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两年过后

蛮族今天的晚宴气氛冷清。

空地上一群伤员围绕着一个老人和孩子。原本朝气蓬勃的蛮族，现在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还好，小蛮战没有离去，在晚宴上和长辈开开玩笑，尽力缓和冷清的气氛。

晚饭结束，夜晚变得更加宁静，甚至是死寂，村里的篝火也熄灭了，今天村人们早早的休息了！虽然不知道睡不睡得着。

小蛮战又跑到了村口看星星，小狼也一如既往的趴在小蛮战的头上——以前来这里看星星是因为要逃避那撕心裂肺的悲伤。

而现在，小蛮战一会看着夜空发呆傻笑，一会又低头唉声叹气······

“傻孩子，魔障了？”

这时蛮王已经悄悄来到小蛮战的身后，月光照耀下蛮王的白发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村长爷爷，你还没有休息啊？”小蛮战回过神来。

“哈哈哈！才什么时辰？我这把年纪早死他三年还怕睡不够？”蛮王道。

“倒是你，又哭又笑的！怎么小玄月才走了半天就想成这样了！”蛮王打趣。

“恩——没！没有！”

听到蛮王的话，心不在焉的小蛮战下意识点点头后脸颊立马泛起潮红，又连忙摇摇头改口否认。

“你那点小心思，老夫还看不出来！”蛮王笑着敲了小蛮战脑袋一下。

“不过，小战，你能从颓然中解脱出来，爷爷真的很开心！”接下来蛮王收起笑容，欣慰的说道。

“爷爷！”小蛮战神色暗淡下来。提到族人，他原本还愉悦的心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蛮王看着星空，眼睛依旧明亮，没有透露一丝悲伤，摸摸小蛮战的头。

“身为男子汉经历痛苦是正常的，你不能自暴自弃，因为还有许多人需要你去照顾！”

“开心点！村里人只不过是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重新生活。早晚有一天我们还会团聚的！”

“看到星星照亮夜空没有？你必须要像这漫天的星辰，照亮你身边所关爱，以及关爱你的人！”

“恩！爷爷，我明白！就像你明明很痛苦却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蛮战说道。听到这话的蛮王大为惊讶看向眼前的小蛮战。

“哈哈！瞎扯！你哪看出来老夫痛苦的？”

“别装了，爷爷！不只是我，蛮光他们很多人都看出来了！我们只是不说而已。”

“你为了尽快让村人们走出痛苦，自己带头先开心起来！看到你那样小蛮光他们也以你为榜样，坚强的走出来！只是······”

“只是我不够坚强，虽然很想往爷爷希望的方向发展，但实在难以摆脱那些痛苦。”

“现在虽然难以忘记那些事，但是我不会再萎靡不振下去。我已经坚定了自己的目标！”

“我要变强！我要保护好爷爷！保护好兄弟！还有保护好伯伯婶婶们！让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再发生！”

“当然，还要去找到袭击村子跑掉的那个人！”

小蛮战说这些话的时候很严肃，很郑重，就像在发一个伟大的誓言，又像是在平淡的述说一件普通的事情。明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看来我一直认为你们是孩子，怕你们走不出阴影是低估了你们啊！”

“你——你们已经长大了！”

蛮王此时看向眼前七岁，还没自己腰部高的小不点，心中充满了喜悦以及许多不知名的情绪。

“就是，所以爷爷你别再拿那些编出来的故事骗我了，我知道有些人我这辈子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小蛮战神色悲伤，说到这突然一顿。

“但是我会好好守护现在还在的人······”小蛮战微笑着说道，很平静。

“还有就是！爷爷，我爱你！”小蛮战突然张开小手迅速扑向蛮王。

现在小蛮战小脸蛋感觉火烧一般的烫，小心脏扑通扑通在胸口里不受控制的乱跳。但是，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以及幸福。

我们总是羞于，甚至忘记去向最亲的人表达爱意。当开始记得，并且有勇气去表达的时候。那些爱你的人也许就在一个日落红霞，日出东山后，与你永别。

蛮王蒙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平时也经常抱小蛮战，但是现在顿时觉得独臂放哪也不好，这推开也不是啊！

虽然不知所措，但是面对这扑面而来的“幸福”，蛮王瞬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青壮年时代，觉得自己又拥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更重要的是，村里面的老人全部遇难，“重担”一下子全部压在自己肩头上。现在，蛮王只是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了，为了孩子，为了族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

虽然这拥抱只是一瞬间就结束了，但是却有无尽的力量涌进了这一老一少的内心。

“等等！那个小战，我说的还有机会见到逝去的族人是真的！”蛮王独臂碰碰小蛮战的背道。

“什么？”小蛮战瞬间弹出蛮王的怀抱，激动的问道。

“这是最近才知道的。老夫进入劈谷境后感觉身体出现了一些质的变化，总是觉得体内又力量却又无法使出。那感觉就像有宝物在手，但是你又不知道怎么使用？”

“这和再次见到族人有什么联系吗？”小蛮战插话。

“别急啊！等我慢慢说。”

“后来我就去查看了蛮族的古典。古典记载开光、筑基、辟谷、元婴、结丹、还虚、不灭，这修炼七境中修行到辟谷境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修士，这一境界的人才具备了学习术法的资格。可惜啊，蛮族里面好像没有古典上记载的术法。”蛮王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当修行到不灭境界时，就可以与日月同辉，永不死亡。”

“古典上面还有一些关于修炼的零碎信息。当时我也就没气仔细看。”

“前两日抽空去整理古籍兽皮的时候，我就顺带看了一下！正好看到了上面有关死亡的描写。”

“人死后灵魂被囚禁，如若自身足够强大可以再生。又或者有修为高深者前往死者的国度帮助灵魂再生······”

“再生······”小蛮战喃喃自语。

“我要努力锻炼身体，变强以后保护身边人。”

“我要努力修炼，将来有一天复活族人！”这一刻小蛮战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除了这些，小蛮战还想去外界，看看大千世界，看看离去了的伙伴，当然还有就是看看那个静静陪自己看夜空的身影。

想到她，小蛮战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春去秋来，匆匆往复，两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小蛮战面容微微有点改变，有了青少年的朝气，阳光。不再稚嫩透着一股孩子气。

可惜的是，也就只有面部微微改变了一点，身体的个子，胖瘦，仿佛就没变过，一直停留着。

这两年里小蛮战经常跑到洪荒山脉进入中央的过度地带寻找小牛头他们，无奈地方太大，上次匆匆一别小蛮战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们。

此后小蛮战每隔不久就会跑到这来历练。刚开始蛮王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去！里面的生灵无法想象。

鉴于拗不过小蛮战，甚至跟着小蛮战去了几次。

然而古怪的是，每次去都没有遇到什么特别强大的野兽。但凡遇到的都是和小蛮战实力差不多的。一连去了两个月，都是这种情况，于是蛮王在觉得奇怪的同时也渐渐放心让小蛮战一个人前去。

虽然小蛮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和自己力量差不多的野兽，但这显然是好事。

每次小蛮战去历练，一趟便是几个星期甚至一个月。回到蛮族的时候莫不是伤痕累累，但是总会提着一些珍禽美味回来。

养好伤后又会再次前往，虽说遇到的猛兽和自己实力差不多，但是这些猛兽总是成群的，而且具备着智慧，也有数次将小蛮战逼向绝路。

有几次小蛮战实在逃脱不出去野兽的包围，于是撕下了胸口上的封龙贴，咏颂起【唤魔经】。

然而每次都会失去意识，醒来之后——千里之内无活物。每一只野兽都是被活生生的撕裂······

伴随着周围的死寂，醒来的小蛮战即恐惧又紧张，渴望着鲜血，又一阵阵恶心，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从那以后小蛮战谨记师傅说的话，若非性命不保，不然不到辟谷境界时绝不动用【唤魔纹】。

关于修炼，蛮王对小蛮战说过：“当你觉得体内已经无法引入更多的气时，便会自动进入下一个境界。”

小蛮战现在修为还是筑基阶段，虽然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可以随时凭借自己的意识破入下一个境界。但是他现在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干枯很久的大湖泊，现在的水不过才刚刚掩盖了湖泊底部。

对于这种情况蛮王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一老一少达成共识，不要急着破关。多积攒一些“气”，反正对身体没坏处，顶多就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

经过了两年的磨练，单单凭借【千兽技法】比划拳脚功夫，蛮王已经开始敌不过小蛮战了，虽然两人都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是毕竟蛮王年纪大了。

不过年纪大也有好处，那就是力气大，小蛮战即使打得过蛮王也伤不了蛮王，相反蛮王一下就可以撂倒小蛮战。

现在小蛮战刚刚好十岁了，也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外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