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色

回到客栈蛮光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将小蛮战一行人带离了香草地，并用特殊的香料掩盖了小蛮战他们身上的气息。

他看出来玄起二人好像并不知道小蛮战屠灭村镇的事情，所以没有将执法者追来的事情挑明。

在启明，不！现在应该叫禹！启明也和轩十一样是化名，他的真实姓名叫禹，是玄起的师兄，也是玄起从小的贴身侍卫，对玄起来说如兄如父。

玄起为人正直、阳刚，很少心机。既然他已经认定了小蛮战是自己的弟弟，所以一回去就向臧娇全盘托出，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在禹和臧娇的强烈要求下，一行人向着雷霆峡谷前进。臧娇是单纯的想去见识一下山川秀美，而禹是希望大自然的波澜壮阔可以唤醒玄起的斗志。

不过只是一会不见，禹总觉得玄起好像哪变了，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就好像以前的人又回来了似得。

云川不愧号称聚集天下美景，出了香草地，一路上还都是鸟语花香。小蛮战、玄起、臧娇三人玩得很开心。不过蛮光和禹相对状若疯狂的三人就显得很平静。

今天路过的村子是一片淳朴、简单万分，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自给自足。这些地方没有锦绣繁华，也不像蛮族民风彪悍。

耕田、吃饭、睡觉、喝茶、聊天单调简单，对他们来说生存就只是吃饱喝足，没有理想、也不需要信仰，一家人在一起足以。

最后，一行人随便找了一家人家借宿。

晚上小蛮战和蛮光躺在院子里农户收了稻谷后剩下的稻草堆上闲聊。白蛇盘在小蛮战脖子上静静的待着，逐月慵懒的趴在地上睡觉，小龟则在逐月身上爬来爬去。

“你和那个臧娇是怎么认识的？”蛮光问道。

“她救了我两次！第一次我晕倒了，第二次被人追杀！”小蛮战简单回答，陷入回忆，没有再说下去。

“哦！”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蛮光问。

“我觉得她人很好，很好看！就是有时候太大大咧咧了！我想保护她，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想，可是我已经将她当成了要用生命守护的人。”小蛮战眼珠上瞟回忆着，说到这顿顿转头看向蛮光，拍拍他的肩膀。

“和你们一样！”小蛮战说道。

“真是不爽，凭什么你长得这么快！”小蛮战抱怨。

“哈哈哈！谁像你，不长个的小不点！”

“要说你也就比我小两岁，今年十岁了，却还是保持着我们离开时你六七岁的样子，几乎就没变过。是不是因为我们走后村长爷爷给你加练，虐待你啊！”蛮光取笑。

“族人——我们走后你是不是一直给村长爷爷添麻烦啊？”蛮光问到族人，可是顿了顿又笑着改了口。

“没有！你们走后我很少麻烦爷爷的，就是练功我都是尽量自学，那些你要是自学一定学不会！”小蛮战自豪的道。

“爷爷老了好多！”小蛮战神色一暗，突然蹦出来一句。

“哦！”蛮光沉默良久才应了一声，接着两人陷入沉默。

“族人——还好吧！”蛮光还是问出了口。

“还是那样子！”

“只是叔伯们很想你们！”小蛮战道。

“呵呵！”蛮光笑了笑，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你倒是好，爸爸跟着一起出来！鳄叔还好吧？”小蛮战觉得沉默的时间太长，找话说道。

“恩恩！身体很好，而且修为突飞猛进，被玄皇尊为上宾，在皇宫训练禁军！”蛮光说道。

“鳄叔这么厉害，真的好想见见他！”

“嘻嘻！就是有点想家，两年来沉默了不少！”蛮光说道。

“哦！”小蛮战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应了一声。

接下来很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月色显得很压抑。

“为什么不会回村看看？”小蛮战原本不想问，但是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蛮光沉默不语，只觉得胸口突然被击中一样，想躲却躲不了。

“好吧！你们应该有苦衷吧！不过能回去就尽量回去，村人很想你们！”小蛮战将双手抱头，躺下缓缓的说道。

“小战，你要是——诶！我！我们都回不去当初了，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而且很多人都变了！”蛮光欲言又止。

“我在外和师傅征战修炼，和你一样很久不见蛮虎妞他们了，前两天我刚刚和他们有接触！但是——”

“我刚刚见到他们的时候是很激动的，可是——”

“但是我觉得他们都变了，不对！怎么说呢！他们都长大了！对！应该算是长大了吧！我和他们在一起甚至觉得生疏！”

“我觉他们熟悉又陌生！我觉得他们和玄月的关系甚至都超过了我！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外来人似的！”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好讨厌，有时候又觉得——诶！”

“我知道他们只有变化才能在皇宫生活中立足，可是——可是我觉得他们变成了我不喜欢的样子！”

“我现在既希望他们继续这样改变，那样他们以后会变成一方巨擎，可是又不希望他们在改变，我很不喜欢他们现在给我的感觉！”

“诶！纠结啊！”

蛮光本就是憋不住话的人，蛮族同伴给自己的感觉无法诉说。现在终于找到发泄口，顿时一个人滔滔不绝，将心里面的话全部吐了出来。

“嘻嘻！我一个人说你这么多！还不知道你了不了解呢！”蛮光笑道，不过整个人显得轻松起来。

“半懂不懂！”小蛮战皱眉道。

“算了，我们说点别的！”蛮光说道。

“哦！”然而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我有点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救那个人？”小蛮战率先打破僵局。

“他毕竟是个修士。现在妖界封印松动，只有少数的巨头大势力知道，不公布出来只是怕引起恐慌。万一以后真的妖怪降临人间，他也是人族的力量！”蛮光一脸忧愁的说道。

“他以后要是还做坏事怎么办？就该杀了，那样的人怎么会去保护别人！”小蛮战撇嘴道。

“所以我才让他定下血契，不得再为恶。你可是不知道，这血契很神奇呢！相当于诅咒，违背者可是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蛮光说完顿了顿。

“小战，以前村长爷爷要杀小牛头他们的时候你可是第一个站出来的，现在怎么一条人命你都——”蛮光没有再说下去。

“额！”

“那是一条人命！”小蛮战愣住了，显然他自己也没发现这个问题，自己也没多想，就是想杀了他。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小蛮战愣愣出神。

“小战，你——你是不是——是不是杀了很多人？”蛮光皱着眉。

“你都知道了！”

“我原本不想和让你知道的！”小蛮战低下了头。

良久。

“我刚出来迷了路被好心人收养，他们还收了我做儿子，我有了父母！可是——”

“他们被杀了！一个村子都没有活口！”小蛮战冷冷的道，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当时很愤怒，想揍他们！结果——我只觉得控制不了自己！”

“我该怎么办？”小蛮战突然道，一脸求助的看着蛮光。

“我！我不知道！”蛮光无奈的摇摇头。

“小战，我们是兄弟！”蛮光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有什么我们一起承担！”

“你们干什么呢？呦！小弟弟还哭上了，兄弟见面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叽叽咋咋讲了一晚上，讲些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臧娇从屋子里走过来说道。

“哪有？我没哭！”小蛮战嘟起嘴擦擦眼睛道。

“有什么事吗？臧娇小姐！”蛮光客气的问道。

“我给你们做了宵夜，玄起他们正吃着呢！搞不懂一个皇子怎么那么喜欢乡野这些粗茶淡饭，现在正不要命的往嘴里塞呢！”

“给我留点！”小蛮战大喊着跳下稻草堆穿过院心就跑进屋里。

“臧娇小姐来自南疆吧！”

“嗯？”臧娇不明白小蛮光想说什么。

“你对他很重要，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请不要伤害他！我可以为他放弃生命！”

蛮光其实是在警告臧娇，如果小蛮战受到伤害，自己即便不要命也会打到南疆。

“不过我相信小蛮战，他看人不会错！从此，我也认定你是我的族人！”蛮光说完自己走进屋里。

“额！”臧娇笑笑，不置可否。

蛮光蛮战进屋后，月光下臧娇露出皎洁的笑容。

“真以为你们用古老的神魔语交流，我就听不懂啊！”

“那个小魔王竟然将我当成了用生命守护的人！”臧娇嘴角上扬，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