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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入狱的事情,在翰伊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没有人敢去相信,刚刚才传出未死之迹的大寅太子,会是在这些个月里嚣张行事,出尽了风头的九剑门甲一。一时之间整个事件都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断案的最基本条件便是人证物证以及合理性,监察司披露的信息中,仅仅只是物证不存在,其余条件都是直指景阳,虽然没有条件能够直接证明景阳便是大寅太子,然而景阳也找不到任何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来辩驳自己不是,这一切足以将他押入牢中。所以城中对于此事的议论,从昨日他入狱开始便没有停过。
日上三竿的时候,陆无琴掌剑进了监察司衙门,门口三位运元境衙役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便昏倒在地。
衙门里面,也在响起了几声闷哼之后,便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冷喝,不过冷喝声又很快淹没在了动身声以及冰冷的兵器声中。
“陆剑主你应该明白,打伤朝堂人是何等罪过。”
彭九零穿着血红色的官袍,站在院中石桥上,望着就站在他面前的天雷剑主陆无琴,声音格外的阴冷。
元尊之强的陆无琴发丝无风而动,手中蓝色的剑电芒闪烁,宛如天雷滚滚。他的身周还躺在六位监察司衙役,其中两位是运元境。
大元师的杨珺杰,嘴角留着鲜血,拄剑在旁。他在先前陆无琴的一剑之间,便身受重伤。
周遭数十位监察司衙役不敢往前走一步。
“我昨日没有出现在这里,是在给你你监察司一个机会,然而今日我依然没有听到想听到的东西,看到想看到的事情,所以我来到了这里。”陆无琴微微侧剑,天雷剑反射的阳光便照耀到了彭九零阴沉的脸上,使得他的整张脸像是被一道剑光切成了两半。
彭九零将手负于身后,道:“不知道陆剑主想看到的是什么?”
陆无琴目光微微一凝,冷声道:“放人。”
“我一直以为陆剑主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比起你的徒弟你却是要笨很多。”彭九零一句话让性情本就霸道的陆无琴剑意顿时更盛,彭九零鬓角压好的发丝瞬间被一道锋锐剑意切断数丝,在空中纷纷扬扬。
彭九零并不在意,依旧道:“贵门甲一景阳没有拘捕,便是证明他问心无愧,或者知道反抗没有意义,没有想到剑主却看不明白这一点。”
彭九零的目光骤然一凝,死死地看着陆无琴的眼睛,声音也骤然一寒:“无论你今日杀了我还是如何,我都不可能放人!而你陆剑主则会落下杀朝廷命官的罪责,即便是九剑门也不可能保得住你!你的宝贝徒弟则会因你直接被判定为大寅太子,我想,不论是我监察司还是你九剑门,都不想看到这个结局。”
陆无琴的眉宇间,倏然多了一道凹陷。
“今日之事,本司首可当没有发生,还望剑主多多思量。”
二人的目光宛如蛇光对电光,足足数息之后,彭九零才淡淡说道,而后冷哼一声,转身朝府邸内走去。
陆无琴望着他逐渐离开园子,进入到公房之中,在一片屏息凝神一个个紧张到了极点的目光之中,公房的房门缓缓关上。
陆无琴并没有出剑。
所有衙役都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了莫大的压力,担心这个强大的剑客将所有怒火宣泄到他们身上。他们是强大的监察司衙役,联手起来更是恐怖,然而通过刚才陆无琴的些许表现已经看得出来,他们所有人布阵联手,都不可能能够对这位剑主造成丝毫威胁。这位九剑门除了两位元圣之外最强的剑主,今日展现出了他恐怖的实力。
正当一位侍郎在纠结是否传书巡检司以及城中军队时,陆无琴怒然一扬剑,朝着池塘中的一尊假山接连劈出数剑,而后纵身踏地,宛如飞燕越过监察司的高墙。
当他的身影消失之后,那座假山像是昨日暴雨时候,被雷电撕裂的天空一杨,撕裂出数道口子,轰轰轰地炸成颗颗碎粒,落在了池塘中,宛如下方无数到水面吸气的鱼。
吸冷气的声音同时从衙役口中传出,杨珺杰更是后背汗湿。
……
“我乃是皇后娘娘贴身侍女,为什么不能进去?”蓉儿咬紧牙关,对将她拦在刑司大牢外的两位衙役嚷嚷道。
两位刑司衙役都极为冷酷,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没有文书谁都不允许进。【零↑九△小↓說△網】”
“里面的人是我朋友,为什么不可以进?!”蓉儿作势要硬闯,然而两位衙役将枪一拦,便将她拦在了外面。
“刑司大牢岂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又并非你家后花园。”一位衙役不客气道。
蓉儿完了挽袖子,毫无淑女气,呵道:“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敢和我这样说话,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家侍郎见了我也不敢用这种语气。”
衙役冷一声,看都不再看她,目光笔直地看着前方的空旷地,道:“能让你接近刑司大牢已经是给你最大的容忍,姑娘还是自重些,早来早回。”
“你!”蓉儿急得团团转,又被气得话都说出来,得知景阳入狱今日她便立即从宫中跑了出来,然而没想到自己连大牢的门都进不去。
“你们知不知道,没有证据就直接将人押入大牢,若是有人参一本,无论是刑司还是监察司,都一定会受到惩罚。”蓉儿已经软磨硬泡了半个时辰,实在没有别的话可以拿出来说。
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的感觉,直让人想拿头去撞墙,把这厚厚的大壁撞出一个洞,再钻进去。
衙役道:“你可能并不明白,这件事情比起所谓的普通案件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作为唯一的怀疑对象,即便是他九剑门甲一受到如此对待也是理所当然的是。”
蓉儿气得直跺脚,“你们今天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走了!”她直接在大牢门口盘膝坐下。
“你!”两位衙役同时大怒,这刑司大牢乃是监察司与刑司同理,何时有人胆敢前来撒泼犯浑,就在二人相视一眼准备将这个女子也以妨碍公务罪押入牢中的时候,这座巨大的门忽然打开。
轰轰轰的开门声让蓉儿连忙起身,饱含希冀地看着从门后走来的人。
走来的是为身形肥胖的官员,此人便是刑司大牢的典狱史。
“典狱史。”两位衙役连忙躬身问好。
典狱史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蓉儿,“让她进来吧。”交代完这一句,典狱史便转身走入脑中。
“这……”两位衙役犹豫了一会,这是违反大牢规矩的事情,不过典狱史是这里最高官员,所以还是躬身尊令。
“谢谢大人。”蓉儿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掉了下来,在两位衙役的带领下快速朝着牢狱中走去。
步入到监察司大牢的时候,蓉儿忽然觉得心惊肉跳起来,单单是那压抑了数倍的气氛便让人不寒而栗,里面的鲜血与嘶吼,还有啼哭,无不彰显惨绝人寰四字,让她背上的汗毛根根立起,对景阳的现状也感到无比的担忧。
刚刚走下监察司大牢的石阶,不顾压抑的冷喝,她便自己跑了起来。
周围的血腥场面,让她感到浑身发凉。
“蓉……蓉儿?”景阳穿着白色的囚服,坐在大牢最深处的牢房中,看着跑来的身影,感到了一丝惊喜。
看到景阳的一瞬间,蓉儿顿时便哭出了身来,连忙蹲在了牢房的门口,问道:“你有没有事?”
“别哭,我没事。”景阳连忙安慰,见对方依旧不止住眼泪,连忙挽起袖子,给她看自己依然光洁的胳膊。
虽然现在身体没有伤,不过他明白自己只要不早一天出去,用刑便是迟早的事情,而他身体本身就还有伤势,对此他的解释是之前与金生战斗的时候留下的痕迹,显然监察司并不在意这一点,并未追究,而是将其作为所谓的疑点之一,不过这并不重要,事实上这场他们眼中的栽赃陷害,目的本就只是报复他们那么简单。
见到他的确没事,蓉儿才慢慢止住了眼泪,忽然觉得很丢人,自己明明才跟他见过两次,却好像很在意他的样子,不过现在并不是害羞的时候,她擦了擦眼泪冷声道:“让你不要去惹暗武监不要惹监察司,你在一些事情上稍微回点头不就可以了?你非不听!”
景阳叹了口气,没有回话。不回话并非是赞同她的观点,只是不想再气到她,因为到了此刻他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半点后悔,甚至因为监察司以及这座强大王朝被自己玩得团团转转最后用出栽赃嫁祸的伎俩而感到畅快。
“你别担心,我死不了,他们不可能因为这莫须有便要了我的命,仅仅是要我付出代价,认识到自己的嚣张而已。”景阳安慰。
“这还不够?”蓉儿并不觉得好受,“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万一你洗脱不利罪名,就永远出不了监狱!”
景阳缄默下来,他明白,若是自己不能洗脱罪名,那么最终这个罪名还是会安到自己头上,现如今九剑门与大武王朝还没撕破脸皮,而若是真的撕破脸皮,那么监察司不会在顾忌丝毫,自己甚至可能成为他们手里的人质,或者威胁九剑门的筹码,甚至是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他明白,自己情况远非只是因为自己之前与监察司和暗武监作对被报复那么简单,否则朝中人也不会如此安静。
“那个古儿!你让我帮她,没有想到她去陷害你!”蓉儿攥紧了粉拳,“我去院子里找她,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古儿?”景阳面色一变,连忙爬到蓉儿的面前,边爬便发出叮叮当当的镣铐声,“古儿她怎样了,她在哪里?”
“你现在了还关心她?!”蓉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给他一拳。
“你先告诉我她在哪里!”景阳急不可耐。
蓉儿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景阳,没想到自己帮他说话帮他做事,他却凶自己,转头关心另外一个把他害到这里的女孩。
她很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争气地回答道:“我去问了,她被监察司暂时安排在了某个地方,说是担心大寅一族报复,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担心别人去找她。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女人,我居然还会听你的去帮她不受暗武监和监察司的迫害!”
听到古儿暂时没事的消息景阳才松了口气,歉然地看着蓉儿道:“古儿她是无辜的,她没有背叛我,她只是被监察司控制了。”
古儿要是出卖了自己,在堂上便不会是那样一番虚假的说辞。
“你还帮她说话?!你!”
“我没有帮她说话。”景阳把语气温和下来,道:“她应该是被迫害了还是如何,你帮我查找一下证据,蓉儿方面无法帮我证明什么了,但是总该有别的东西能够证明,只要证明蓉儿被威胁了,那么我便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