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几个小姑娘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那可是传说中的天命阁,只有有缘人才能进入呢!
沈姣姣亲/热地挽起老夫人的胳膊,意有所指地看向云清清。
“有些人如果想要道歉就趁现在,不然等下露了馅,可别怪我报官抓骗子了哦!”
她那些小姐妹纷纷开口:
“哎呀姣姣你就是太善良,到现在还给骗子机会认错,可人家未必领你的情呢。”wap.biqupai.com
“跟她讲那么多做什么?咱们快走吧!”
倒是老夫人迟疑看着向云清清,语气略有温和:
“姑娘,阿宁说上次受伤多亏你相救,想来你本性/也不坏,今日之事就此算了吧。”
“你若现在离开去,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
云清清看着这突然和蔼了许多的老夫人,心中有些意外。
又一想,应该是刚刚路上时,燕宁已将他遇刺,又被自己救起的事跟老夫人讲了,倒也正常。
然而沈姣姣一听老夫人有意放过云清清,立刻不乐意了。
但她又不能直接反驳老夫人的话,于是眼珠一转,小声嘀咕道:
“燕哥哥重伤时不是昏迷了许久?谁知道这所谓的救命之恩,有没有什么误会……”
“我早就听说有人趁别人遇难昏迷之时,把救人的正主给调走,然后自己顶替冒充救命恩人的。”
“如果一个人连天命阁阁主都敢冒充,那假装成救命恩人还不是轻车熟路的事。”
她这样一说,老夫人愣了愣,眉头又皱了起来:
“姣姣,话不是这样说的,阿宁被救起来时周围还有不少人,到底是谁救了他有目共睹,总不至于搞错。”
沈姣姣没想到坐一路马车的功夫,老夫人对云清清态度变化如此大,被噎得说不出话。
她心中对云清清的敌意倒是更重了。
都是这女人竟敢跟燕哥哥走得那么近!
她还把伯母都蒙蔽了!
再忍一忍,等见到了天命阁阁主,这女人骗子的真面目就再也压不住!
燕宁已暗中将符又放回了心口,那股时不时袭来的刺痛感即刻消失。
但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对沈姣姣凭空出现的好感仍在。
理智和感情被撕/裂成两半,令他烦躁异常。
他压着火气道:
“先不说这些了,等见到那位清云大师,一切自有分晓。”
老夫人看出些端倪,附和道:
“阿宁说得没错,那咱们就快些去天命阁找那位大师吧。”
沈姣姣只觉得燕宁和老夫人都在帮自己说话,心情顿时又好了,笑道:
“诸位请随我来。”
她率先走进一条小巷中,众人跟了上去。
若不是今日沈姣姣带路,云清清都不知道东街这种繁华街道中,还有这么七扭八拐,甚至有些地方只容一人通行的小巷。
等看到一处小院门外挂着的“天命阁”招子的时候,云清清几乎要对这姑娘记路的能力叹为观止了。
沈姣姣一马当先跑到院门口,拽住门旁边一条绳子拉了两下,就听见屋内响起铜铃声。
不一会儿,院里房门打开,一个身披灰袍戴着兜帽的人走了出来。
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孔,不过能看到下颌处半长的灰白胡须,显然是个年纪不小的男人。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院门,在看到外面站着十来个人的时候似乎愣了愣。
但他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地朝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往院内走去。
由于开门人太过沉默,其他人也都不自觉地噤了声,小心翼翼地跟在男人身后,甚至脚步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云清清完全没有其他人那种敬畏的心态,跟在最后信步走入,开始打量四周。
屋内空间不大,燃了一炉昂贵的龙诞香,这香气掩盖下的陈腐气息却没有逃过云清清的嗅觉。
唯一的窗子严严实实拉着窗帘,关上门后便只有一盏蜡烛散发着昏暗的光,照亮了桌后方同样白袍兜帽看不清脸的一个人影。
云清清淡淡勾唇,这故意营造出的神秘又诡异的氛围,很容易让心有所求的人对房间的主人产生依赖,进而在对方的花言巧语下生出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错觉。
于是忽视掉那些明显不靠谱的小细节。
比如,堂堂一个称之为“阁”的地方,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座破旧的小屋?
她转头看了一眼燕宁,只见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沈姣姣身上,看上去面无表情,但实际上眼中的神色一直在摇摆不定地变化。
云清清心下了然,显然这个“天命阁”主人的手段,不仅仅是一些花架子把戏而已。
“清云大师。”沈姣姣站在桌前,端端正正朝蜡烛后的人施了一礼。
片刻,那人兜帽下传来一道沧桑的女声,缓慢道:
“来者,何所求?”
沈姣姣对这套流程已熟悉,嫣然一笑道:
“今日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大师您啊。”
兜帽下的脸微微一动,那人稍稍抬起头,阴影下似乎有锐利目光直射向沈姣姣。
“何意?”她缓缓问道。
沈姣姣朝云清清一指,说道:
“今天我遇到这女人,她宣称自己才是天命阁阁主,是真正的清云大师,所以我把她带来到这里,交给您处置。”
云清清冷笑,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来对质,到了她口中却变成了是她在帮那“阁主”把人带来。
只可惜她千万百计讨好的“阁主”,才是冒牌货。
云清清顶着那白袍人兜帽下的视线,上前一步,冷笑道:
“原来是苗疆蛊族,难怪能在这里装神弄鬼。”
兜帽微微一颤,那人沉默了片刻,开口又是那种不紧不慢的沧桑语气:
“姑娘,以你的程度,就算用这种方式来吸引本座的注意,也不可能加入天命阁,还是省省吧。”
云清清一阵无语。
这假货怎么还是浸了油的,有被腻到,谢谢。
沈姣姣却一阵兴奋,得意道:
“我就知道!人家阁主都当面揭穿你了,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清清扑哧一声笑了:
“她一个苗疆蛊族为利所图冒充我的假货,有什么资格揭穿我?”
“别说这个所谓的阁主了,就连这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所谓‘天命阁’,都是假的!”
沈姣姣还想争辩,那“阁主”却突然冷哼一声:
“小丫头,你在瞧不起苗疆蛊族?是谁规定的天命阁不能是苗疆蛊族所设?”
“今日便让你尝尝轻视蛊族的教训!”
说罢,她宽大的衣袖看起来只是微微一抖,却从袖口“嗖”地窜出一道银光,如同闪电般直奔云清清而去!
云清清不慌不忙一抬手,就将那道闪电抓进了手中,竟是一条手指粗,两尺来长、银黑相间的小蛇!
假阁主倒吸一口气,她这银环蛊蛇两大杀手锏,其一是蛊毒极烈,其二便是速度极快,哪怕是有资历的修行者在出其不意下也往往吃大亏。
然而这小姑娘刚才抬手的动作,自己竟都没看清!
看来不能轻敌了。
假阁主正暗自盘算,却见云清清捏着小蛇的七寸,看着它愤怒吐出的信子微微一笑:
“这么想帮你主子咬我啊?行,那满足你。”
说着,她手劲稍稍一松,那小蛇嗞溜就窜出来一段,照着她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众人齐齐吸气,燕宁更是惊得魂飞天外,冲过来就要扯开那银环蛊蛇。
“别过来!”云清清一把重新捏住小蛇七寸,把它拿开,用眼神制止了他。
燕宁这才急停住动作,面色阴沉地转向假阁主,冷声道:
“快交出解药!”
兜帽下响起一阵低低的阴笑:
“呵呵呵……这是她轻视蛊族应有的报应!若是小姑娘肯好好给本座磕头认错,我倒是可以考虑放她一马……唔、噗——”
假阁主话未说完,突然身子一僵,猛地吐出口黑血!
“怎、怎会……我怎么会被蛇蛊之毒反噬!”
假阁主手忙脚乱掏出一颗药吞下去,动作仓促间兜帽落下,露出一张眼圈青黑目光阴鸷的女子面容。
云清清手中那条小蛇已僵直无力地垂了下去,她笑眯眯地给假阁主看了眼手腕两个小小的血洞。
伤口处只有一点鲜红血液已几乎凝固,根本不是被剧毒的蛊蛇咬后那样,自伤处开始变黑,迅速扩大直至令人动弹不得。
云清清笑眯眯道:
“你不知道吧,真正的天命阁阁主外邪不侵,不管是毒还是蛊,都只会反噬到下手的人身上。”
“我这个人呢,对苗疆蛊族没什么偏见,但像你这样出来招摇撞骗,以蛊术害人的家伙,我可是见一个收拾一个,绝不手软哦!”
假阁主惊惧地听她把话说完,眼底渐渐露出狠色。
她突然抬手咬破拇指,将血抹在眉心,面色狰狞道:
“业奴!杀了她!”
话音落下,一直站在阴影中毫无动静的白袍男子,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