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中乞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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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气温急降，这片大地变得更加寒冷，与白昼截然不同。

托玉从睡梦中醒来，结束了一段酣睡。这一觉带给他的好处，不可谓不大，脑袋清醒多了，身体也好转了许多，虽不说是脱胎换骨，但至少没有了那种，疲惫到极致，全身乏力的虚弱感。

洞外漆黑一片，这一幕告诉他天已经黑了。腹中却传来的饥饿感，在向他宣告，时不时发出“咕咕”声。

他坐起来后，拿出那块仅剩的饼，掰断一小块放进嘴里唨嚼，他思虑，这是他仅剩的粮食了，在没其它粮食之前，需要“少食多餐”才行了，确保这些能量能多维持那么一些时间。

而后，他站起身来走出洞外，发现雪已经停了，但那股寒意丝毫未减，冻得他直哆嗦，很想就此冲回洞里，像其他乞丐般“闭门不出”了。

但他经过大半天的睡眠后，精气神得到过补充，想再次进入睡眠未免有些难度，万一......躺在那里半天睡不着......那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思绪混乱的情况下，那样会让头部犯晕，愣是睡不着，绝对是种折磨。

眼下，他决定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等待不是他喜欢做的事，很多时候需要主动出击。

据说，很多物种生性奇怪，喜欢昼伏夜出。这要是遇上一些探手就能抓的小动物，那么接下来的能量需求就能得到解决了。对于现在一无所有的他来说，无须金钱就能获得食物，这就是一种收获。

这是个冰冻的世界，每一处都充斥刺骨的寒冷，对于生存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挑战，莫说是黑夜，就算是白昼，除却人类外，也难寻一生命。

托玉在冰冷的黑夜中浅行，一步一停顿，一步一摸索，在缓慢中前行，真要以“其速慢如蜗牛”来形容。

半天才在漆黑的夜色中得到适应，他的视力已经能看到几米开外的事物了，但很模糊。此时，他的草鞋已经被消融的雪水浸湿，顿时让他的双脚陷入痛到极致的僵硬和麻木。

这样一来很糟糕，更加降低了其进度。但这并不足以让他就此罢休，无论前世今生，都有过一段非人一般的经历，心性坚毅的他，他坚信自己经得住考验，不可能轻言放弃。

就这样，他咬紧牙关，选择继续前行。

在距离这座山的正斜方向，路程几里开外有条大江，那里正是托玉此行的目的。在其它季节，人们会在那里捕鱼作生，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提供食源矿财。不失为鱼米之乡，从而这里被人们冠于“永福”之名，寓意福源无断。

这条大江绵延不知几千万里，源远流长，其中不乏水中生物，种类繁多，鱼虾之类的，自然会成为人类盘中餐。

但在入冬，气象更换，天地始飘雪，山川河流皆染色，到处一片白茫茫，免不了被冰雪覆盖，倒也为人们捕鱼添了难度。

费劲千辛万苦，托玉终于来到这里，他踩在冰面上，以脚跺地，发出“哒哒”之音，感受到了脚痛之余，同时也辨别出了冰层的厚度，想凿开并非易事。而后他行一步跺一次脚，开启“闻声辨厚度”之旅。

期间有很多次他滑倒在地，最终，体力减感不支后，他再次掰下一小块饼拌和着积雪吃下，他知道人力有穷时，很多时候需要理智，需要恢复，不能愚昧。

稍作休息后，他再次尝试，一路踩来，双腿都麻木了，换做其他人早就放弃了，殊不知，生活在这幅弱小躯体里的灵魂有多强大。体弱事小，心若不坚，谈何将来？

这一夜，无人知晓，有那么一个小乞丐，在乌漆抹黑，天寒地冻的夜里，在空旷无人的永福江冰面上，一步一跺脚，一步一前行.....

哒哒！啪啪！哒哒......

夜色渐深，一轮残月破开漆黑的夜空，悄然无息出现，洒下微弱的月华。

就像有个巨人隐藏在天穹上，突然睁开一只“眼”，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咚”一声自冰面上传来，在这寂静空旷的地方，显得异常地扣动人的心弦。

终于，托玉笑了，直觉此音为此时最动听之音。他一阵感概，忙乎了大半夜，天不负有心人啊......

忍着酸痛，托玉缓缓蹲下身来，拿出早前准备好的尖锐石块，在冰面上进行开凿，埋头“苦干”起来。

咔咔咔......

果不其然，他辨得很准，在他一顿开凿下，冰面“啪”一下应声而破，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出现，里边有水泛起，事实证明，很轻松，冰面被其凿穿了。

托玉捧起水喝了一口，紧接着，他再次挥动手中利器，每一下都凿在洞口边缘，引起冰块脱落，期间免不了被溅了一脸水，还好这水不算太冷，与外边冷气比起来倒是暖和多了，但一阵风来了，顿时刮得他脸上生疼。

他意图很明显，想将洞口开拓得更阔一些，方便水中的鱼跳跃而出，从而成为他腹中物。

很快，洞口宽阔了许多，足有脸盆大小后，托玉才罢手，放下手中石块，守在一旁，颇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意味。

这时，托玉又将一小块饼投进嘴里唨嚼了起来，很明显，“少食多餐”的计划没忘记执行，之后，他开始静候佳音，幻想着一条条肥美的大鱼从中跳跃而出，“啪啦啦”地在那里甩尾......唔......鱼小些也没事......

就这样，托玉沉浸在自身脑补的画面中，一条、两条、三条、四条、五条......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过去了......

四分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托玉的脸色也黑了......

“卧槽！有没搞错?”最终，他忍不住了，开始爆粗口了，这......忙活捣鼓了大半夜......居然毛都没见一根？

恶骂并不能使发生的事情有所转变，没法，托玉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幻想总是那般美好，但现实有时会让人觉得更加无情。

两个时辰过去了......

“我@￥日…%&*&@#尼…#（）玛&）（%%艹！......”

月色下，一个愤怒的乞丐在咆哮，更加让他明白，枯等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直至很久后，他选择放弃，离开了......

一个疲惫的身影在黑夜中缓慢前行......

一颗头颅，“唰”的一声从水里探出，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哞，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