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截杀
陆小其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庄家。当时她对于早上的事情还一无所知,所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就是让小铜去找周度,想要将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可周度府上的人却回复说他有急事连夜赶回省里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陆小其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他去了省里,若不然,昨晚被抓的人不是三少爷,而是他了。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三少爷会在那个时候过去。
她正在为三少爷担心的时候,他正好过来见她。她见他身上失分整齐,没有一处受伤受损的摸样,便放下心来:“三哥,我们是怎么出来的,那些歹人呢?”
“我来正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今儿一早……”三少爷将早上的事情和盘托出。他的话让陆小其震惊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两人被赤luo裸地捉奸在床,被那么多人亲眼目睹,这,这是件多么不堪的事情……两人日后的名声。只怕也保不住了。哎,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自己准备离去的时候,还会遇见这么一出。也许上天是公平的,所以该她担待的名声,无论如何也得让她担了?
她半晌才道:“可是,我们明明是被人诬陷,你为何要认?”三少爷道:“可是,我若不认,只怕周度…….总要有一个人认,那么就让我来认好了。”
陆小其自然也明白,只要别人找到了自己的外宅,那么自己在外面私会男子的事是无论怎样都瞒不过的,相比之下,这个男人是三少爷自然是强些……只是,哎,她心中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不忍:“可是,依着你的为人……蒙受这样的恶名,我……我欠你的终是太多了。”
三少爷见她眼眶湿润,十分愧疚的摸样,心中一软,柔声道:“你莫要这般说,我……只要是为着你的事,我怎样都心甘情愿。”陆小其咬唇点头,他对自己的心意,她自然是知道的,只可惜她却注定了此生只能辜负于他。
她难过了一阵子。突然抬起头来,然后下定决心一般道:“三哥,我…….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了……我已决心随他去,到时候,召召便要托付于你了,你可愿意?”她原本是不打算这么早说出来的,她原本以为不说出来也可以的,她设定的计划本来就是不用说的,可面对这样的三少爷,她实在没有办法再隐瞒。
三少爷方才还心中柔软,闻听此言便不由又揪着一痛,她这样说,该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吧?她终究是要走么?跟周度走……那自己以后连见也再难见她一面是么?
他痛了半响,又怕她看出自己的难过,所以又强行让自己笑起来:“好,你放心的去,召召交给我就是了。”他在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她跟周度去是追寻自己的幸福,只要为了她好,自己不是甚么都愿意为她做么?为什么不愿意替她开心呢?所以,他要开心才是。
陆小其见他答应得这样干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愧疚:“三哥。我……太自私了,我自己去了,却把这样的事情交给你。”三少爷摇头:“不,你肯将这些交与我,我是很高兴的。”这话他倒没有掺半点假,虽然不能成为厮守在她身边的人,但能够成为她最信任的人,成为关键时刻可托付的人,他的确是高兴的,因为这说明,他在她心目中还是重要的。
他说完这句又问道:“那你准备甚么时候走?怎样走?”陆小其对他再说不出一句假话:“准备近段时间就走。至于计划……”她走上前两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番话,三少爷听了,也想不出甚么破绽:“如此……甚好。”
陆小其点点头,然后又道:“到时候,我便不与你告别了。这些日子你也别来看我,今早的事儿一出,就算大哥他们给了不少银子封口,但免得外头的闲言闲语…….”三少爷闭了闭眼睛:“好,我不来。”
陆小其见他这般,心里也是难过无比,这就是他们最后的单独道别啊,她怎能不难过呢?难过到极处,她也不知怎的,突然上前抱住了三少爷:“三哥,谢谢你。”
轻轻的一拥,充满了感激,却全无****。
三少爷点点头:“好,那我走了。”他不能再逗留。他害怕自己做出甚么不轨的举动来,就在她刚才拥住他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很想紧紧地抱住了永远不放开。
可是,他不能,不能那样做。让她轻松的走,这才是他应该做的。
望着三少爷远去的身影,陆小其心里默默祝福:三哥,希望终有一日,你也能遇到一个你爱她,她也能爱你的人。
当天晚上,白兰也过来找陆小其谈话了。她脸上仍然如平日那般笑笑的,但眉目间却透着一股担心,当陆小其屏退左右后,她才开言道:“小其,你以后可有何打算?”
陆小其虽然已经猜到了她所指何事,但在没有说破的情况下她只能反问道:“依大嫂之见,小其该如何打算呢?”白兰叹息了一声,诚恳地道:“你我也不是外人,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哎,老三将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头上,而你这些年对我们庄家的功劳……是个人都看得见,是个人都明白,人心都是肉长的呢。所以你大哥他们也是不想对你怎样……..但我们自家人可以不去追究,外人的嘴却总是难封得住的,所以,依我瞧,你还是暂时到外面散散心,避避风头吧?”
陆小其原本便有去意,此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越快脱身越好,当下她点了点头:“多谢大嫂提点,小其也正有此意。”
白兰听她这样说就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今儿来不全是自己的意思。私下里还是受了庄君堂的吩咐来的。如今出了这桩丑事,庄家的脸确实是丢大了,尽管庄君堂虽然不想把陆小其怎样,但还是希望她能够自动自觉地出去避避,莫要再顶着风头再抛头露面,力争让这场即将汹涌而来的流言极快地平息下去,至少等三少爷续弦之后。
而续弦的人选,他们已经决定好了,无论对方是贫民或奴婢出身都无所谓,只要她能长得跟陆小其有些相似就好,那样一来,这桩丑闻才能得到有力的解释——那晚跟三少爷在一起的不是陆小其,而是跟她相似的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主意是三少爷自己提出来的,庄君堂也答应了——男人娶什么样的妻子并非太重要,娶得不满意还可以再纳妾,但庄家的名声却不能坏了。
白兰完成了任务,心中却仍有许多话要说:“小其啊,其实你和老三…….是很般配的,只可惜,无论如何也是走不到一起去的。你也莫要难过,我们女人的命,天生便是这样苦,无论你是再强的女人,也一样的苦。”
陆小其当然也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的命的确实很苦。但她不愿意就这样屈服,她宁愿放弃所有,也定要随自己所爱的人去。
经过了之前的这许多波折误会,使得她对周度充满了信心,她相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负她的,就连那些歹人说总督大人已将女儿许配给周度的事情,她也不会相信。
她目前所做的事情就是等他回来,只要他一回来,她就立刻实施离开庄家的计划。
可是,在周度还没回来之前,陆小其却遭遇了一场意外。
那日也不知是谁,送了一封信过来。约陆小其在紫阳寺见面。陆小其本不欲与这等来历不明之人会面,但对方在信中提到,她若不来,周度便有难。不管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不管多方是什么人,只要是关于周度的事情,陆小其便不得不去。
更何况,紫阳寺不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压根就没打算在紫阳寺跟她见面。
当日她带着小铜一起前往,她们所乘坐的马车在走过城外必经的一条河水时,后面突然有马蹄声急促响起,当时在场的人们只看到两骑如飞而至,马上的两人一身黑衣,来如疾风快似箭。待他们追到陆小其的马车旁时,一人突然扬起一把巨型大刀,将整个马车顶给硬生生砍落,与此同时,另外一人手中立刻有带着铁爪的长索飞出,那长索准确地将陆小其卷住,然后一扯,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她便被他抓在了手里。
那人抓住她后,就对着她的胸口一匕首刺了下去,鲜血立刻四溅。那人似乎怕血污了他的衣衫,刺下去的同时便一挥手,将她高高地抛入了旁边的河水之中。这一段的河水很深,陆小其从高处****,很快便沉没不见,河面上只剩一团微微的红色。
这件事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当小铜和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骑已经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