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长珩的决定,云清清没有什么异议。
只是倒地的巨象没人处理得了,七公主担心得不行,她手下的人更是全抓瞎了。
云清清告诉她,它只是会昏睡一个时辰,等醒来后再让它自己走回去就好,七公主这才放心下来,一行人一起去了皇宫。
大梁摄政王在景国境内遇刺,而且刺客的武器上还有景国皇室的线索,现在景国就是理亏的一方,正好谈条件。
果然,当萧长珩浑身染血杀气十足地进入皇宫大殿,景国国君险些从龙椅上滑下去,众朝臣也都傻眼了。
后面的事情进行得就出奇顺利。
一方面景国粮食年年丰收仓储过满,另一方面新近崛起的南禹国势力越来越大,早就对景国虎视眈眈,也确实需要个盟友。
再加上摄政王竟在景国遇刺,幕后黑手疑似南禹皇族。
而且国君最宠爱的七公主自述差点没了命,多亏摄政王妃救了她。
几层buff叠起来,景国国君原本还想讨价还价的心思都没有了,一心想着赶紧签好协定安抚摄政王一行人。
萧长珩提的条件也并不过份,只要景国提供粮食,并且在境内提供方便运粮的条件。
只不过他原本计划是换取够西北军支撑半年的粮食,如今暗搓搓地给换成了一整年的,国君也痛快地答应了。
作为交换,梁国会在景国遭受他国进犯的时候出兵增援,并将此协定昭告天下。
自此南禹再打算进攻景国,首先就得做好跟梁国敌对的准备。
其实景国国君还是高兴的,最近因为南禹的压力愁得他常常睡不好觉,这下终于踏实了不少。
于是协议当场签订完成后,国君十分客气地说道:
“摄政王和王妃远道而来,明日朕在御花园设宴款待,请两位务必赏光。”
“国君好意心领了,”萧长珩说道,“只是本王此次行程紧迫,容不得一日耽搁,明日便要起程回去了。”
国君有些遗憾,但明白对方确实是不能耽搁,便也不多做挽留。
不过就在云清清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七公主司徒晴岚突然说道:
“等一下!”
她喊住了两人,又对国君说:
“父皇,我也想帮忙护送粮草,您让我跟他们一起去好不好!”
“胡闹!”国君轻声呵斥道,“护送粮草自有士兵,你堂堂公主跟着去掺和什么!”
“公主怎么了?”司徒晴岚振振有辞,“你看人家摄政王妃不也千里迢迢来咱们景国议事?”
“父皇你忘了,女儿这条命是人家救的,咱们司徒皇族有恩必报,我去帮忙天经地义!”
“再说了,我可以带阿轰一起啊!它不但能帮忙驼粮草,遇到危险时还能打退敌人呢!”
“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轰它一个,可抵得过几十上百好手呢!”
她历数完种种理由,转头就想拉个人帮忙说服国君:
“清清你说是吧?”
云清清:“……”
姑娘你开什么玩笑。
那只巨象比普通成年象体型还要大,它还是个活物!
就这么个玩意得用掉她多少张符、多少灵力,才能纳入风行符阵啊!
但这个理由她又不能讲,一时间想不到怎么拒绝。
“本王这队伍处处都有梁国行军机密,公主随行,实属不妥。”萧长珩淡声开口。
且开口得毫无心理负担。
这公主老是粘着清清,绝不能让她跟着去梁国。
国君松了一口气,立刻附和:
“没错没错!摄政王此行乃军务,哪有让你这个公主参与的道理,此事莫要再提了!”
七公主可怜巴巴地看向云清清,似乎想让她帮忙说句话。
云清清:……
口观鼻鼻观心,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行了,摄政王二位一路辛苦,快去歇息吧,你们放心,第一批所需粮草明日一早就能备好,绝不会耽搁你们的行程!”
国君赶紧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七公主也只得作罢,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离开,叹了口气也准备回自己的寝宫。
“安宁,等一下!跟朕到御书房叙话,朕有事要问你。”
安宁正是七公主司徒晴岚的封号。
她跟着国君来到御书房,只见国君屏退了下人,她顿时有些奇怪。
“父皇是想问什么?”
国君眉头拧得像个疙瘩,迟疑了一会才斟酌着说道:
“安宁啊,那梁国摄政王已有王妃,你怎么说也是朕的嫡公主,朕不可能让你去给人家做小,他不是你的良配,你还是莫要对他有想法了。”
“……啊?”
司徒晴岚瞪大眼张着嘴巴懵了一会儿,突然炸毛:
“谁会对那个又凶又吓人的家伙有想法!父皇你想什么呢?”
“不是吗?”国君以为她在掩饰,怀疑地看着她,“你当众说要他做夫君,这可是许多人都听到了的。”
司徒晴岚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一出,脸腾地红了。
草率了,当时光看那人脸长得好,一时冲动就放了话。
可是后来看见,这人拿刀切人跟切白菜似的面不改色,那满脸满身的血可把她吓坏了。
尤其是这人看她的眼神,总让她觉得凉嗖嗖的。
她得是有大病才会还想嫁给这个杀神!
国君见她不说话,脸色还变了又变,叹了口气道:
“你也看到了,那摄政王不但已有正妃,而且双腿也不便利,一辈子只能在轮椅上生活,你又何苦非他不行呢?”
司徒晴岚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一敲手心:
“父皇说得没错!那家伙是个瘫人,还凶猛残暴明显是有暴力倾向!嫁给这种人那能幸福快乐吗?”
“安宁你想通了?”国君老怀甚慰。
“想通了想通了!父皇没别的事儿臣就先告退了!”司徒晴岚敷衍着告退,转身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琢磨。
清清那么好的姑娘,就是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为什么会嫁给那么凶残可怕的瘫子呢!
可得赶紧提醒她去。
鸿胪寺的客舍。
云清清瞪眼看着萧长珩,有些无语:
“这么大的鸿胪寺安排不出两个房间吗?你为啥非要跟我睡一个屋?”
萧长珩将染血的外袍丢到一边,不紧不慢道:
“不然呢?你想全天下都知道,本王的王妃是假的吗?”
云清清:“……哦。”
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理,行吧。
她环视了一圈,这屋里有小榻,凑合一晚问题不大。
精神一松下来,她当时就连着打了几个呵欠,朝小榻走过去准备补觉。
却被某王爷突然拉住。
她回头疑惑道:
“干嘛?”
“有件事想问清楚。”男人眸色深邃地看着她。
“……哦,你说。”
云清清见他严肃,下意识地正色以待。
男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今日七公主要拿本王做赌注时,你为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