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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刀所指,便是下一个败倒的对象。
略显清减的景阳如同大刀前弱不禁风的蒿草。
金生浑身上下悍然不败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心脏都如被拧紧一般难受,刀身真假混合的血红,如朵朵幽冥之花。
一片寂静可怖之中,还是有的官员眼中还是流露出疯狂的期待,希望看到因武试名传天下的景阳也受到古栋一样的遭遇,如此变态的想法让他们的脑海满是变态臆想的快感。
不过绝大部分的人还是紧张惧怕的战栗着。
血腥恐怖的场面,还有再度挑起的一触即发的厮杀,让他们都感到万分惧怕,古栋之前的嘶吼声充斥在耳畔此时都无法消散下去,孩童都吓得啼哭不出来。
金生在此仿若无人之境,对于他们这些毫无身份的寻常百姓而言,同样有着人人自危的恐惧。
刀指着自己,景阳的眉头死死地皱紧,脸上的血点如同万朵荆棘之花乍放在心头。这淡淡的血腥之气又仿佛浓稠至极,在他整个脑海都弥漫开来。不禁攥紧拳头,浑身上下都有暴怒的火焰在呼啸。
以为可以改变,结果什么都改变不了。
……
清坠咬着没有了血色的嘴唇跑到古栋的身边,看着血肉模糊,黄色宗袍上满是鲜血,丹田处更是有着恐怖伤口古栋,嘴唇不住地气得颤抖着。
“古栋哥哥。”
古栋已经昏迷力量过去,清坠连忙将自己携带的药丸塞入古栋的嘴中,并注入元气为他止住伤口。
元气注入古栋体内发现其丹田已经彻底被摧毁,此时都没有再往前一步的可能,甚至此生都无法再修行的时候,清坠的眼中不禁泪光涌动。
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没有比无法再修行更痛苦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个注定强途无量,能够站到顶峰的修行者,更是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没有人知道古栋醒来之后会是怎样一番感受,然而这样的感受任何一个人想都不敢去想。
见到有人带头,而金生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九剑门甲一景阳的身上,这些礼司官员才连忙颤颤巍巍地上前,在再三注意了金生的反应,确定他默许了自己一行人的行为之后,才飞速地将古栋往外面急送。
“大人发生了什么?”
听闻到动静但是不敢进入百合园里面的酒庄老板站在百合园外,见到礼司官员们往外飞跑连忙靠拢身来,在看到古栋的状况之后直接吓得面无血色,跟着昏厥了过去。
“掌柜的。”“掌柜的!”下人们连忙搀扶。
驻守在贵和园园外的巡检司人马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局面,当见到浑身是血的古栋从园中送出,纷纷面色大变,清理马车快马加鞭送往翰伊城最好的医馆。
“鲁宗,去请太医!”巡检司官员对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那位军士喊道。
“是,是。”军士喘着大气,连跪带爬地冲上马匹。“驾!”名为鲁宗的军士快马加鞭从另一个方向化作尘龙而去。
所有人的呼吸都十分粗重,如同压在他们心头的大石一般。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通天帝的儿子,是五大宗门通天派的甲一,没有人敢怠慢。
巡检司官员这才咽一口唾沫望向百合园,目光惊恐而深邃。他自然清楚而今天下形势,四大宗门与武朝关系,自然早知道今晚不会是个安宁夜,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彭九零的出手会如此不顾后果的狠辣……
……
比起这些人的慌乱,百合园中,金生神情无比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即便是大仇得报的喜悦也看不出丝毫。杀过无数人,废一个古栋,根本不值一提。
提着刀指着景阳,刀锋上月光流转,被映荡得一片血红。
清坠转身望着彭九零,小脸上满是怒火,浑然放下了该有的顾忌,喊道:“彭司首,你就放任这一切的进行?!”
如此大不敬的声音激起了众多官员的怒意,怒目圆睁看向清坠,环绕着百合园的监察司衙役们,手中的兵器都微微随手动了动。
天涯剑而今虽说是武朝宗门,但也不意味着这位甲一能够以下犯上,不敬监察司司首。
彭九零并未像这些官员一样动怒,神情极度漠然地看向清坠,语气之中颇为无奈,道:“本司首说过,很多事情,是我无权掌控。我也极其无奈,万分悲痛,可是本司首如何得罪得起武神监的人?”
清坠愤怒得手掌颤抖着,哪怕知道一切都是谎言,但也完全找不到反驳的话。
她深深感受到了何为无力,面对一个不可能战胜的人,面对一个强大的朝堂机构,面对一个庞大的王朝,她便如苍茫大地的蝼蚁。
……
景阳没有拔剑,面对着金生的宣战,也没有愤怒地说出什么能够再度燃爆人头脑的霸气话语,而是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在一片讶异与压抑之中,心平气和道:“我希望你清楚你在做什么。”
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一句话,金生沉默地目光冰冷地望着他。
“这个天下间很多事情都讲一个心照不宣,即便清楚这些事情真实的模样,但是也不能拆穿,很复杂,很奇怪,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拿不出证据,也撕不破脸皮。”景阳转了话题,缓缓说道。
他的目光从金生身上转移,转身望着坐在最高台上的彭九零,道:“彭司首,您说对吗?”
彭九零冷冷地笑了笑,没有回话。
一些官员则是蹙紧了眉头。
景阳不理会这些或是意外,或是愤怒的官员们的目光,再度看着金生,道:“你经历过了很多的磨难,你是战火洗礼出来的人,驻守边疆的大英雄,我敬重你,钦佩你。”
“但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该以这种方式,来挑衅五大宗门。”
金生微微偏头,冷笑道:“那又如何?”
景阳声音也逐渐冰冷下来。道:“切磋或者请教,都是合理的。你先前说要打废我们,但愿只是玩笑话。”
“那便需要看你禁不禁打。”
“你与古栋有仇,你打废了他,不过古栋始终是我朋友,是五大宗门的人。”
景阳说道:“你对我,似乎也有杀意存在,我想知道为什么。”
金生鄙夷道:“因为养尊处优出来的人,不配得到赞赏与荣光。”
“原来如此。”景阳颔首,“你是一个疯子,你做事太欠考虑。”认真地说道。
金生觉得他说话真的很有趣,冷冷回道:“因为很少有事能让我去顾忌。”
“你知不知道,以前有人告诫过我,不要太嚣张,因为我还不够强,在同辈之中固然不错,但是比我厉害的大有人在,我会为这样的嚣张付出代价。”
“你很啰嗦。”金生开始没有耐心。
景阳道:“抱歉,只是我觉得,有些话必须在现在讲,讲清楚,动起手来才能不留余力。”
“弱者的怪癖。”嗤之以鼻。
景阳不理会他的嘲讽,接着道:“不过那人对我的告诫到现在都没有实现,因为我还从来没有吃过亏,不管面对谁。”
袁波身上的红袍一抖,似熊烈火焰,面色上也怒火翻腾。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话语,让人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身份审查时与之对撞的监察司,那出至今还没有给出结果的冲突。
金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景阳,在一些百姓捂住嘴的低沉的失声呼喊之中,垂下刀,缓缓朝前走动起来。坐在高台上的官员身子一僵,不住悄然地后退,只感受到一座高山朝他们迎面而来,仿佛要将他们碾压而过。
金生跃下高台,地面都为之一颤,而后与景阳逐步逼近,双眼之中杀意汹汹。
景阳望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金生,神情依然保持着平静,他挥手示意准备动手的清坠不要轻举妄动。景阳的风轻云淡给了清坠莫名的安心之感,粉拳攥紧,压住了动手的冲动。
景阳看着金生继续缓声说道:“若是你不妄图撕碎我,我对你便始终保持敬重。”
“不管怎么说,你废了我的朋友,对我也暗藏杀意,我便不得不还手。”
“我希望你明白,也希望场间的所有人明白,我九剑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逼无奈,也合情合理。”
夸平与景阳只身下五个身位左右的距离,金生顿时驻足。如此距离,足够一刀断头。
景阳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他,平静道:“送你一句我送给过别人的话:我连监察司都不怕,为什么要怕你?”
“嘭——”
在彭九零愤怒地握碎座椅扶手的同时,景阳的手中的剑如同受到无形之力牵引一般,如从狭窄伤口喷出的血柱,“噌”的一声从剑鞘中飞出,一道苍茫龙吟之声肆虐而来。
景阳道:“运元境无敌?谁打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