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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一道惊雷响起。
在这样的一个暴雨天中,偶尔有惊雷响起,有闪电划过,算不上是什么稀有的事。除了某些害怕雷声闪电的人,这也压根不是值得惊恐,值得惊讶的事情了。
经常有人念叨着,用被雷劈了这种话来比喻,这个人是真的震惊到了。
但无论是谁,大概都没有想到,这种事居然会真实的发生在眼前吧!
在王大夫的眼中,他已经转过了身,准备走上前去,将那倒在水摊中的中年妇女给扶起来,决定回去为野子看病,努力想一想办法。
他已经放弃继续离开这里的选择了。
要知道,昨天也是下着大雨,山上又有那么多的野兽,危机四伏,只要是个有理智的人不会选择上山找人。
可李大还是去了,一直到天黑,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冒着雨,护着他的女儿!
就在看到那一幅画面的时候,王大夫真的是惊喜万分,险些就直接晕了过去。是因为他的女儿被找了回了,人也安然无恙!是因为上山找人的李大平安归来,没有也遭遇意外!
在有些时候,想要救人,就是得冒险。
我是个大夫。
王大夫在心中想着,就朝着中年妇女走去。
只听天空中一道巨响,如树干那么粗的闪电就咻的落了下来!
刹那之间,电光闪烁,映的人脸色都变成了灰的白的,蜕变成不断闪动着的光影。是的,王大夫的眼睛已经无法捕捉到中年妇女的身影,只能看见那滩泥水抽搐着附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让他不敢走过去,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想要离那里远一些,更远一些!
就算这时,屋里的人听到了声音,老村长一脸悲意的追了出来,他听到了自己老伴呼喊的声音,他心中的感觉也是一样的,王大夫的态度证实了他的话,就像小时候看到祖父去世时的模样一样,时光兜兜转转,他的儿子也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很难去痛恨,去迁怒王大夫。
因为他知道一切的始末,知道以凡人之力,无法对抗神明,所以……他无法去痛恨,无法去质问,去呼喊哀求。
“老伴!”
老村长是个淳朴老实而冷静的人,他看的清楚发生在儿子身上的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应了哪一份因果,打算出来阻止老伴,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他瞪大了眼睛,历经风霜的苍老面容上,已满是惊骇之色。
他立刻跑上前去,想要救出和他相伴四十多年的妻子,可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那道跳跃着的闪电停了下来,慢慢消弭开来。银光褪去,唯一留在地面上,被泥水冲刷着的,是一只金手镯,是个老物件了,在中年女人的腕子上,陪伴了她四十年了,此时看上去,却如同刚被做出来的新镯子一样。
除了这手镯外,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老村长扑了过去,却只接到了一只手镯,人呢,人呢?
他茫然四顾,目光在担忧着他的亲戚们的脸上划过,又看向几米之外的王大夫,仍是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大的一个人,和他相知相伴四十多年的妻子,去哪了?怎么不见了?会在哪?
老村长的疑问无法得到解答。
王大夫低下了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去看,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幕。是用眼睛去注视着生命的消逝,如梦易碎,还是用心去注视着凄凉的爱情亲情?
无论是哪个都没有用。
一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一个魂飞魄散,死的比挫骨扬灰还要惨上几分!
王大夫将倒在地上的老村长扶了起来,曾经智慧和蔼的老人,此时就像是被狗叼走了灵魂的空荡躯壳,他搀扶着老人,朝屋内走去。
离开?怎么离开!
走?怎么走!
王大夫已经彻底放弃了这些念头,他现在只想着,恳求他救人的中年妇女死了,那至少也要保住老村长,保住野子的命啊!
这是他必须要尽力去做的。
将老村长扶到床上,王大夫看了看脉搏,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惊到了,大悲大喜之间吓到了,但幸好人没什么大事!
他开了个稳定心神的方子,就重新在病床上坐下,继续查看起野子的病情来。
在这一顿折腾下来,原本熟睡着的野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醒了过来,他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用含着泪的双眸望向屋顶,无声地哭着。
像是头行尸走肉!
王大夫不知道外面的事,野子究竟知道了多少,但此时他是要试着去稳定一下野子的情绪的。
在王大夫这样的大夫眼中,一个人身上的一切,包括情感都是这个人身上的一部分,有需要被治疗的地方,有需要引导的地方。
王大夫懂一些祝由术,也知道医治情志病的法子。他握住了野子的手腕,就低声念诵着韵脚明确的经文,在不懂祝由术的人眼中,就像是老和尚念经,絮絮叨叨,听了半天也半点都听不懂。
可这样的经文,配上特殊的韵律,是能够勾动冥冥之中的一股天地力量的!
所以说,祝由术其实就是统称的巫术。在上古的时候,祝由术是一种职业一种官名,指的是借用符咒草药向鬼神祈祷,来治疗疾病的方法,通常都是用师父带徒弟的形式流传下来的。
王大夫也是有师承的人,那可是位真正的名动天下的名医啊……
就算他没有完美继承了师父的医术,但稳定一下野子的情绪,也是不成问题的。他之前没有在老村长身上使用,纯粹是因为学艺不精,用这祝由术消耗太大,他想要用来治疗野子,就没法用来治疗老村长。
正是因为王大夫,懂一些鬼神之事,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看到野子的双腿时,立刻就变了脸色,直接就朝着门口走去,想要离开这地方,不想要管烂摊子!
因为他懂,所以他更加清楚有些事物是不能招惹的,遇到的最好敬而远之,别说去招惹了,多看一眼,都是在惹祸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