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立刻就发现不对劲。
“怎么了老冯,不就是喝个酒吗?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那酒你本来不就是留着自己喝的吗,刚才你还要拿出来给我们喝吗?不会是你自己不打算喝吧?”
“这酒不会真有问题吧?”
男人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之前想的就是,这次拿平日卖的那种酒蒙混过去就算了,反正这场面也没人会注意他自己喝没喝。
哪知又被清云大师给搅了场,非让他当众喝那酒!
那种东西他怎么可能喝得下去!
云清清将他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冷哼了一声:
“这酒问题大了!他之前专门去最后一排架子上拿的酒,才是原本留着给自己喝的!”
邻居们不明白了:
“啊?那个酒味道很寻常啊,根本比不上卖的那种,怎么他自己反而喝差的?”
“他自己喝差的?”云清清冷笑,“怎么可能?”
“其实最后那排架子上,他们给自己留的酒,跟他们往外售卖的酒,都一样是从街东头上那家酒铺进的货!”
众邻居发出了阵阵惊讶声,都不相信。
“那不可能吧?街东头那家铺子的酒哪有老冯家这种余味!”
“我可是老酒虫了,这么明显的区别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清云大师这回您真的搞错了吧?”
“要说刚才咱们喝的那种,倒还真跟街东头那家味道如出一辄,但说老冯家平日卖的酒跟那个一样,绝不可能!”
云清清冷声压过了众人的声音:
“诸位先别忙着替他们说话,他们卖的酒在买进时确实平平无奇,之所以你们觉得味道与众不同,是因为买回来后,他们又加了料!”
众人静了静,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道:
“大师您说他们加了什么料?”
冯家那女人突然尖声道:
“你怎么净胡说八道呢!我们请你来是驱邪祟的,到现在你一点正事没办,却一个劲抓着我家生意不放,我看你该不会是冒牌的清云大师吧!”
男人正焦急着,听她这么一喊立刻反应过来,也跟着怒道:
“我说怎么总觉得你这女人怪怪的,老是说些神神叨叨莫名其妙的话,原来又是个江湖骗子!我们要找的是真正的清云大师,可不是你这种冒牌货!”
他这么一说,没等云清清发话,邻居们先觉得奇怪了:
“我说老冯,你们这么说就有问题了吧?不是你说是进了天命阁大门,好不容易才把人家清云大师请来的么?怎么现在你又先说人家是假的了?”
“就是啊,那天命阁的位置全帝京都知道,只不过一般人还是找不到大门,但却绝不会找错大门吧?”
男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之前为了炫耀说出那些细节,现在反倒正了人家反驳自己的证据!
他当然知道这位是真正的清云大师。
但谁叫她不好好解决邪祟的事,却非要揭自己老底呢!
眼下就算不管邪祟了,也绝不能再让他们揪着酒的事不放!
男人一咬牙,干脆梗着脖子又撒了个谎:
“怪我之前虚荣心作祟,那话都是我编的!”
“我们其实是在街边碰到这女人的,是她自称清云真人,说看出我家中有不祥之物,可以帮忙驱邪,我们这才让她来的!”
“哪知这女人根本是个冒牌货,我现在怀疑她根本就是同行找来,想阴我们家这酒铺的!”
邻居们听他说天命阁都是编的瞎话,露出几分鄙夷,但这么一来,他们看向云清清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
女人趁热打铁道:
“看在你只是个小姑娘的份上,今天我们也不为难你,你也不用道歉了,趁我们还没报官赶紧走吧!”
“哦?”云清清冷眼看着二人,“若我不走,非要好好说道说道呢?你们还真敢报官?”
两人面色顿了顿,男人硬着头皮道: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只好先把你轰出去,再报官告你诽谤我们家酒铺!”
“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清清嗤笑了一声:
“那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不是要报官么?我已经替你们把官府的人找来了,不用客气。”
夫妇两人脸色一呆:
“什么?”
话音刚落,大杂院入口突然传来快速接近的脚步声,听着人还不少。
很快,一队差役走了进来,为首的捕快身形爽利样貌俊朗,只是皮肤黑了些,双目炯炯地扫视院内,看见云清清后立刻就朝她大步走来。
“大师!”他端端正正朝云清清揖首,“刚刚手上还有个案子,移交给同僚花了些时间,让您久等了。”
众人看着这场面各自心惊。
有人认出了严浩初的腰牌,低声惊呼道:
“嘶……这不是六扇门的捕快吗!”
“啊?真的啊,六扇门那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衙门,怎么连他们都惊动了?”
“你们没见听人家说吗,那是清云大师找来的。”
“没想到连六扇门的捕快对她都如此客气,她不可能是冒牌的吧?”
严浩初耳聪目明,听见这些话立刻冷着脸看向众人:
“是哪个说清云大师是冒牌的?照这意思是不是还想说我这六扇门的腰牌也是假的啊?”???..Com
他拍了拍腰间,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却把目光全都转向了冯家夫妇,目光各异,其中不乏有看好戏的。
既然那清云大师是真的,那她刚刚说的话,还有冯家两口子的表现,可就大有文章了啊……
严浩初顺着众人的视线,也看向了冯氏夫妇:
“怎么?就是你们诽谤大师是冒充的?”
夫妇俩脸色都白了,战战兢兢道:
“不、不敢……”
“这这这真是个误会!”
“不是误会。”云清清打脸不带犹豫的,直接掀场子。
“这两人平日里做的买卖,就是隐藏身份从街东头一家普通酒铺里,以五钱半一坛的价格买进,运回来后加点东西让这酒变得余味独特,再以七钱的价格售卖。”
“原本他们加的料如果只是秘方,倒也不算什么,问题就在于,他们往酒里加的东西,是死人罂的壳!”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死、死人罂?”
“……那是什么东西?”
“听着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吧!大师您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