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清突然轻笑一声,说道:
“皇侄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家王爷最近眼疾好多了,在林子里多转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好了呀。”
“这不是巧了,这一趟狩猎下来,他眼睛可不就好利索了嘛!”
众人无语。
偏偏某王爷唇角一勾,心情极好地补了一刀:
“还得谢谢皇嫂的提议,本王也是急着射那老鹰,才摘下遮眼布试一试,不然还没发现我这眼睛已经恢复了呢。”
皇后:……
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摄政王威武!”
“王爷素来箭法如神,今日眼睛复明,是我大梁之福啊!”
“天命之师,摄政王当之无愧!”
“摄政王战神归来,我大梁江山永固!”
带头欢呼的,正是常宗衍和他的一众部下,他们激动得眼眶都泛红了。
自打王爷中毒后,强撑了这么多年,身子每况愈下,脾气也越来越阴沉暴躁,他们还以为再也看不到王爷露出从前那样爽朗的笑了。
但今天的王爷,分明是让他们看到了从前驰骋沙场时那爽朗、自信、傲气的影子!
常宗衍激动唏嘘之余,目光不由得投向了云清清。
王爷重拾笑容和自信,原因再明显不过。
都是因为王妃!
娶到这样一个王妃,是王爷的福分,更是天下之福!
……
秋猎结束,天命之师毫无异议地归属于摄政王一队,西北军权也仍在萧长珩手上。
皇后和太子心里都气炸了,却毫无办法,表面还得维持着和气。
云清清很满意这个结果。
萧长珩如约给手下所有部将放了几天假,还重重犒赏了大家,众将别提有多乐呵了。
散场时,云清清跟萧长珩正准备回去,忽见柴硕犹犹豫豫地走过来。
“王妃……末将有一事相求……”
“说吧。”云清清点点头。
柴硕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忧心道:
“王妃您说我媳妇会早产,那、那她会不会有危险啊?”
他之前并不相信王妃的话,但这一路下来,王妃所言就没有一次不中的,不由得他不信啊!
这会儿想起王妃之前的话,他担心坏了,赶紧来问问。
云清清淡然一笑:
“你回去后,从家门起往西走,找到第三家医馆,请那医馆的医女去助产婆接生,可保母子平安。”
柴硕听得一愣一愣的,立刻鸡琢米似地点头:
“多谢王妃,我这就回家去!”
云清清喊住她,又递上一张符:
“这次狩猎你表现很好,这张平安符算赏你的,拿回去贴在产房门口,便万无一失了。”
柴硕赶紧谢过,把符小心翼翼揣进怀里,感觉像得了颗定心丸,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秋猎结束,众人回到京城。
凤栖宫。
云白莲红着眼眶:
“母后,真的不是白莲不尽力,这一次太子哥哥分明是被云清清下黑手阴了啊!”
皇后本气势汹汹地问罪,听她这么说皱起了眉:
“什么意思?那个云清清又做了什么?”
萧子睿咬牙说道:
“白莲说得没错,这次确实错不在她,而是云清清借叶之珅之手,坑害于我!”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又提到云清清在前一天还诅咒他断腿,若不是她早就布置好了黑手,怎么可能会说得这么准!
皇后气得直拍桌子:
“反了她了!竟敢如此坑害我儿!”
云白莲面露担忧道:
“我在云府时就察觉云清清有些邪门,可没想到她的手段竟如此毒辣,若她以后再对太子哥哥出手,那可怎么办啊。”
皇后冷声道:
“怕什么!她那个妖女不过是趁着国师装着,小人得志罢了!你们这两天少去招惹那妖女,再过几日国师就出关,到时候我看她还能怎么蹦跶!”
……
第二天傍晚。
云清清自从嫁到摄政王府后,吃饭通常都是在自己院里。
萧长珩偶尔邀请她一起用饭,但她以忙着画符炼药修行为由,大多数时间是拒绝的,他也便不常来打扰了。
但今天云清清正准备让巧儿去厨房端饭过来,南征突然来了。
“王妃,今日……属下能否斗胆,请王妃去陪王爷一同用膳?”
云清清听着他这用词,眨了眨眼:
“怎么,是他找我还是你想让我去找他?”
“是属下自作主张,”南征摸了摸鼻子,“但是今日正值十五……王爷他的毒又要发作了。”
云清清手指一顿。
“知道了,你去通知王爷,等下我过去一起用晚膳。”
“是!”南征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快步离开。
对于云清清突然的到来,萧长珩有些意外,但自是欢迎。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餐,萧长珩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叫人上了茶。
云清清就坐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萧长珩若有所思。
某王爷:……
他被云清清盯得着实有点不自然,终于忍不住问道:
“是本王哪里不妥么?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云清清拿出一块玉佩递上去,答非所问:
“今夜你把这个随身佩戴,不要摘下来。”
萧长珩接过玉佩,手指滑过它润泽的表面。
看着上面细密精致的纹样,男人眸光微微闪动。
“……你亲手雕刻的?送我的?”男人低声问道。
云清清点点头,不置可否。
“今晚我留在这儿。”她说道。
“……”萧长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深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南征,再备一床铺盖来。”
南征一愣,王爷这是要让王妃打地铺吗?
“王妃睡床。”某王爷淡淡扫了他一眼。
云清清挑了挑眉:
“不用。”
萧长珩:“……”
南征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拿不准到底该听谁的。
他观察了下面色复杂的王爷,最后决定还是听王妃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就是觉得王爷有点期待……
云清清喝完一杯茶,就在软榻上盘膝坐下,闭上眼开始打坐。
萧长珩看了她一会儿,去书架上取了本书,找个离她不远的位置读了起来。
两人安安静静,一个打坐一个读书,不知不觉就到深夜。
萧长珩终于看向几次欲言又止的南征:
“有事?”
南征迟疑了一下:
“王爷今日没有毒发。”
萧长珩捏起腰间玉佩,拇指在符文上缓缓抚过,唇角浅浅勾起。
南征又低声说:
“……王爷,已经亥时三刻了,您该歇息了。”
萧长珩指尖一顿,抬眸看了一眼云清清。
她仍在安安静静打坐,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半点动静。
某王爷手指暗暗捏紧,轻咳了一声:
“清清,时候不早了,你……还不歇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