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情与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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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燕飞在保安公司接见了前田月明。

在燕飞眼中，前田月明是一个气度扮相俱佳的帅老头，佐山聪一在他身边就像一只亟待教化的大猩猩。

在前田月明的眼中，燕飞初看是一个很阳光的邻家男孩，细看则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刺人眼目，不堪久视。

“果然深不可测呀！”前田月明心中感叹。

佐山聪一对燕飞有心理阴影，不愿直视燕飞，他在观察燕飞身边的保安。他越看越心惊：“每个人都可堪与我一战，而且他们的气势如待噬的饿虎，腥气扑鼻，明显每个人都是手粘人血的杀神！他们真是保安吗？这燕飞到底是什么人？”

燕飞抱拳：“欢迎前田宗师到我这里做客！”

前田月明鞠躬：“叨扰燕飞先生了。”

众人来到院中，前田月明站住了脚步，再次鞠躬：“首先感谢燕飞先生对佐山聪一手下留情，他是我的亲传弟子。”

燕飞看了一眼佐山聪一，笑着说道：“佐山社长拥有赤诚的武道之心，是一位真正的武士。我伤他作甚！”

前田月明闻言一愣，又鞠躬说道：“能得到燕飞先生的夸奖是佐山的无上荣幸。佐山说在您身上感受到了神的力量，恳请您也能让我感受一下！”

燕飞对前田师徒的印象很好，他没有拒绝，痛快地说道：“正要向前田宗师讨教，您小心了！”

火焰领域只笼罩了燕飞和前田月明。前田月明身体猛地绷紧，一层蓝色的微光覆盖住他身体的表面，整个人变得如潭水般深邃宁静。

燕飞点了点头，前田月明觉醒了水属性，功力甚至高过艾何久将军。

前田月明艰难地抬起右脚，良久才向前迈出一步，汗水已经顺着鬓角流下。他咬紧牙关又抬起左脚，却久久不能落下。他大吼一声：“呔！”右拳爆发出璀璨的蓝光，直击身前的空间，左脚也随之落地。

两步之后，前田月明已经汗如浆下，精神萎顿不堪。不过燕飞看向他的眼光却充满激赏！

掌控者能主动控制天地法则，宗师只是属性觉醒，两者的差距是天和地的差距。前田月明能够在领域之中走出两步，说明他功力精纯，意志强大。

燕飞慢慢收回领域，前田月明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佐山聪一连忙上前扶住恩师。

前田月明调息了一阵，推开佐山聪一，他神情恭谨，对着燕飞深施一礼：“多谢您的成全，前田所得甚多！”恰到好处的压力是进步的最好动力，燕飞确确实实有心地帮了他，使他不仅功力更进一层，而且真实清晰地感受到了更高的境界。

燕飞微微一笑：“是你积累的够了，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走吧，到我办公室休息一会，我们也好好谈谈。”

双方在办公室坐定之后，前田月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尊敬的燕飞先生，我完全不是您的对手。我是代表整个倭日国武术界来的，我必须承认目前倭日国无人能够战胜您。出于对您的尊敬，我想问一下，您为什么要出手征服我国的武术界？”

燕飞一笑，也没隐瞒，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最后他说：“高田延二、百叶禾子、船木必胜是倭日国军方的情报官，而且我刚到高田道场，百叶禾子就对我出手了，她用的是迷药。对待敌人，我是不会手软的！”

前田月明沉默了，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燕飞先生，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但您不可战胜的强大，我会如实地告知我国格斗家们。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燕飞一摆手：“算了！我也不过是要威慑一下倭日国军方，像你们师徒这样纯粹的格斗家，我还是很钦佩的！”

当天前田月明就接受了倭日国媒体的采访，他说：“我不是燕飞先生的一招之敌！燕飞先生的武学修养让人高山仰止，他的指导让我受益良多！如果倭日国武术界还承认我能代表他们，那我宣布倭日国对抗燕飞之战，燕飞先生胜！至于燕飞先生重伤高田延二、船木必胜、百叶禾子的事，倭日国军方应该可以给国民一个解释。我身为一个倭日国人，为某些人卑劣的行为感到羞愧！”

前田月明的声明在倭日国又引起了轩然大波，倭日国军方立即表示对前田月明的声明内容感到遗憾，民众对此也议论纷纷。与之相反，倭日国武术界的绝大多数格斗家们保持了沉默。

燕飞又接到了二号首长朱得隆的电话。

朱得隆的一句话止住了燕飞的倭日国之行：“燕子，我们在倭日国也有军事情报官的。”

这句简单陈述事实的话比大道理有力得多，燕飞隐约觉得自己有些想法可能是偏颇的。

晚一些时候，军情五处给燕飞传送了一段视频，内容是前田月明的比武声明。看完后，燕飞愣了，他没想到前田月明会对倭日国公众这么说。

燕飞在想：“如果我是前田月明，我会不会像他这样做？”

很快燕飞就给了自己答案：我不会。

自己即使敬佩对方，为了民族的荣誉，也会号召国人全力抗争，哪怕为此去死！

自己即使知道政－府做了见不得光的勾－当，也会自觉给政府找一个理由，毕竟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

前田月明做错了吗？自己做错了吗？

燕飞凝眉沉思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圆月，长叹一声：“前田月明，最为一名武者，你比我纯粹得多，在武道上其实是你胜了！”

燕飞不再提扫平倭日国武术界的事，甚至个别的倭日国格斗家来找他比武，他或避而不见，或用气势不战而屈人之兵，不再出手伤人。

唐涛很不理解燕飞后来的做法，询问燕飞原因。

燕飞说：“在前田月明身上，我学会一个道理。是与非其实是可以分得清清楚楚的，情与理也未必是很难两全的，只要你心中有明确的原则。强大的人不会迁怒他人，只会把无情和狠辣施加给真正邪恶的敌人，否则自己也会变得怯懦软弱，乃至变得卑鄙邪恶！”

那晚明悟之后，燕飞身上就渐渐流露出一种宁静悠远、古井不波的气度，邻家阳光大男孩的模样只在最亲近的人身边才会偶尔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