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香草地

云川聚天下美景，无论是山谷绝壁，江河湖泊，亦或是上古遗迹，奇株异物等，都能在这里寻得。

而云川的香草地也小有名气。

餐桌上，小蛮战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

传说：“这里一个季度只种一种香草，在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植物生长。如果从高处眺望香草地。目光所及之处，随着四季变化，香草地也会随之而改变颜色。”

“颜色？”小蛮战轻声自语道。

为什么来的路上明明看到的是五颜六色的各色香草，与传说不一样，小蛮战暗暗想到。

“哈哈！野人，你真是苯，都说了是传说撒！”藏娇听到小蛮战的轻语，猜出了他的疑惑。

“你······”小蛮战一咬牙，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臧娇，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默不作声。

“哎呦！小野人还生气了！”臧娇也忍不下去了。

自己救你了你，不道声谢也算了，一路上还爱答不理的摆脸色，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臧娇起身趴在桌上，伸手捏起小蛮战的下巴，硬生生将小蛮战低下的脑袋拽起。此刻两人四目相对。

臧娇脸上笑容妩媚，搞得一旁的客人都侧目，表情怪异的看着这边。

虽说臧娇年纪比小蛮战大不了多少，可是身体上的发育却看不出他们是同一代人。

即便是蛮族众人，身体也一个个发育得很好。男的虽说还未成年，却一个个拥有青年的蓬勃之气，女孩也有了几分少女的姿态。而小蛮战还是一副孩童模样，就长高了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看在众人眼里就是一个妩媚的少女在调戏一个孩童！

“你们快看！那边那个小屁孩，年纪这么小就有这么好的挑花！”

“你老小子也别羡慕！要是你这么小的时候，给你这么一个尤物，你消受得了？”

“诶！依我看，这小屁孩，有罪受了！”

周围一些中年男子表情怪异的侧目偷瞄，笑容猥琐的议论着某些成人话题。

而此刻被臧娇托着下巴的小蛮战，大脑中迅速组织着语言。

“你——”小蛮战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火辣辣的烧，恼羞成怒只低吼出一个你字。

魔化恢复的小蛮战并没有失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屠杀了一个村镇的人口；记得他们临死前的哀求；记得他们绝望的嚎叫；记得他们烧焦的气味；甚至记得他们眼中愤怒的泪水。

记忆就像堤坝的河水，回忆一旦打开，便势不可挡。自己犯下的杀戮，父母的死亡，乃至回忆起蛮族的屠杀······

逃跑的一路上悲伤似奔腾的洪流，席卷淹没小蛮战的内心。

这一切都使得小蛮战作呕。只要稍一回想不久前的事，就会头疼欲绝。他厌恶、惧怕这一切。但同时，他的内心有一个声音，有另一个自己。

那个自己充满了愤怒，充满了无尽的杀意。那个自己厌恶世间一切，爱好鲜血。

小蛮战在以前就知道体内有这么一个自我存在，只是经过魔化屠灭城镇后，这个感觉更加明显。

而现在，自己明明感觉很羞恼，为什么臧娇却没有激怒另一个自己？小蛮战竟然渴望另一个自己快点出来，自己好浑浑噩噩的混过去。

与臧娇四目相对，小蛮战过出了好几年的感觉。明明已经非常不自在，却又连把头转开就好，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多年以后，小蛮战常常会想起当年的这件事，回忆起了这个眼神。这一张面孔，这一双眼睛在自己大脑中时常出现，挥之不去。可是当他正视这双清澈的眼睛对自己的意义的时候，已经晚了。

臧娇原本只是随手为之，没想到，这杀人万千的小野人竟然脸红了，不由一阵惊讶。

“哎呦！小弟弟脸红了。”臧娇嘴角上扬，眼神迷离的看着小蛮战。

“放！放开我！我！”小蛮战眼睛下意识的向左瞟，满脸通红的说道。

旁边客人议论道：

“你们看小屁孩那样子！”

“小孩子定力不行啊！”

“哈哈哈！恩恩！”

······

“不放手，你能拿我怎么样？”臧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竟然发现了杀人狂孩子气的一面，继续挑逗道。

“我会！我会！”小蛮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心脏蹦蹦乱跳，像刚刚跑完几千米。

“吃掉你——”小蛮战故意装得恶狠狠的，红着脸说道，却难以掩饰自己那稚嫩的童音。

臧娇听小蛮战说后一愣，接着脸一红，不过几乎在同一时刻又恢复正常，想笑却又硬憋着，顿时自己的气场被打破。

旁边客人议论道：

“小屁孩人小鬼大！”

“哈哈哈哈！小看他了!”

······

“哦！怎么个吃法？”臧娇被小蛮战无意的语言逗乐了，故意板着脸，将头凑上去，几乎快要贴在小蛮战脸上了。

“生吃！”小蛮战龇牙咧嘴的道。

小蛮战认为生吃是最残忍、凶狠的。现在他试图警告下臧娇，不要再继续“激怒”自己。

“哈哈哈！”臧娇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至于周围的客人更是哄堂大笑起来。

“他们在笑什么！”小蛮战一脸不解，什么事这么好笑。

不解人事的小蛮战，并不知道自己什么话引得众人大笑，只是这哄笑声着实使小蛮战恼火。

小蛮战偷偷扫了一眼众人后将头转回，低着头默不作声。

突然间，臧娇觉得眼前这小孩可爱极了，尤其是在生气和害羞的时候，完全无法将他和杀人联系在一起。不由自主的在小蛮战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昂！”小蛮战后跳开去“你咬我！不疼！你救——救了我！下次不能！不然，不然——”

“怎么样？吃了我？哈哈哈！”臧娇打断小蛮战笑道。

“哈哈哈哈！”满屋子的客人笑了起来。

小蛮战低着头，脸已经红得快滴血了，眼角挂着闪亮的光芒，就快要哭出来了。只见他跳下凳子，低着头向大门口跑去。

而同一时刻，一把铁头木身的长枪从门外飞来，处在羞恼中的小蛮战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低着头，径自向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