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急匆匆地冲出咖啡厅,在深夜的街头四处寻找张望,表情惶急,呢喃着,“白色……白色……”
北冥夜煊追出来的时候,就见她孤零零地站在马路上,眼睛里带着泪光,茫然地好像一个无意中跟父母走失的孩子……
男人心脏一疼,从身后搂住了纤细的身体,用手上的伞罩住了她整个人。
雨很大,云倾冲出来那一刻,就被淋了个湿透。
北冥夜煊看着她,声音很低,很温柔,“倾宝,回家吧。”
云倾下意识拒绝,“不……”
她还没有找到……
找到什么?
不知道。
只是……很想很想找到。
北冥夜煊看着她眼底的空茫,乌黑的大眼四处寻找着,隐隐有种要哭出来的感觉。
什么人能让她出现这样牵肠挂肚的表情?
什么人能如此牵动她的情绪?
即便他们相识快一年,马上就要订婚了,他都无法让她完全信任他。
可一个陌生人,她甚至都不认识对方,仅仅只是一个侧影,就能让她不顾一切地追逐了出去……
北冥夜煊脸色很白,眼睛却变得极黑极暗。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心底却悄然涌起了恨不得焚毁一切的嫉妒。
他能勉强她喜欢他。
却还无法让她对他产生归宿感与依赖感。
他处心积虑得不到的东西,一个她未曾见过的男人,却轻而易举地办到了……
他暂时无法改变她的心,那就只能——
让她的眼睛里,只看到他一个人。
北冥夜煊脸色白到极致,控制着心底深处高涨到即将失控的情绪,强硬地将云倾搂进了怀里。
“你淋了雨,会生病的。”
北冥夜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往回走。
云倾揪住男人的袖子,纤细的俏肩抽了一下,依旧不死心地四处寻找,“可是,我……”
北冥夜煊垂下鸦黑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倾宝,听话。”
北冥夜煊带着云倾离开之后,街头的角落里,转出了白衣黑发的青年,清灵优雅地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他美丽幽深的双眼,凝视着云倾离开的方向,带着一抹彻骨的痛苦与悲伤。
……
云倾直到被带回小别墅,泡完澡换好衣服,都没有从那股忽如其来的情绪中走出来。
北冥夜煊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云倾心不在焉地趴在沙发上,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那股涩涩的滞疼感,依旧没有消失。
房间里很安静。
帮云倾吹好头发之后,北冥夜煊端了一碗热汤喂她。
云倾顺从地喝了两口,忽然似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北冥夜煊,“我今天看到了一个男人,你可不可以帮——”
剩下的话,在对上北冥夜煊的眼神后,自发自动地消了音。
尽管男人看她的眼神,依旧温柔,云倾却从那股温柔中,看到了一丝压抑的狠厉。
云倾眨了下眼睛,忽然反应过来。
她在北冥夜煊面前,对一个陌生男人表现的如此在意,北冥夜煊怎么可能会不多想?
虽然他们目前算是在冷战中,但云倾依旧不想伤害他。
她动了动嘴唇,“我……”
想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她的确对一个惊鸿一瞥的陌生人,产生了某种在意的情绪。
她甚至连原因都不知道。
云倾解释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又趴了回去。
北冥夜煊看着她眉眼间的阴霾,深黑的眼睛,黑的似乎能将所有的光线都吸收掉。
他定定地盯着云倾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将人抱进了怀里。
……
云家。
歇斯底里地疯过一场过后,整栋别墅总算安静了下来。
女人踏着一片狼藉,走到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前,抬手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到扭曲,“听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从今以后,我不想在看到你生的那个小贱种!”
男人一阵窒息,因为痛苦,面色完全涨成了紫色,“……我知道了,曼妮,你别生气……”
就在云英齐快要昏过去的前一秒钟,女人丢垃圾一样丢开男人,转身拿起地上的手机,眼中闪烁着想要疯狂狠戾的怨毒。
“该死,两个小贱种,都该死……”
眼看着她的电话就要拨出去,别墅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毫无情绪的声音。
“少爷要见你,跟我走。”
女人似是听到了什么极端不可置信的话,拨电话的手指僵在半空中,缓缓地抬起了头。
……
黑沉沉的夜色,星光点点。
许曼妮低眉顺目地跟着身前的人,来到一栋别墅前。
带她来的人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进去。”
许曼妮看着面前装饰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庭院,悄悄捏紧了手指,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
明亮的灯光下,一道纯白修长的身影,端坐在沙发上,尽管他的脸上罩着一张白色镶金边的面具,却丝毫无损那一身华美优雅的气度。
男子的眼睛很黑,黑的仿佛有幽冷的暗光翻滚,而那双眼睛,此刻正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冷……
好冷……
许曼妮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颤。
她恭敬地半跪下去,正要说话,一道鞭影忽然迎面朝着她的脸抽了过来。
啪的一声——
沉寂的夜色中,传出一声痛极的哀嚎。
女人捂着血肉模糊的脸,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
然而无论她怎么躲,都逃不过那道劈头盖脸砸过来的鞭子。
不稍片刻,许曼妮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她瘫在地上,身上不停地有大片血迹渗出来,一张脸尤其惨,伤口隐约可见白骨。
然而即便被伤成这个样子,女人脸上依旧不敢表现出丝毫怨恨,恭敬谦卑地趴在地上,仰视着依旧端坐在沙发上的刽子手,“曼妮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请少爷……明示!”
男子形状优美的薄唇,勾起一丝令人脊背发寒的弧度,又是一鞭砸过去。
这一鞭子抽在许曼妮头顶,女人当即就喷出一大口血。
“一条狗而已,我要你死,需要理由吗?”
男子的语气平平淡淡,却如一根尖锐的针……