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撑着身子,一把将云清清揽到身边,心仿佛被一只巨手狠狠捏紧。
“来人!快喊大夫!”男人哑着嗓子吼道。
南征急匆匆跑进来,见到这情形都吓呆了,赶紧差守夜的侍卫去找大夫,自己冲过去想扶王爷起身,却被萧长珩狠狠甩袖震开。
一片混乱中,少女忽地皱着眉哼唧了一声,抓着男人的衣襟往他怀里蹭了蹭。
萧长珩浑身一震,动作停住。
少女似乎终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眉头舒展开,把脸埋在他胸/前没了动静。
“那个,王爷……”南征小心翼翼道,“王妃她好像是,睡着了?”
“……”
萧长珩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一颗心回到原处。
小姑娘呼吸均匀,脉搏平稳。
但他的大手抚过她的脖颈,触到的是汗湿一片。
深夜。
王府偏殿。
容颜清隽似谪仙、双目却空灵的男人,端端正正坐在床头,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进铜盆拧干巾帕,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替床上女子擦拭着脸颊。
他一丝不苟地做完这一切,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
又在温/软的唇上缓缓滑过。
“清清……”
男人低沉的声音几不可闻。
“若本王能活得长长久久,你……可愿……”
……
云清清对昏睡之后的事一无所知。
她神清气爽地醒来,在王府丫环的服侍下洗漱用了早饭,立刻冲出去找某人办正事了。
“昨天你用掉我那——么大一堆符!”
某女夸张地比划着手势,理直气壮道:“你得赔给我!”
萧长珩放下茶杯,低低笑了一声:
“可以,怎么赔。”
“这么痛快的吗?那、你可已经答应了啊,不能反悔哦!”云清清立刻锁死交易。
“我要你一滴心头血。”
南征倒吸一口气,早知这女人胆大包天,可没想到她还能突破极限!
“好。”
……偏偏王爷连眼都不眨一下,他就答应了!
云清清反倒顿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用没用上,差点给她整不会了。
眼看着南征脸色都变了,她赶紧咳嗽一声,拿出准备好的小玉瓶放到桌上,补充道:
“别误会,十指连心,从指尖取血就可以了,用这把刀。”她又把特制的小刀拍到了桌上。
南征这才松了口气,但心情仍然十分复杂。
萧长珩取过小刀,面不改色地划破手指,将血滴进玉瓶里。
“够了!”
云清清眼看他毫不迟疑连挤出三滴血,一把抓过他的手阻止,把准备好的符灰涂到指尖。
男人浅浅勾唇,任凭她动作。
“……”
云清清沉默着收起玉瓶和小刀,又把一张方子放到桌上。
“心头血亏空不是小事,记得按这个补方连服七日。”她面无表情地嘱咐了一句,“那我就先回去了。”
萧长珩点头,温声道:
“好,南征会护送你回府。”
云清清眉心拧得更紧,看了他片刻,转身就往出走。
走了没几步,她又蹬蹬蹬地大步走回萧长珩面前,一拍桌子。
“不是,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没戒心?别人要你的心头血你连问都不问的吗?就不怕……”
“清清是本王的未婚妻,又不是别人。”某人一脸淡然地打断。
“……”
云清清总觉得理不是这么论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你说过,你不会害我。”男人深邃的眉眼一片温润。
“……”
云清清无言以对地抿了抿唇,冷声道:
“总之你记住,若是邪恶之辈拿了你的心头血,是要出大乱子的!若有其他人提出这种要求,你绝对不能答应!”
“嗯,记下了。”
这人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令某女哑口无言,她转身便走。
出了房间,身后的南征突然幽幽道:
“王妃大可不必担心,若是别人跟王爷提出那种要求,明年今日坟头草都得一人多高。”
云清清:……
是错觉吗?她怎么觉着这人的话泛着股酸味呢?
……
回到云府,云清清去看过母亲诊了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后,回到房间就反锁了门,把刚刚要来的那瓶心头血拿了出来。
她要摄政王的心头血确实有大用。
这男人紫气傍身,一身大气运足以撼天动地,他的心头血与天材地宝无异,落在自己手里能发挥出奇效。
她又拿开一个匣子,里面是这些日子早已准备好的其它原料、各种符篆,以及汤神医送的那枚扳指。
这扳指在普通人眼中,只是一块上好的玉料雕成,表面刻着精致的纹样。
但云清清却能看见它上面流动的三清之炁,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极为罕见。
她将符篆摆成一个复杂的阵法,把各种材料依次压在符纸上,又将灵玉扳指放在阵眼处,自己盘膝坐在阵法中央。
最后,她打开瓶盖,将血珠沾在指尖,轻点在自己额前,凝神掐诀。
那点血迹忽地绽出金芒,随即隐入她的眉心,一股清流涌入脑海,顿时神思清明,万物灵蕴在一双清瞳中纤毫毕现。
云清清缓缓抬手,指尖划出道道金芒连结符篆上的材料,那些细线延伸出极为复杂的阵纹,尽头集结于灵玉扳指。
足足一个时辰后,她停手收工,长长出了一口气,拿起扳指端详一番,又划破手指在上面滴了一滴鲜血。
神识瞬间跟扳指建立了联系,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扬了扬手,一圈符篆和阵法材料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都被收进了灵玉扳指里面。
都穿越了,怎么能没有随身空间?既然老天爷没给,那自己造一个不就行了!
大事办完,云清清换了身衣服找个帷帽戴上,准备出门去查看一下云志平私吞财产的交接情况。
走了没几步,就见巧儿气鼓/鼓地在跟管家对峙:
“什么叫没人手?平日里那么多下人懒懒散散到处闲逛,怎么到用人的时候全都没影了!我看分明是你故意的!”
管家皮笑肉不笑道:
“巧儿姑娘这说的哪的话,南街那处院子年久失修,府上壮劳力都过去修整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怎么回事?”云清清走过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