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郓哥,支线任务二完成,系统奖励一百晶币。”
“潘金莲死亡,支线任务四失败。”
紫石街上武植的二层小楼火光冲天而起,今夜月黑风高,正值杀人。武植神识全开,小心翼翼躲避着巡夜的更夫与起来救火的街邻,脑海中系统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支线任务失败并没有扣除晶币,虽然目前武植还没有见过晶币长什么样子,但却依然让他欢欣鼓舞。
这次系统正常得很,并没有一道佛光一般的光线,也没有撕裂空间一般露出那个暴风骤雨中的小村庄。两道提示音之后,系统只是静静的归于沉寂,让武植甚至有些怀疑系统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道:“系统,查询余额。”
“系统会员9527,当前晶币余额1000。软妹币五十,可回归宿主所在位面后使用。”
呃,不是说好的奖励一百吗?怎么随手就给了一千?
这系统肯定有问题,武植暗想,唯一需要确认的是,这系统的问题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要不要放弃治疗?
目前为止,只要是奖励,系统给出的实际奖励也都在“奖励”范畴内,至少这两次,无论晶币、软妹币和平底锅,至少都是奖励,并没有出现说是奖励实际是惩罚的情况。
而支线任务未完成,则没有任何惩罚,当然也没有奖励。
虽然只凭这两次来推断十分不严谨,但如果以上两条被证实,自己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任务,哪怕会出现软妹币这种随机奖励,但也聊胜于无。
如果下次再完成任务,只要出现说是奖励实际给予惩罚的情况,那么武植将不再完成任何支线任务,因为既然奖励是随机的,那么惩罚也可能是随机的。
只要有惩罚,便有可能随机给予“抹杀”惩罚。
至于一下子就撞大运遇到被系统抹杀的情况,武植相信自己也没那么倒霉,如果真遇到,只能说命运不济,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整合扑街写手灵魂的武植,也继承了扑街写手那种癫狂的光棍气质。不管怎样,自己再不是那个直接进入必死之局的扑街写手,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武大。
系统在手,又坐拥一千晶币,天下还有何处不可去得?想到此处,武植意气风发,连刚刚毒死潘金莲的坏心情都一扫而空。
“系统,晶币能兑换什么?”
“系统会员9527身份适格,可进入市场交易。因会员在任务当中,每十日可传送至市场一次,每次传送费用一百晶币,是否现在进行传送?”
面对这种不靠谱的系统,到底要不要传送?就算传送能够成功,自己整个人是会在这个世界凭空消失,还是会表现为呼呼沉睡?
面对种种未知,以前的武植并不是一个有冒险精神的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有多远躲多远,绝不会因好奇心去自蹈险地。
不过,现在的武植已不同以往。他现在知道,他出生、成长的世界,竟然是一个来自另外世界之人的所谓“任务世界”,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是系统创造出来的还是本来就存在的。
如果是扑街写手,必定会对这个问题纠结许久,因为自身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幻产生种种联想,然后陷入虚无主义,生无可恋。
但武植不会,他生存在这个叫做“大宋”的世界中社会最底层,无论生活给予他什么,他就能接受什么,无论世界是真实还是虚幻,他都要好好活着。
所以,利用系统,解决自己的实际困难便非常必要。远的不说,自己几日前被西门庆打得一身伤病还没好,喝下砒霜之后也没有完全解毒,只有放火之前将一篮子大概二十多个鸡蛋清佐以两个烤焦的炊饼服下。
唯一的问题就是在哪里进入市场?如今火起,因为形象的原因,武植在阳谷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这种情况,只要被人看见,必然被抓起来报官,以西门庆的通天本领,必然让自己瘐死于牢狱之中。
遇不到本地人的地方,整个阳谷县只有一个去处,便是西门庆家老爷子西门达在世时兴建的义庄。
西门达老爷子与西门庆却是不同,虽然药铺经营不善,比不上西门庆手眼灵活,但心地却善良的紧。大观元年黄河决堤,许多外乡人流落阳谷,横死道旁,西门老爷子虽然无力相帮,但却在城中开设一个义庄,专门替外乡人收敛骨殖,此时正由西门家仆张安主持。
义庄离城西门已不远,远离紫石街,半夜三更,自然左右无人。武植一路踉跄走到义庄,逾墙而入,左右查看一番,张安却没有在内,想来是到何处耍子去了。
却是正好,义庄中随时停着几口薄皮棺材以备不时之需,武植神识一扫,只要两个棺材中有人,他此时顾不上许多,急忙钻入另外一个空棺材。
却说西门庆早与潘金莲、王婆约好五更天碰头,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挨到五更,正要爬将起来,却被笃信佛教,一早便去家中佛堂做早课的正房娘子吴月娘堵在内室道:“夫君,刚才下人禀报,卓二姐昨夜整夜咳血,只怕时日无多,好歹夫妻一场,你且去看看吧。”
“家中那么多药,又雇着那么多医者,这些蝇虫小事何苦来烦我?”
西门庆天性凉薄,非但不关心卓丢儿死活,还暗暗觉得卓丢儿晦气。口中答应吴月娘,心中却心急火燎只想出门。
忽然最近有个道装老者在街上四处询问卓姓女子,看起来不像什么好路数,便悄悄吩咐贴身人玳安道:“你三娘那病说不定便是疫病,找个清凉地方安置一下,莫要让她见人。”
好不容易出门,两处离得不远,西门庆刚走到县衙口,便见到紫石街方向一道黑烟冲天而起,早起的人们正匆匆聚过去,巷口乌央乌央的人声鼎沸。
“那卓丢儿哭嚎一晚,果然坏我运势!”西门庆兀自怪罪卓二姐,小心着地上的积水往前挤,众人见是他,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此时眼前景象果然应验,一场大火非但将武植家烧为平地,与之相连的王婆家的产业也烧个精光。
此时县中仵作何九正引着几个公人在一片废墟瓦砾当中翻东检西,外围还站着一个哈欠连天满面苦色的皂吏,显然对大早上起身颇不满意。
西门庆心中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识得此那皂吏是李知县面前的红人李外传,因能在衙门里外传话,因此也被送上一个“里外传”的诨号。
此人自称知县李达天的亲戚,却无从考证,西门庆平日对这等皂吏犯不上巴结,素不相识,只得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悄悄叫声:“李都头。”
李外传自然不是什么都头,闻言先是一怒,以为有人讽刺自己,转过身见是西门大官人,便马上嬉皮笑脸道:“西门大官人,人多眼杂,话可不能乱说……”
西门庆悄悄将银两塞到李外传袖中,笑道:“提前预祝一下都头。”
李外传最擅长内外打听,岂能不知西门庆来路?这人能放官吏贷,自然手段厉害,与县中官吏关系自然也非一般。微笑着手里稍一掂量,便知足有一两,心中暗道:都道这天下没有西门庆走不通的门路,果然会做人。
当下道:“已发现尸首三具,何九正在勘验。眼下已知两女一男,从长短来看,应是武植夫妇与隔壁王婆无疑。”
西门庆如遭雷击,饶是心中已有些预感,此时也惊得说不出话来。一腔热望,瞬间化为冰冷,这两个妇人真是蠢笨如猪,杀个躺在床上的病矮子,也能整出这些事端,只望那砒霜没有服下,不然便要吃官司。
李外传能在县里吃香喝辣,靠的便是手眼灵活,见西门庆目光转向何九,便知对方只怕心中有鬼。
“小弟在县中公干许久,也是有些见识的,这两家苦主一向风评不好,何九还想再查,看看三具焦尸死前状况,是死是活……”李外传见西门庆面色有些不好,急忙摆摆手,“小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巴结大官人,午间想与何九在狮子楼摆下一桌。”
西门庆自然打蛇随棍上,午间只带着好友应伯爵相陪,与何九叔和李外传一共四人在狮子楼摆下一桌,不但上得满席美馔,还赔上两坛金华酒,只为让两人莫再追查下去。
那何九年老成精,只装做一副老眼昏花好酒如命的样子,与西门庆和应伯爵频频碰杯,不时说些大话,引得二人鄙视不已,连李外传都有些替他害臊。还好不多时何九便舌大面红醉酒告辞,这也正中三人心意,假意挽留几句,便放他走了。
何九走出狮子楼,踉踉跄跄走几步,便掏出一个布包包着的几块黑骨,冷笑道:“一妇人骨殖漆黑,男子骨殖则不似成人,我本以为是这几日失踪的乔郓哥作案,没想到竟还与西门庆有些首尾。我且收着,免得武二回来要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