要是再说点狠话明年还能不能有人给自己点香烧纸都是问题。
李儒看着罪魁祸首已死,也没了什么兴致。那金县令的惨样,自己现在也只是有点厌恶,这次的反应可要比面对束正诚时要好多了。
看着主要问题解决了,剩下也是小虾米。李儒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他又不是杀人狂。拍了拍衣服走出了县衙大堂。
至于县令死后会发生什么后果,他都懒得去想了。
那黑色竹简带来的影响正在逐步改变着李儒的思想观念,让他的性格更加的适应这异世的生存。
等到李儒走后,何员外才赶忙起身往外逃走。心想这青山县是呆不下去了,赶紧带着一家老小收拾好金银细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金县令的事上面只要一查就会找到自己头上,免不了要遭殃。而那李儒要是哪天脑袋一犯浑杀到了自己家里,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何员外跑的太急,一不小心就踢在了趴在地上怀兴身上,让他从呆滞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看着跌跌撞撞逃走的何员外,竟让他克服了心中的恐惧,想到了眼下能活命的办法。
找县令夫人一起去族中告状,这是唯一能够活命的出路。
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怀兴疯了似的往县衙的后院跑去。
……
县衙院中。
一体型比金县令还要臃肿的妇人躺在太师椅上,张着嘴吃着旁边一小男仆送过来的酸梅干果,好不惬意。但随着她那身体的不断晃动,椅子遍发出一连串的“咯吱”声,可以想象藤椅承受着十足的压力。
这体态超胖的妇人就是金文光的悍妻沈青青。
在京城中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没成想执意跟着金文光一起来到偏远的青山县当县令夫人,非但没有瘦下来反而身体更殷实了,哪天要是跟着老爷回到京城里,族人会不会嫉妒自己呢。
想到这沈青青就特别的开心。
“远儿你去看看衙堂,叫金爷赶紧回来,升堂办案什么的就让怀兴去做就好了。当下人的就该替主子把这些小事处理好,免得他顶着着办案的的借口出去快活丢下我一人在这深院里。”
“好的夫人。”名叫小院的男仆木讷的站起身来刚要去衙堂,就听见怀兴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传来。
“夫人不好了,金爷被人杀死了。”还没跑到沈青青旁边,怀兴就喊出了惊恐的话语。
“什么,老爷被人杀死了。”刚才还一脸享受的沈夫人顿时就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刚跑过来的怀兴,双手捏着他干瘦的胳膊用力地摇着叫道:“怀兴你敢咒老爷,看我不捏死你。”
强忍着双臂传来的剧痛怀兴颤颤道:“夫人您去衙堂看看就知道了,那些衙役们都吓的跑光了,唯有老奴留下来告知夫人啊!”
“走,去衙堂要是敢骗我非得捏碎你的老骨头。”沈青青平复了下心中的怒气,放下了手里的怀兴。跟着他一起前去衙堂。而跟在后面叫远儿的小男仆原本木讷的神色逐渐被激动和喜悦所替代。
……
看着衙堂中死的极惨的金文光,沈夫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庞大的身体一下子就蹲坐在了地上。一旁站着的怀兴都不自然的感觉到脚底震了下。
“夫人,这仇一定要报,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您向老爷族里求救,让他们替老爷报仇。”
怀兴不是没有想过向其他的县衙,甚至郡里,州里,求助。他很害怕这事一传入族里,自己会被立马处死。即便是求助到其他地方的大人们,老爷身死的消息也是也是通报给族里的。早死晚死都是死,也许早点报了还有活命,这事不能光自己一个人干要拉上沈夫人,这就活命符。因为沈家也是京城中的大族,只要靠上了沈夫人,活命的机会就大。
“是谁杀了老爷。”蹲坐在地上的沈夫人发出低沉的问道。
“是青山县的朽木书生李儒。”怀兴连忙回道。
“就是住在小青山旁下的那个李儒?”
“是的夫人,就是那个穷酸书生。”面对这沈夫人的询问怀兴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就把前前后后与李儒有关的事情和金老爷的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躲在后边的名叫远儿的小仆看到被杀的金文光,眼神终于恢复了神采.他又听着怀兴的话语,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趁着怀兴与沈夫人的交谈之际悄悄跑掉了。
听完怀兴的叙说,沈夫人反而平静下来了,心中确定了李儒早已不再是个穷书生,而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修道者。
相对于金文光只会吃喝玩乐,沈青青还是听族里人说过修道者真实存在的故事。
那些修道者喜怒无常,视凡人为鱼肉,依仗着高深的修为就连皇权也不放在眼里,狂妄的不行。
可怜自家老爷偏偏惹到了修道者,但这仇也不能就这样算了,老爷不能白死。
“怀兴你和远儿收拾下东西,我们连夜回族。”
站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的怀兴就等着沈夫人这句话呢,回过头来找那叫远儿的小仆,却发现他不见了踪影。
“夫人那小仆跑了。”
远儿的逃走,彻底刺激到了沈夫人那将要变得扭曲的内心,她疯狂的在衙堂里大叫道:“所有逃走的人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